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血脈噴張,眼睛凸起,惱羞成怒中有一種垂死的掙紮,像被捕撈上來網中的魚。
此時的她,完全沒有了以往的優雅和淡定,拚盡全力想要證明自己的無辜,但越是這樣,就越發讓人可憎。
“我為什麽要害死鴻鷹?你說說,害死鴻鷹對我有什麽好處?要我說,真正想害死鴻鷹的人是你吧?”
她的眼睛裏像要噴出一團火,幾乎要將所有人燃燒殆盡。
“大家都知道,你和鴻鷹的關係一直不好,若說想讓他死的人,應該是你不是我!你是想嫁禍我是嗎?”
她說得不錯。
帝都的每一個人幾乎都知道,顧北辭和顧鴻鷹的父子關係一直不好。江翡翠這個理由也不是空穴來風。
“也是啊,人家可是顧家的老夫人呢,又沒有深仇大恨,為啥要殺人呢?”
“豪門裏這樣的事情多著呢,保不準誰是凶手呢?”
“那你的意思是兒子下毒父親,然後栽贓繼母嘛?”
江翡翠越發得意了,她蹲下來,雙手扶在顧鴻鷹的膝蓋上,哭得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鴻鷹,你可評評理,你還沒怎樣呢,他們就開始欺負我了,我跟了你一輩子,要有害你的心再有了,何必等到現在?”
顧鴻鷹估計是快氣炸了,麵目猙獰,臉部的肌肉激動地抽搐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終究,他已經是一個廢人了。
不過被她這麽一鬧,所有人感覺她不像是演戲,難道下毒的人另有其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顧北辭身上,看他有什麽反應。
顧北辭嘴角勾勒,冷峻一笑,帶著輕蔑。
他扭頭衝黎淵使個眼色。
黎淵早明白了顧總的意思,立即從手下的提包裏拿出一個平板,打開了其中的視頻。
黎淵早有準備,特意準備一個大屏幕的,這樣會看得更清楚些。
視頻裏是醫院的特護病房,**躺著的不是別人,正是顧鴻鷹。
這時,門開了,江翡翠走了進來,手裏還拎著一個保溫杯。
屏幕裏沒聲音,聽不見她在說什麽。
隻是看見她倒了一碗湯出來,背著顧鴻鷹,撕開一小包不知什麽東西倒了進去。
接著,她坐到床邊,親手喂他一口一口喝了進去。
看見這個視頻的時候,江翡翠的臉瞬間變了,由紅變白,由白變青,最後像霜打的茄子,想說什麽終究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你!你!你……”
仿若是用了平生的力氣,顧鴻鷹竟然張嘴連說了三個你字,他的左臂哆哆嗦嗦地舉起來,似乎要在她臉上重重地打一巴掌。
但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卻無力地吹了下去。
接著,腦袋也歪到一邊,圓睜的雙眼也黯淡了下去。
“老爺子出事了!”
有人大喊了一聲。
“醫生!快叫醫生!”
不由分說,黎淵忙推起顧鴻鷹往急診室跑。
此時,救人要緊。
等醫生趕到的時候,顧鴻鷹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
盡管醫生做了最後的搶救,但顧鴻鷹還是一去不複返了。
正所謂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不過短短一周的時間,帝都接連失去了兩位重量級的人物。
一位是江家老先生,一位是顧家老爺子。
而江家和顧家,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有著某種脫不開的關係。
至少三個孩子的血緣是無法改變的。
同時也有人說誰動了兩家的風水,所以才會發生這樣的巨變。
喪禮辦完之後,顧北辭沒有給江翡翠更多反擊的機會,直接把她送出了帝都。
鐵證如山,罪證還不止那一條,她沒有別的選擇,要不留在帝都吃牢飯,要不遠走高飛,永遠不要回來。
江翡翠選擇了後者。
於此同時,跟著她一起離開的還有顧裕澤。
一夜之間,一向喧鬧的帝都似乎徹底安靜下來。
隻是……
江錦言依舊不能接受爺爺離開的事實。
她必須查出真相,誰是殺她的凶手?
又因為什麽?
北國到底藏了怎樣的秘密?
對此不能理解的還有沈津。
在一個溢滿陽光的午後,兩人坐在路邊的咖啡廳裏。
煦暖的陽光從窗戶外照進來,暖洋洋的,幾乎以為這就是春天了。
看她眼睛微眯,沈津拉上了些窗簾。
座位上黯淡了些,但卻更加舒適起來。
“你瘦了。”
有意無意間的一瞥,沈津淡淡地說了一句。
江錦言輕輕地恩了一聲。
這幾天,實在忙的暈頭轉向,也沒胃口吃飯,自然就瘦了些。
“要不你出去散散心?”
沈津真的擔心她精神萎靡下去,能出去轉轉肯定會好一些。
“最近公司太忙了。”
江錦言手裏捏著一根金色的勺子,慢慢地攪動被子裏的咖啡。
黑色的咖啡在杯子裏打著旋,卻像是一個又一個黑洞,看不清,摸不著,讓人有一種無力的墜落感。
“不如就去北國吧。”
突然,他開口說了這麽一句。
北國?
江錦言感覺心裏仿佛被什麽東西刺了一下,生疼生疼的。
“你不是想知道答案嘛?”
沈津看著她,黑色的眸子裏有一種期待和鼓勵。
沒有誰比他更了解江錦言了。
她不是那種輕易服輸的女生,而是迎難而上,即使縱身烈火也能鳳凰涅槃的人。
她身上有一種讓人折服的毅力,連他沈津也不如。
“對,我想知道答案。”
驟然間,江錦言抬起頭,黑色的眸子閃爍著一種堅毅。
既然對方找上她了,與其被動等死不如主動出擊。
沈津笑了笑,從口袋裏拿出一張請柬,放在桌上,一點一點推了過來。
“我知道你會的,所以特意找來了這個。”
江錦言垂眸看下去,原來是皇家生物科技的宴請會。
因為上次的產品發布會,讓皇家生物很是火了一把,而這個宴請會正是因此而來。
沈津看著她,嘴角的笑越發饒有意味。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江錦言接過那份請柬,隻見上麵的時間正是明天晚上八點。
“飛機票我也為你準備好了。”
沈津再次推過來一張機票,那是明天一早的特等艙。
知她者莫若沈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