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辭目不斜視,徑直走了進去。
大廳正中,安初心傲然坐在一把椅子上,自帶王者氣質。
“你來了!”
看見他的時候,安初心隻是淡淡然打了一聲招呼,身子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顧北辭微微點頭示意。
這一個細節被有心人看到了,他們開始交頭接耳地議論起來。
“這誰啊,一點規矩都沒有,見了王子殿下怎麽不行禮啊?”
“誰說不是呢?還穿著皇家的服飾,他是皇家人麽,我怎麽從沒見過他?”
“我知道他,他是帝都的顧北辭,不過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我也不明白。”
對於他們來說,顧北辭再有錢也不能和他們比,他們可是血統高貴的皇家,有爵位的人。
顧北辭算什麽?
不過是有些臭錢罷了。
對於聽到的這些,安初心仿若一尊雕像,保持著原有的姿勢,一動也不動。
等議論聲稍稍停歇的時候,安初心的眸子才環視一圈,朗朗開口了。
“各位,靜一下!”
他一發話,大廳內立即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
安初心坐在椅子上,穩若泰山。
他目光炯炯地俯視著下麵的人,一副唯我獨尊的氣勢。
“我想大家還記得我的姐姐吧?”
他問了這麽一句,像一個導火索一樣,瞬間把現場的氛圍點燃了。
“初晴公主?不是已經離開很久了?”
“誰說不是呢?當年可是私逃了,傷風敗俗啊。”
“我也聽說了,聽說當年她有心愛的人,但因為不滿聯姻才決定離開的。”
一石激起千層浪!
大家你一眼我一語,仿若打開了當年事件的閘門。
“我想說的是……”
安初心擺擺手,下麵再次安靜下來。
“顧北辭是我姐姐的獨生子,所以從血統上來講,他也是皇室一份子。”
他這麽一說,下麵再也安靜不下來,仿佛是熱鍋被油炸開了,四處迸濺。
“什麽?難不成我們還要叫他小王子殿下不成?”
有的人搖頭如撥浪鼓一般,幾乎要把腦袋搖飛出去。
“不行,絕對不行!要我說,初晴公主已經去世多年,憑什麽說他就是皇室人員?”
“對,就這樣。我們皇室血統這麽高貴,憑他說是誰就是誰?”
“靜一靜!”
此時,安初心再也坐不住了,起身站起來,目光淩厲,氣質威嚴。
大廳立即安靜下來,人們再次把目光聚焦到安初心這裏。
“北辭是我姐姐的獨生子,也就是我的侄兒。這一點毋庸置疑,我堅信不疑。所以我宣布,顧北辭從今天起正式成為皇室一員,我封他為公爵。”
公爵,自然不能和王子比,從品級上來說,就要低他一等。
但顧北辭並沒有說什麽,他表情冷峻,始終沒為自己辯解一個字。
是不是皇室成員對他來說無關緊要。
他關心的是母親為何從這裏逃離,他的親生父親又是誰?
對於這之中的勾心鬥角,他從來沒什麽興趣。
雖然下麵有很多排斥的聲音,但安初心還是堅持己見,其殺伐決斷的風格不亞於顧北辭。
皇家會議散場的時候,顧北辭冷然走了出去。
安初心把別院東側的一座宮院給了他,說他隨時可以搬進來住。
顧北辭也不客氣地接受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顧北辭從來不是膽小怕事的主兒。
從南國別院出來,顧北辭和黎淵再次回到了皇冠假日酒店。
這次他要做的是把行李從酒店搬出去,直接搬到南國別院住。
黎淵去房間收拾東西的時候,顧北辭敲開了對麵房間的門。
門開了,卻是之前的那個小女生。
看見他,女孩下意識往後麵退了一大步,眼神中滿是驚恐。
顧北辭沒理她,徑直走了進去。
客廳裏沒人,隻有浴室裏亮著燈,從裏麵傳來嘩嘩的流水聲。
顧北辭大步走過去,卻被這個女孩攔住了。她連連擺手,臉色焦急。
“不行,不行,小公主在裏麵洗澡呢。”
像江錦言那麽漂亮,簡直比女王殿下還要漂亮的人,當然是小公主了。
顧北辭都懶得掃她一眼,直接走過去推開了浴室的門。
浴室裏熱氣蒸騰,透過彌漫的白霧,隱隱地看見潔白的浴缸裏躺著一個人。
門被推開的時候,一股冷風直撲而來。
浴缸中的江錦言扭頭看過來。高大的身形,儼然就是顧北辭的樣子。
下意識地,她雙手抱胸,氣息也急促起來。
“是你?”
她的語氣中帶著難以自製的驚疑,她可是在洗澡,男女有別,他怎麽就進來了?
也就是江錦言,換成別人,估計早從浴缸裏跳出來了。
沒等他回答,江錦言緊追著說了一句。
“請出去!”
雖說用了一個請字,但他的語氣裏還是多了更多的質問。
他也太不尊重自己了,這是什麽地方,她又在幹什麽,他怎麽就可以隨便進來呢?
幸虧裏麵蒸汽大,加上她全身都埋藏在水下,所以應該看不太清楚。
蒙蒙的霧中,看不清他的神情。隻聽見他的聲音,穿過那層迷霧傳過來,似乎也沾染了很大的水汽,濕漉漉的,讓她有些迷茫。
“做都做了,還怕看?”
一時,她竟然有些無語。
確實,那晚,他們該做的都做了,可即使這樣,也要男女有別吧?況且,他們現在又沒在一起?
“有事出去再說。”
這一次,她說話的語氣越發冷然。
即使這麽熱的空間,聽起來依舊陰冷十足。
顧北辭沒有說話,轉身走了出去,順手掩上了門。
不過從玻璃門上,隱隱地,依舊可以看見她起身,一個曼妙的身影映射出來,讓人血脈沸騰。
裹上白色浴袍,她才開門走了出來。
或者是因為長時間的熱氣蒸騰,她的雙頰緋紅,白皙的脖頸上還有晶瑩的水珠。
出水芙蓉,於她再合適不過了吧。
顧北辭感覺體內一陣躁動,似乎有一頭野獸要從胸口躥出。
他跨越一大步,直走到她麵前,黑色的眸子裏有一種近似妄念的東西在閃耀。
意識到他的不對勁,下意識地,江錦言後退了一大步。
“你要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