從喬治家出來已經中午時分了,江錦言也沒有回去,直接在外麵吃了飯,然後才回到醫院。

此時,她已經拿到了喬治的手術同意書,吩咐劉星宇安排手術。

一聽說要給喬治安排手術,劉星宇就感覺腦袋驟然大了起來。

“那個老頑固,他不會同意的,除非把他全麻了。”

“沒事,你隻管安排,別的事情我來做。”

江錦言定定地說了一句。

下午的時候,江錦言也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喬治竟然同意手術了。

一切順利,隻等天黑了。

隱隱地,江錦言還是感覺有些不安,恨不得一時就到夜裏十二點才好。

好不容易盼到了十點半,江錦言換了一套舒適的衣服,帶上帽子,悄悄溜出了白天鵝城堡。

夜裏的風很大,呼呼著帶著哨,迎麵而來全是塵土的氣息。

江錦言把車遠遠地停了下來,然後輕車熟路地找到了莉莎的房間。

“麗莎?”

門虛掩著,卻沒人應聲。

“麗莎?”

她再次喊了一聲,依舊是死一般的沉寂。

那種不安更加強烈地襲了上來。

忍不住,她推門走了進去。

房間很黑,伸手不見五指。江錦言打開手機手電筒,才算勉強有了些光亮。

四周的擺設和之前一樣,隻是房間內空無一人。靜悄悄的,隱隱地帶著透骨的寒意。

嘭!

裏間的門突然被關上了,發出了震耳的聲音。

江錦言走過去,用力推開了門。這是一間臥室,正前麵是一張床,鋪的整整齊齊,完全不像是有人睡過的樣子。

“麗莎?”

依舊沒有人回答。

她的目光轉移,看到床側是一個衣櫃。風從門外吹了過來,帶動了衣櫃,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

驀然,江錦言感覺那種強烈的不安像龍卷風一樣席卷了她。忍不住,她輕輕走了過去,小心地拉開了衣櫃的門。

除了幾件衣服,裏麵什麽都沒有。

江錦言長長鬆了一口氣,看來是她多慮了。

她轉身準備離開,恰就在這時,她瞥眼看見一件衣服被吹起來的時候,隱隱地露出一個美人頭像。

美人頭像,為什麽這裏會有這麽一個奇怪的東西,難道衣櫃裏大有玄機?

江錦言小心地摸到美人頭像,輕輕地旋了一下。

隻聽吱呀一聲,衣櫃一側的門板竟然從裏麵轉了過來。

赫然,一具女屍懸空掛在那裏。

由不得,江錦言怔了一下。

定定心神之後,她細細看了看,果然不出所料,這個女人正是莉莎。

莉莎成大字型被釘在衣櫃上,左右手腕,左右腳腕,還有眉心都被巨大的銅釘牢牢地釘著。

她表情痛苦,瞳孔睜得老大。

江錦言知道這種刑法原本是宮內的極刑。

誰處死了莉莎?

電光石火中,江錦言在腦海中閃過無數念頭。在莉莎要告知她真相的時候,恰巧就被殺了,說是巧合也太巧了些!

就在這時,江錦言眼角的餘光看到一個黑色的人影從窗外閃過。

凶手,一定是凶手!

顧不上多想,江錦言從窗口一躍而出,追著黑影而去。

黑影跑得很快,對宮內的地形很熟悉,隻撿隱蔽的地方跑。

江錦言緊追不舍。

十幾分鍾後,終於在一座幹枯的噴泉旁追上了他。

“抓賊啊!”

突然,那個黑影喊了一聲。

賊?他是在說她嗎?或者是賊喊捉賊?

黑影停下腳步,轉過來身子。

不遠處,有一盞微弱的路燈。

借著燈光,江錦言看清楚了,這個黑影不是別人,正是陳黛西。

“是你?”

江錦言冷冷地問了一句,她早該想到的。

“你殺了她?”

陳黛西嘿然一笑,嘴角帶著滿滿的鄙夷和不屑。

“我殺了誰?我殺的人多了去了,自己都數不過來。”

她的語氣慣常地狂傲。

“倒是你,深更半夜,闖進皇宮做什麽?難怪前幾天宮裏丟了一件珍貴的文物,看來被你偷走了?”

她說得恬不知恥,信口張來。

“我問你,莉莎是你殺的吧?”

江錦言一步步逼近她,眸子定定地看著她,似乎要噴出一團火來,直接把她燒成灰燼。

殘殺無辜,手段殘酷,還有比她更卑劣的人嗎?

這樣的人怎麽能當北國的公主?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陳黛西的語氣輕鬆異常。

殺人在她嘴裏不過和吃飯喝茶一樣簡單。

“她是我們宮裏的人,犯了錯誤,我貴為公主,想處罰誰就處罰誰,你管不著!”

她咄咄逼人,讓人無名的厭惡。

“我看是殺人滅口吧!”

江錦言冷冷然一笑。

“我說了,你管不著,等你成了女王了再來教訓我吧。”

陳黛西嘿嘿一笑,扭身離開,那團黑色的人影徑直消失在無邊的黑暗裏。

僅有的一條線索又斷了。

站在冷風中,江錦言感覺有些涼。

她怔了片刻,然後才離開。

那種不安莫名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種無力感。

不得不說,對手總是比她快一步。

回到白天鵝城堡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四周很安靜。在進入大廳的時候,她驀然感到一陣安心。

或者這裏才是她補充能量的地方吧,隻有到了這裏,她才可以平靜踏實。

上樓,剛要推門進入自己房間的時候,突然有人攔住了她。

“初晴,你去哪兒了?”

她抬眼一看,原來是安宇南。

“嗯,出去轉了轉。”

多說無益,不如不說,何況他還是一個病人。

“我的初晴小公主好像有些不開心啊,是不是遇見了什麽煩心事?”

沒想到,此時的安宇南精神很好,竟然看出來了。

“沒什麽,我隻是有點累了。”

江錦言嘴角勾勒,淺淺笑了笑。

“明白,我明白。”

安宇南徑直過來,抱住了她,雙手在她後背輕輕地拍著。

那動作就像是她平常安撫孩子們做的一樣,隻是,她已經好久沒被人這樣安撫過了。

記憶中,似乎隻有爺爺才會這樣對待她。隻是,爺爺已經離開她了。

“我的初晴小公主,沒事了,一切都會過去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