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的時候,路勒斯真的帶著一個女人走了進來。

她也是金發,綠色的眼睛,五十來歲的年紀,卻穿著一套不合時宜的漏洞牛仔褲。

風格和陳黛西很有些相似。

“翡翠!”

“瑪麗!”

當這個女人走進去的時候,江翡翠正在看手機。

等她抬眼看見瑪麗的時候,臉上有一瞬間的詫異,隨後站起來,激動的跑過去,直接將她抱在懷內。

“你去哪裏鬼混了,這些日子都聯係不上你?”

江翡翠開口罵了她一句。

這個叫瑪麗的女人開懷大笑,笑聲震耳。

“別說,我真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了。他比我小二十歲,長得那叫一個帥。說真的,我都迷上他了,若不是路勒斯一直催我,我才不回來呢。”

江翡翠啐她一口,鼻子哼了一聲。

“虧你說得出口,我倒想知道你是怎麽下得了嘴的。”

瑪麗哈哈大笑,表情極為的誇張。

“瑪麗,你先別忙著走,我們這麽多年沒見了,好好絮叨絮叨。”

“沒問題。”

不一刻,傭人重新上茶。

江翡翠也把顧鴻鷹請了出來,熱情地為他介紹瑪麗。

在北國的時候,顧鴻鷹也見過兩次瑪麗,不知為什麽,這個瑪麗看起來有點怪異。

喝茶的時候,江翡翠又特意安排人去請了顧北辭過來。

瑪麗已經來了,自然要證明給他看。

不巧的是,江錦言此時也在顧宅。

她專門來看宴寧的病情,感冒已經大致好了,還有些咳嗽,後期隻要多喝水多休息就好了。

“大少爺,老夫人請您過去一趟,說是瑪麗到了。”

傭人敲開了門,畢恭畢敬地稟告說。

顧北辭臉沉下來,聲音低沉地說道:“知道了。”

傭人退了出去。

江錦言也準備離開。

“我們一起去看看。”

顧北辭眼睛定定地看著她說了一句。

“不必了,我還有事。”

老夫人自然指的是江翡翠,瑪麗又是何許人也,她不清楚,也不想清楚。

顧家的事情,她隻關心一件事,那就是宴寧。別的,她都不感興趣。

“瑪麗是路勒斯的母親!”

江錦言冷冷然笑了笑:“如何呢?我對她並沒有興趣。”

“路勒斯是你的投資人,你卻對他一點不了解。”

“我們隻是合作關係,別的我不想知道。”

“若是和我有關呢,你感興趣嗎?”

他的眸子如一潭水,深不見底,似乎要把人陷進去似的。

“顧先生多想了,我為什麽要對顧先生的事情感興趣呢?”

他的眸子中閃過一絲冷峻。

“你對誰的事情感興趣?”

她回首看看房間內的宴寧,黑漆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溫情。

她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有一種深深的挫敗感。

淩駕於一切之上的顧北辭,卻不能在她的心中占有絲毫的位置。

“我們有三個孩子!”

他定定地看著她說了一句。

他和她不是一般的關係,他們曾有過的一夜,還有了三個可愛的寶寶。

難道這些都不足以讓她動情嗎?

“隻是身體的想法,不是嗎?”

她挑眉看著他,反問了一句。

那天晚上,她是被江聞徳送進去的,隻是送錯了房間,將錯就錯而已。

他們之間有感情嗎?不,他們沒有的。

若不是她,別的女人也可以,不是嗎?

所以,她和別的女人並沒有什麽不同,隻是他發泄生理罷了。

“不是!”

他冷峻地看著她,目光果毅而堅決。

因為是她,所以才有了肉欲。

不是因為肉欲,才有了她。

這個因果次序,她搞錯了!

“顧先生,我對您的私生活沒興趣。”

江錦言冷冷然地說了一句。

“我有興趣。”

隻要出現在她身邊的男人,他都要調查一番才行。

“我不明白了,顧先生是一向喜歡這麽多事的嗎?”

她看著他,目光清冷,如初冬的月,冷意襲人。

“不,我隻對你多事而已。”

“為什麽?”

“因為你是我孩子們的母親,這個回答你滿意嗎?”

驟然,他過來抓著她的肩膀,似乎要把她嵌進自己的身體裏。

“我不允許我的孩子叫別的男人爹地!”

她一怔!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路勒斯靠近你是有目的的!”

他的聲音大了兩拍,似乎隻有這樣才能把這種想法嵌進她的腦子裏。

這是男人的直覺!

男人最了解男人,從他看江錦言的目光裏,顧北辭早已了然於胸。

“好啊,顧先生要怎麽揭開他的廬山真麵目呢?”

她的聲音依舊冷冷的,聽起來一點感情的起伏都沒有。

“跟我來。”

顧北辭放開她,大步走了出去。

隨後,江錦言跟了上去。

出了大廳,走入院子,穿過一條長廊,麵前卻是一道青石砌的圍牆,中間有一扇紅木小門。

門上掛著一把碩大的銅鎖,平日有專人看管。沒有他的允許,這扇門不能擅自打開。

顧北辭命人開了門,直接從門裏走過,就是顧鴻鷹他們住的院子。

遠遠地,從裏麵穿出格格的大笑聲,聲音大的足以刺耳。

傭人見他過來,早推開了大廳的門,請他們進去。

“喲,北辭來了。”

江翡翠眼尖,一下就看見了他們。

“哎呦,江大小姐也來了,快請進來坐。”

不知什麽時候,她對江錦言的態度突然有了三百六十度的轉變,熱情的有些過了。

“瑪麗,我給你介紹一下啊,這個就是江氏公司的大小姐。這位呢,是我家老頭子的大兒子北辭。”

乍然看見他們的時候,那個叫瑪麗的女人怔了一下,臉色微變。

隻是不過片刻之後,她笑了起來,笑得很誇張,一張嘴幾乎要咧到耳根子上去了。

這個女人看起來一點不自然。

她的笑聲持續了很久,足有一分鍾的時間。

學過心理學的人都知道,如果一個人的笑聲太過於持久,多半說明她心虛地在掩飾什麽。

或者這個女人真的有問題?

“北辭啊,她就是路勒斯的母親瑪麗,我最好的朋友。”

江翡翠看起來倒是神色如常,很自然地介紹。

“可是我的調查資料顯示,路勒斯的母親瑪麗三年前已經去世。”

顧北辭目光如炬地盯著她,仿佛燃燒了一團火。

“要不瑪麗複活了,要不就是路勒斯是假冒的?到底是哪一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