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發出淒慘的叫聲,整棟房子似乎都震起來了。

眼見管家的手指似乎都要被咬斷了,忍不住,陳黛西對準陳夢逸的右側頸部用力劈了一下。

受到打擊的陳夢逸暈了過去,管家的手此時才抽了出來。

為了防止她一會兒再醒來,陳黛西還是喂服了她鎮靜藥。

吩咐傭人把她抬進臥室的時候,陳黛西感覺頭疼欲裂。

不知是累了還是有發起低燒的緣故,她感覺腦袋昏沉沉的,渾身也沒力氣。

她回到自己的臥室,在那張沉香木**躺下閉目養神。

渾渾噩噩中,她似乎睡著了。

“小賤人,我要掐死她!”

迪倫凶神惡煞一般撲了過來,雙手猛然掐住她的脖子。

她感覺自己喘不過氣來了,馬上就要窒息。

“放開她!求求你,放開她!”

陳夢逸跑過來,用力地掰他的手臂。

陳黛西感覺舒暢了一些,咳嗽了兩聲,大口地喘息著,用力地吸了一口氣。

“滾開!賤人!”

迪倫猛力推開了她。

陳夢逸被他甩了出去,直接跌坐在地上。

隨後,陳黛西感覺那股窒息的感覺又壓了上來,意識漸漸地散去,最後的一眼,朦朦朧朧中,她似乎看見母親拿下了睡袍上的腰帶,表情冷冽。

再次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迪倫已經躺在了地上。他麵色發紫,兩腳攤開,地上有他排下的尿液。

他死了!脖子上還掛著陳夢逸的腰帶。

她倒吸了一口冷氣,小小的身子不由往後退縮了好幾步。

目光緩緩轉過去的時候,她看見陳夢逸也躺在地上,一點反應也沒有。

她嚇壞了。

“媽!”

她驚呼一聲,跪爬了過去。

“媽,你怎麽了?”

她拚命地拍打著陳夢逸,淚水不斷地滴在陳夢逸的臉上。

陳夢逸緩緩睜開了眼睛。

“我,我做了什麽?”

她的眼睛驚惶不已,像隻受驚的兔子。

此時,陳黛西反倒冷靜下來。她緊緊地抱住陳夢逸,輕聲地安撫。

“沒事的,沒事的,沒事的。”

等她的情緒穩定下來,陳黛西一眼瞥見了房間內的壁爐。

裏麵的火燒的很旺,仿佛要吞噬掉一切似的。

陳黛西瞥了一眼地上的迪倫,目露凶光。

她拖著迪倫的屍體,一點一點移到壁爐口,然後用力推了進去。

火苗躥了老高,火勢一下猛烈起來。

迪倫的衣服蜷曲起來,他的表情也似乎更加痛苦了。

從那時那地,迪倫這個被她稱為父親的人就永遠從世界上失蹤了。

再問起來的時候,沒有人知道他的消息。隻是,陳黛西會隱約地透露出,父親愛好旅遊,或者環遊世界去了。

讓她難以預料的是,母親陳夢逸從此有了雙重人格,她會突然變成他的樣子,說他平日說的話。

“我死也不會放過你們!”

睡夢中,迪倫張開血盆大口撲了過來。

啊!

陳黛西猛然睜開眼睛,一身汗津津。

*

冒雪從白天鵝城堡出來,顧北辭回家換了一套衣服,由泡了一個熱水澡,立即又恢複了元氣。

也就在這時,黎淵拿著電話進來,告訴他王子殿下的電話。

奇怪,這麽晚了,他打電話做什麽?

顧北辭從大理石浴缸出來,裹上一件浴袍,然後才接過來電話。

“顧北辭!”

不知是不是熱氣熏騰的緣故,她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以往的冷峻。

“北辭啊,是這樣的。”

聽筒裏傳來安初心的穩若泰山的腔調。

“這不是馬上新年了嘛,照常來講,皇家會舉辦一次宴會,你看你有時間嗎?”

他停頓了一下,緩了一口氣,又緩緩地開口了。

“其實呢,也沒什麽,就是應酬吃個飯而已。我也知道,你業務繁忙,以你的事情為主。這裏,我會替你解釋一下的。”

聽起來他很好心嘛。

顧北辭慵懶地坐在沙發上,雙腿疊壓,露出白皙而修長的腿。

“再忙也不能缺席!我才來沒多久,總要和大家多多聯絡感情嘛。”

他說得淡淡然,不急不躁。

想擺脫他沒那麽容易。安初心到底再怕什麽?從出車禍失敗開始,他就一直在暗示自己,離開北國,回到帝都。

他越想趕自己走,顧北辭就越要留下來,他要查個究竟。

爺爺說的,你們都是凶手!他又在說誰?

還有之前出現的兩次匕首事件,殺人者,月黑風高!這個暗夜裏出現的無名氏也提到了殺人者,誰是殺人者?

這裏有太多謎團了。

對方有片刻的沉默,死一般的靜寂中,顧北辭幾乎以為他掛掉電話了。

於是,他拿起電話,看了一眼,還在接聽中。

“在聽嗎?”

顧北辭不得不催促了一句。

從聽筒裏傳出安初心的咳嗽聲。

咳咳!

“晚飯有點辣,嗆住了。”

他解釋著,繼續說道:“北辭,你也知道,這裏很多人對你懷有敵意,畢竟你身份不明,很難立足,我的意思呢……”

他又停下不說了,好像在斟酌怎麽開口。

顧北辭冷哼了一聲,並不催促。

“等時間久了,你和他們關係熟絡了自然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不,我更喜歡單刀直入!”

顧北辭並不買他的賬,語氣依舊冰冷起來。

“時間,地點發給我,我準時到。”

他果決地說完然後直接掛斷了電話。

一直伺侯在旁邊的黎淵至始至終都聽得明白。

“顧總,要不要準備一下?”

黎淵試探著問了一句。

他說的準備是要不要多備人手,以防意外。

顧北辭把手機扔到了桌上,嘴角勾微微勾勒,笑得有些無畏。

“不必!”

“可是……”

黎淵有些擔心地欲言又止。

顧北辭起身,走到大落地窗前,遠眺北國的夜空。

星辰點點,一個小小的月亮掛在天上,不知為什麽,竟有點血月的意思。

這裏和帝都並沒有什麽區別。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對於他來講,早已經深諳江湖法則。

若真是血雨腥風,躲是躲不掉的,唯一能做的就是迎刃而上。

他要撕開麵前都迷霧,揭露事情的真相!

安初心,到底想隱瞞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