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的臉就像被霜凍了一般,僵在那裏片刻,隨後爆發出一陣刺耳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得幾乎要直不起腰來,眼淚都流了出來。

“翡翠,你這個大兒子真是好笑,笑死我了。”

她的笑容看起來太誇張了,持續了足有一分鍾之久。

以至於江翡翠的臉色都有些不自然起來。

心理學上說,驚訝的表情超過一分鍾,通常都是在演。

這一點,江錦言很明確。

她不言不語,隻是嘴角勾勒,露出淺淺淡淡的笑容。

就像顧北辭一開始說得那樣,這個女人有點意思。

“瑪麗最近有些犯病,她這裏一直不太好使。”

江翡翠尷尬地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然後對路勒斯說。

“她最近是不是一直沒吃藥啊。”

此時,從容的路勒斯也有些小不自然,聳了聳肩。

“天知道,她一直在外麵。”

說著,他上前走過去,拉了一把瑪麗說:“好了,你先回去吧,改天我再聯係你。”

瑪麗的笑容說收就收,一下就停了下來,臉上還露出詫異的表情。

“沒事了?”

“沒了,沒了,我們走,把你送回酒店再說。”

不等江翡翠說話,路勒斯就強拉著瑪麗離開了。

江翡翠嘿嘿一笑,臉色有些發白。

“北辭,你看這事鬧的。一定是什麽地方搞錯了。”

顧北辭沉著臉,卻沒有就此罷休的意思。

“瑪麗死了半年了。”

顧北辭從口袋裏掏出一份文件扔到她麵前。

“難道她有九條命不成?”

那份文件輕飄飄地落在地上,像斷了翅膀的鳥。

“翡翠,這是怎麽回事?”

現在連顧鴻鷹也看出來了,轉身看著她問了一句。

隻聽得噗通一聲,江翡翠直接跪在了顧鴻鷹麵前,哭得梨花帶雨的。

“鴻鷹,都是我的錯。我怕你傷心,所以才瞞著你沒有告訴你。”

“她是誰?”

“她是我找的演員。”

她垂著頭,妝容慘淡,楚楚可憐。

“那麽路勒斯的身份也是假的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

顧北辭的問話像重磅炸彈一樣扔進了平靜的湖水中。

江翡翠嚇得花容失色,仰臉看著顧鴻鷹,連聲說道:“鴻鷹,路勒斯的身份是真的,你也是見過的,我怎麽可能欺騙你?”

顧鴻鷹點點頭,很有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知道了,這件事到此為止吧。”

說著,他起身要走。

江翡翠忙從地上爬起來,上前攙扶他,嘴裏還殷勤地叮囑。

“小心點,我扶你進去。”

頓時,剛才還喧鬧異常的客廳瞬間安靜下來。

見沒有什麽好看的了,江錦言轉身要走。

顧北辭卻過來一把拉住了她。

“我送你。”

江錦言冷冷地甩開了他,神情很是疏冷。

“不必了。”

從顧宅出來,江錦言正準備回公司的時候,不想在路口正遇見路勒斯。

他雙腿分開,站在路中間,大搖大擺地攔下了她的車。

“大小姐,載我一程吧?”

車窗緩緩降下,江錦言冷冷瞥了他一眼,有些疑惑。

“你的車呢?”

“壞了,司機開去修了。”

不等她同意,他徑直打開車門坐到副駕駛的位置。

一時,江錦言卻不好再說什麽。

畢竟他也是合夥人,總不能一走了之。

車子再次發動,江錦言目光平視,直看著前方。

“你要去哪裏?”

“隨便。”

他無所謂地回答了一句。

江錦言瞥了他一眼,把車子靠邊停下。

“請下車吧。”

他要說隨便,那就隨便好了。

路勒斯哈哈大笑,坦****的,很爽朗。

“我的大小姐,你這麽討厭我啊,這麽快就把我甩掉了?”

“路先生,我還有事。”

江錦言說得很客氣,態度不冷不熱。

“好吧,麻煩大小姐把我送到光明區好了。”

他笑了笑說了一句。

江錦言並沒有發動車子,有些猶疑。

光明區,在帝都的最北,距離這裏足足有五六十公裏的樣子,開車至少也要一個多小時。

“開玩笑了,我隻是想和大小姐多待一會兒。”

他大大方方地承認了。

“剛才的事情我很抱歉啊。”

突然,他的話風突轉,神情也由剛才的嬉笑變得凝重起來。

“瑪麗確實已經去世半年多了,我隻是想和北辭開個玩笑而已。你知道,在國外,這種事情很常見。”

他歎了一口氣,從口袋裏掏出一根雪茄,看了一眼江錦言。

“可以嗎?”

“你隨意。”

“謝謝!”

他打開了窗戶,這樣車內的煙味不至於太濃厚,吸了一口雪茄,煙圈在上空散開,又吹散開去,像一個幽靈。

“北辭總是疑神疑鬼,這讓我很反感,所以我想搞個惡作劇,沒想到還是被他拆穿了。”

“路先生,說實在的,我對你們之間的事情沒有什麽興趣。”

她淡淡然地回答了一句。

“我知道,可是我不想讓你誤會我!別人都可以,唯獨你不行。我對你,是認真的。”

驟然,他轉身定定地看著她,發綠的眸子散發著一種特異的光。

江錦言並沒有看他,目光依舊看著前方,從嘴裏吐出的話溫溫柔柔的,但卻有一種難以親近的疏離感。

“路先生,說完了嗎?請下車吧。”

路勒斯笑了笑,打開車門,下車了。

車子再次發動的時候,他卻又敲了敲車窗。

車窗緩緩降下,江錦言轉身看著他,淡淡然地問了一句。

“路先生,還有事嗎?”

“黛西的事情,想必大小姐不會計較的吧,都是為了工作。”

江錦言抿嘴淡淡一笑,神色很是從容。

“自然不會。陳部長做事有原則,正是我們公司需要的人才。”

說到這裏,她突然想到了什麽。

“路先生,我還有一件事問你。”

“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陳部長和萬舜什麽關係?”

他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解。

“萬舜是誰?”

他的眉頭皺了一下,似乎在思索什麽東西,繼而,他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

“不會是那個保安隊長吧?沒什麽,他們是老鄉。萬舜也不容易,黛西總想幫他一下。”

“那麽你知道陳部長還有一個女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