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陳黛西麵對她,不知在訓斥誰。

她的對麵,是一個男人。江錦言隻能看見一個雄壯的後背,別的卻什麽也看不見。

啪!

一記重重的耳光扇了過去。那男人竟然紋絲不動,連哼都沒哼一聲。

“一點事情都做不好!”

陳黛西的表情狠戾異常,眼珠子幾乎要滾下來,掉落在地上。

“你應該直接丟去喂狗!”

他們在說什麽?難道陳黛西在說羅拉麽?

“對方追得很緊……”

男人話沒說完,陳黛西甩手又是一巴掌。這一巴掌比剛才還要重,隻聽得清脆響亮。

男人被打得似乎都抽了一下,左臉被甩了過來。

隻是這一眼,江錦言看清楚了,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他們一直追蹤的黑胡子。

陳黛西和黑胡子在一起?也就是說,黑胡子是她的手下。

其實,她早該料到這一點的。

羅拉的死肯定和他們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不巧的是,江錦言正全神貫注聽他們要說什麽的時候,不想這個倉庫年久失修,裏麵的陳設早已破舊不堪。

剛才開門關門的時候,梁上的一塊木頭鬆動,這會兒咣地一聲掉落在地上。

陳黛西臉上的表情驟然緊了一下。

“誰?”

黑胡子迅速地轉身過來,警覺地朝這裏走來。

此時再想走已經來不及了,江錦言索性打開了房門,清冷傲然地走了出來。

“是你?”

看見她的時候,陳黛西臉色一沉,卻並沒有太多的驚訝。

“我早知道你會追過來。”

陳黛西冷冷一笑,隻是用眼色瞥了一眼黑胡子。

黑胡子立即領會了她的意思,從後麵包抄過來,和她形成前後夾擊局勢。

“今天實話告訴你吧,要你進得來出不去。”

陳黛西嘿嘿一笑,陰騭而冷峻。

她掃視了一下鳳儀宮,眼梢撩起,囂張跋扈。

“你知道這裏可以挖多少個坑麽?”

宮院森森,想找一副屍骨難若登天。

“黃泉路上太寂寞,不如你去和羅拉做個伴?”

江錦言冷冷地看著她,語氣寒氣十足。

“那丫頭自尋死路,便宜她了。”

陳黛西說得輕描淡寫,臉上並沒有一點的愧疚。

“果真是你們做的?”

江錦言目光如炬,恨不得讓她全身燒起來,直接燒成灰燼。

陳黛西笑得有些邪惡,像一朵妖豔卻吃人的花。

“對付那樣的小角色,何必用我們動手?”

陳黛西嘴角微微一撇。

江錦言感覺身後有風聲過來,一定是黑胡子出手了。

聽風聲,江錦言沒有回頭,卻閃身彎腰躲開了去。就在閃躲的同時,她一個掃**腿,迅即地對準黑胡子雙腳掃過去。

黑胡子沒想到她會這麽做,被踢了一個措手不及,直接摔倒在地。

同時,陳黛西也凶神惡煞一般撲了過來。

江錦言不等她靠近,右拳揮出,直接擊中她的側腰。

那正是腎俞穴所在的位置,平常擊中後,衝擊腎髒,重者截癱。

陳黛西哎呀一聲,痛苦地蹲身下去,臉上的表情擰巴起來,揉成了一團。

“怎樣?你也知道我擊中了你什麽穴位,要不要截掉一條腿呢?”

江錦言起身走過去,冷冷地看著她,像在審視一個受傷的野獸,眼神悲憫。

“你不能!”

陳黛西的表情越發痛苦,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喊出來的。

就在這個時候,黑胡子已經爬起來,從口袋內摸出一把匕首,直奔江錦言而來。

“真是不自量力!”

江錦言沒有回頭,卻驟然閃身,拔下頭上一隻發夾戳中他的鳩尾穴穴。

鳩尾穴是人身上最關鍵的穴位,一旦刺到,衝擊心髒,容易氣滯而亡。

此時的黑胡子身體晃了一下,手中的匕首咣啷一聲掉在地上。隨後,他眼睛一翻,直接倒下去了。

“你告訴我,這裏能挖多少坑呢?”

解決掉黑胡子,江錦言轉身看著陳黛西,目光清冷。

“你敢?”

“我為什麽不敢?”

江錦言反問了一句。

“你知道我是誰嗎?卡洛琳女王是我姑姑。”

“那又如何?”

江錦言不為所動,神色冷然。

她走了過去,舉起了手中的發夾。隻要她再用力一下,保準陳黛西會廢掉一條腿。

恰就在這時,遠遠地,傳來一陣雜遝的腳步聲。

“來人啊,有鯊手!”

陳黛西扯起嗓子大喊起來。

聽見她的聲音,腳步聲更近了,還有人叫喝著往這個方向跑過來。

江錦言抬眸,已經看見為首一個人追了過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她轉身飛快地衝了出去。

轉了幾個彎,很快就消失了。

*

南國別院。

處理完事宜的顧北辭剛走進大廳,就看見多多一溜小跑過來,直接撲進了他的懷裏。

“爹地!”

她糯糯軟軟地喊了一聲,小腦袋軟乎乎地。

突然,顧北辭感覺自己的心像堅冰一樣一點點融化了。

宴寧從小和他在一起,不過因為是個男孩子,所以一本正經,很難表達。

後來雖說有了念寶,可愛是可愛了些,但依舊是男孩子的秉性。

倒是這個女兒多多,給了她更多父親的柔情。

“多多乖!”

不由得,顧北辭脫口說了這麽一句。

聽見這句話,後麵的黎淵下巴差點沒掉下來。這是自家顧總說的話嘛,打他出娘胎,這是破天荒第一次。

難怪人家說閨女是父親的小棉襖,原來還有這種功效呢。

“爹地今天累不累啊?”

多多揚起小腦袋,大大的眼睛裏清澈見底。

顧北辭坐在那把老式椅子上,隨後將她抱起坐在自己的懷裏。

“不累。”

即使很累,但在看見多多的那一瞬間,所有的累都消失在九霄雲外了。

“爹地,媽咪今天不來了嗎?”

下一句,多多直奔主題,她果然還是個孩子,心中的想法一覽無遺。

“媽咪啊。”

顧北辭有些無語,他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

“媽咪有事呢。”

最終,顧北辭隻能這樣回答她。

多多的小腦袋無力地垂下來,聲音也低了下去。

“這樣啊,多多很喜歡和媽咪在一起睡呢。”

顧北辭點點頭,表示理解。別說多多了,他也很想,抱著她睡的那一晚上,實在是人生中最快樂的一件事情。

以至於過了這麽多年,他依舊曆曆在目,那身體與身體的碰撞,已經刻在他的骨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