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利公司的轉讓權在我手裏。”
顧北辭看了一眼身後的黎淵。
黎淵忙抽出一份文件，交到顧北辭手裏。
顧北辭把那份文件隨手擲到他麵前，黑漆的眸子冷厲異常。
路勒斯卻沒有看桌上的文件，笑了笑，淡然輕鬆。
“我手上也有一份文件，顧老先生和我簽署的，帝國大廈從現在開始不再租用給東利公司了。顧先生有意見嗎？”
縱然顧北辭不同意，那也是他和父親顧鴻鷹的家事，別人是管不得的。
“現在的顧氏歸我掌管！”
他錚錚地說，目光幾乎要噴出火來。
不知為什麽，路勒斯談笑自如的表情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陰冷的表情，綠瑩瑩的瞳子裏閃過一絲凶狠。
“顧先生未必太天真了吧！有句古話，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我想知道，顧先生保證能守得住嗎？”
他笑了笑，語氣有些緩和，仿似開玩笑一般，繼續說道：“別說顧老先生還好好地活著呢，就是顧老先生百年了，保得住顧先生就會長命百歲嗎？”
他嗬嗬一笑，笑容有些意味深長。
“天災人禍，人生無常。就像此時，我們還在聊天，可能瞬間地震了，或者出門車禍了，這些誰能說得準呢？”
他說得輕描淡寫，但語氣裏卻裹挾著滿滿的惡意。
“所以呢，我勸顧先生還是給自己留條後路才好，不要把話說那麽滿。”
“有我在一天，就沒有人會得逞。”
路勒斯攤開雙手，表情如常。
“或者吧。”
兩人針鋒相對，江錦言置若罔聞，神態悠閑地看著窗外，慢慢地喝著手中的咖啡。
等時間差不多了，她背起自己隨身的包，起身站了起來，那意思是要走了。
“對不起，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她對路勒斯說了一聲，然後走了出來，卻沒有看顧北辭，徑直離開了。
他們男人之間的事，她無心參與，也不想參與。
無論站在哪一邊，都不是她想要的。
她選擇和路勒斯合作，是想發展自己，並不是看重他的人。
生意場，原本就是名利場，隻有利益，沒有交情。
她走出咖啡廳，準備走出帝國大廈，不想身後一陣腳步聲響，有人大步追了過來。
她沒有回頭，因為不用回頭她也知道來人是誰。
他的腳步聲她已經很熟悉了。
果然，顧北辭一把拉住她的左臂。
“他不是良善之輩！”
他的眸子直直地盯著她，一字一句地告訴她。
“如何呢？”
“和他合作風險很大！”
不知為什麽，從他嘴裏說出的這個理由聽起來很無力。
事實上，商場如戰場，隻有利益，沒有好壞。
她淡然一笑，淡然的像蜻蜓點水。
“這麽說來，顧先生是良善之輩嗎？我要和顧先生合作嗎？那麽顧先生告訴我，這帝都有幾個良善之輩呢？”
別的不說，帝都幾大名門哪個不是殺伐決斷，從泱泱眾生中殺出一條血路來的。
顧氏能做成這麽大，難道雙手就是幹淨的嗎？
顧北辭竟然無語對答。
“顧先生還是做好自己吧。”
江錦言放開他的手，婷婷而冷然地走了出去。
看著她的身影上了車，絕塵而去，顧北辭才把目光轉移過來。
不想這時，正看見路勒斯也走了出來。
他長長地伸了個懶腰，姿態很是愜意。
路勒斯從顧北辭身邊徑自走過，卻沒有和他打招呼，完全視若無睹的樣子。
“你和她的勾當我一清二楚，我告訴你，不管你們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我絕不會讓你們得逞的。”
那天從酒店搬出來，住進顧宅，路勒斯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注視之下。雖然一時還不明白他們要做什麽，但絕不是什麽好事。
他們所作的一切都將不利於顧氏，這一點顧北辭很清楚。
所以，當他們靠近江錦言的時候，顧北辭就感覺這件事不簡單。
路勒斯已經快走出去了，就那麽慵懶地轉身過來，伸出右手，對他做了個槍斃的動作。
“砰！”
路勒斯閉著眼睛，動作囂張。
顧北辭自然知道這個動作的涵義。他一個字沒有再說，臉色冷峻，大踏步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路勒斯則看著他的背影，瀟灑地在大廳中央轉了一個舞步，嘴上的笑容越發的意味不明。
出了帝國大廈，顧北辭沉著臉上了車。
黎淵見狀，一個字也不敢多問。
“顧宅。”
他冷冷地吐出兩個字，隨後把目光轉向窗外。
“明白。”
黎淵恭謹地回答了一聲。
剛才顧總本來說去公司，快到公司了又要來帝國大廈，現在又要回顧宅，看來今天自家顧總的情緒有些不太穩定，還是不要去招惹才好。
一路沉默無語，邁巴赫很快就停在了顧宅門口。
“側門！”
顧北辭目光依舊盯著窗外，卻冷冷地吐出了兩個字。
黎淵一下就明白了，從側門進的話，那就是顧老爺子的地盤了。
看來，今天又是腥風血雨的一天啊。
黎淵暗自抽了一口氣，使個眼色，示意司機調頭。
在街上繞個圈子，就到了顧宅的側門。
車子沒有開進去，而是在門口停了下來。
黎淵搶先下來，打開車門，手還扶在車門上生怕顧總碰到腦袋。
顧北辭下車，臉沉得厲害。
傭人見是顧總來了，忙恭謹地垂首侍立在側。大門也早打開了。
顧北辭沉著臉凜然走了進去，直奔一樓的大廳。
不等他走近，傭人們已經打開了門，畢恭畢敬地請他進去。
“顧總好！”
他們恭敬地打招呼。
顧北辭目光平視，眼角都沒有掃他們一眼，大踏步走了進去。
“帝都大廈怎麽回事？”
顧鴻鷹眯著眼睛，正躺在大廳的大沙發上，江翡翠正坐在腳邊幫他按摩。
江翡翠停止了手裏的動作，起身站起來，製止他說：“北辭，你怎麽來了？你爸剛睡著，有什麽事以後再說吧。”
“沒你的事！”
顧北辭冷冷地說了一句。
顧家的事情還輪不到她來插嘴。
江翡翠的臉就有些紅，一時卻也不知說什麽好。
“誰啊，鬧鬧吵吵的，一點規矩都沒有。”
顧鴻鷹沒有睜眼，依舊躺在那裏，緩緩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