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雷登怔了一下。隨即,他冷笑一聲。
“好,很好!”
說著,他轉身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院長,您怎麽就答應了呢?”
劉星宇堪憂地說了一句。別的不說,這個扭傷是最不好敲定的,他說好就好,他說不好就不好,到時他耍賴,醫院不是穩輸嘛。
“這個我知道。”
江錦言定定地說了一句,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那您還給他開藥?”
劉星宇不解地問。
“開不開都是一樣的,你以為他真的會吃嗎?”
江錦言反問了一句。
劉星宇啞然了。
是啊,如果對方真的連吃都不吃的話,那鐵定好不了,到時再來找醫院的麻煩,那不是徹底完了。
“這~~~要不我追上去收回吧,說我們不治了。”
“你以為他會同意嗎?”
說完,江錦言轉身回去了。
劉星宇愣在了那裏,好一會兒沒反應過來。院長不是沒睡醒吧,明知道要輸,為什麽還要和他賭啊?
這下完了,醫院徹底完了。
*
顧家的家宴定在周末。今年和往年大有不同,這是他們第一次在北國舉辦新年家宴,所以也有從帝都趕過來的,也有沒時間趕過來的。
不過現在顧鴻鷹老家主已經不在人世,顧北辭理所應當成了顧氏家主。
對顧家趕過來的宗親,顧北辭一律都安排在南國宮苑裏。
見到顧北辭,宗親們奉承的更多一些。要知道現在的顧北辭可不僅僅是顧氏家主這一重身份,他還是南國的公爵閣下。
當然,對顧家這是光宗明媚的事情,他們自然欣然接受。
家宴快開始的時候,江錦言開車把三個孩子送了進去,不想正好遇見顧北辭從廳內走了出來。
真是巧!
“顧先生!”
少不了,江錦言下車打招呼。
“錦言小姐!”
“爹地!”
車門打開,三個打扮體麵的孩子下車,彬彬有禮地打招呼。
平常鬧是鬧,不過到了正式場合,孩子們還是很有規矩的,這是媽咪一再教育他們的。
“嗯,進去吧。”
顧北辭微微頷首,示意黎淵領他們進去。
“我到什麽時候來接孩子們?”
院子裏已經停滿了車,江錦言卻沒有要逗留的意思。
這是顧家的宴會,熱鬧屬於顧家,和她並沒有什麽關係。
“你真的不參加嗎?”
顧北辭定定地看著她,眸子裏有一種難以言明的感情。
江錦言冷冷地瞥了一眼停車場的車,有種孤高的清冷。
“顧先生這裏已經很熱鬧了,多我一個少我一個也是一樣的。”
“你和他們不一樣!”
她怎麽能和他們一樣呢?他們都是無關緊要的人,他真正在意的是她!
“有什麽不一樣呢?”
話音未落,就見有人笑著過來寒暄。
“公爵閣下,您在這裏呢?我是家明啊,小時候也見過的。”
“顧先生招待客人吧,十點我來接孩子們回去。”
江錦言看也沒看他,轉身要上車,不想卻被他一把拉住了。
“錦言小姐!”
“如何?”
顧北辭理都沒理會身邊的人,滿眼都是她。
“我想錦言小姐還是留下的好。”
熱臉貼上了冷屁股,那個叫家明的人也看出來了,隻好悻悻地走開。
“為什麽,理由呢?”
江錦言冷冷然地問了一句。
聰明如顧北辭,此時竟不知該怎麽說才好。終究要以怎樣的借口讓她留下呢?
“孩子們,孩子們可能需要你。”
顧北辭的聲音低了一個音調,自己聽來都不具備說服力。
江錦言嘴角的笑容有些清冷,她自然是明白的。正要說什麽的時候,卻聽見有人喊她。
“北辭,江理事,你們在這裏呢。”
循聲看過去,竟然安初心也來了。想想也是,說來他可是顧北辭小舅舅呢。
“王子殿下。”
江錦言打了招呼。
“江理事,怎麽不進去啊,這裏可是風口,容易著涼。”
他的語氣聽來關切有加,很是體貼。
“不必了,我正準備離開呢。”
江錦言淡淡然一笑。
安初心果真是皇位繼承人,聰明不輸於顧北辭。
他會意地笑了笑。
“也是呢,江理事和顧家好像沒什麽關係呢。”
顧北辭的臉色冷峻起來。
“不,她和顧家關係很大。”
他反駁著。
他定定地看著江錦言,一字一句地說:“錦言小姐是孩子們的母親。”
安初心嗬嗬笑出了聲。
“可是你們沒結婚啊,甚至定親都沒有。”
他停頓了一下,饒有意味地說道:“在我們的世界,名分遠比別關係更重要。”
貴族可以在外麵找很多女人,和很多女人發生關係,也可以有私生子,但有名分的妻子隻能有一個。
這個規矩大家都心知肚明。
顧北辭竟無話可說,終究他要怎麽回答呢?
“說到這裏,北辭,有件事我正要和你說。”
顧北辭沒有回答,沉著臉沒有說話。
“我身邊有個女孩,正想介紹給你認識。今天呢,不合適,等皇家宴會的時候吧。”
他嗬嗬又笑了一下,轉身往裏麵走。
“你們慢慢聊。”
江錦言臉色如常,並沒有太多情緒的起伏,她轉身準備離開。
“錦言小姐!”
顧北辭再次一把拉住了她。
他表情懇切,卻欲言又止。
“我……”
一向有辯才的顧北辭竟不知如何開口。
“我……”
他想說除了她,他不會再接受任何女人,可這種話要怎麽說出口。
“我不會的。”
終究,他隻說了這四個字。
江錦言淡然一笑,一切了然。
“顧先生多慮了!顧先生要見誰,和誰在一起,我不會在意的。”
她說得風淡雲輕。
顧北辭那種熟悉的躁狂再次席卷而來。她的表情那麽冷漠,一點不關心他是否會找別的女人。
因為,他從不在她的心上。
“沈津呢,你也會這樣嗎?”
他冷冷第問了一句,看著她的眸子卻像要噴出一團火來。
“什麽?”
江錦言再次確認。
“沈津也會有別的女人,你介意嗎?”
“他?”
江錦言怔了一下,沉吟片刻,然後依舊是那種漠然的神態。
“我祝福他!”
江錦言轉身上了車,如一縷風,瀟灑地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