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吃驚的是,她一回到江家,卻怎麽也聯係不上宋媽了。
她特意又找來韓管家,才知道宋媽昨晚上不辭而別了,連這個月的薪水都沒拿。
韓管家領著她去了宋媽的房間。裏麵整整齊齊的,所有的東西都擺放在那裏。
“江總,您看這個。”
韓管家拿起桌子上的一張照片,驚異地交給她。
上麵是一個中年男人,也就三十左右的樣子,相貌英俊,宛若是從油畫中走出來的人物。
“這是誰?”
“我大伯。”
江錦言定定地回答。
雖然上麵沒寫名字,但看見他第一眼的時候,她就知道一定是他。
爺爺說的不錯,念寶的眼睛很像大伯。
江錦言把照片收起來,見房間內再沒別的東西,這才轉身走了出去。
恰好這時,她的手機響了,原來是路勒斯先生打來的。
“你好,路先生。”
江錦言客氣地打招呼。
“江總,你在哪裏,我們的公司大樓已經選好位置了,你要來看一下嗎?”
這麽快?昨天她才讓助理把合作協議書送給他,他今天可就選好位置了。
“是嗎?在哪裏,你把位置發給我,我這就過去。”
路勒斯答應了,然後掛斷了電話。
即刻,江錦言的手機上就收到一條信息,上麵是公司大樓的位置---中心城區帝國大廈。
帝國大廈,她自然是知道的,中心城區的標杆性建築,它是國外東利公司的辦公大樓啊。
那棟樓應該是顧氏產業,後來被東利公司租用了,據說每年租金都有十幾億。
不過東利公司怎麽會讓出這麽好的地段呢?
江氏公司離帝國大廈有七八公裏距離,開車十幾分鍾就到了。
當車在帝國大廈門口停下的時候,遠遠地就看見路勒斯先生正站在門口,悠哉悠哉地欣賞高可入天的帝國大廈。
帝國大廈不愧是中心城區標誌性建築,獨特的設計,彰顯著大都市的文化和氣度。
“路先生。”
江錦言走過去打招呼。
路勒斯緩緩轉身過來,綠瑩瑩的目光看著她,嘴角露出一個爽朗的笑。
“江小姐來了?你看這棟大樓合適嗎?”
江錦言笑了笑:“當然,隻是……”
她欲言又止。
路勒斯一副了然於胸的表情。
“我知道,我們先進去說。”
路勒斯紳士地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中央大廳的門是自動感應的,江錦言先進去了,緊跟著路勒斯也走了進來。
早有一個西裝筆挺,排頭十足的男人迎著他們走了過來。
“您就是江總和路先生吧?”
江錦言點點頭。
“我姓程,是大廈的經理。”
“你好,程經理。”
“路先生已經安排好了,我帶您去咖啡廳。”
原來帝國大廈的一樓是一個咖啡廳,雖然臨街,但卻並不對外開放,隻有公司大廈的人才能進來喝咖啡,算是公司對員工的一種福利吧。
程經理領著他們進入咖啡廳,在裏麵一個靠窗口的位置坐下。
“路先生特意交代了,江總喜歡靠窗的位置。”
路勒斯隻是笑了笑,並沒有說話。
這個路先生果然不一般,這麽快就把她的品味嗜好都了解了。
“兩杯美式,一杯少糖,一杯無糖。”
路勒斯幫她拉開椅子,然後交代程經理。
程經理點頭應承,然後邁步走開了。
“江小姐,少糖可以嗎?”
江錦言點點頭,最近幾天,她確實隻喝美式咖啡,少糖。
他一定對她做了一番調查。
“路先生辦事能力可欽可佩呢。”
江錦言姿勢高貴典雅,卻帶著一種拒人千裏之外的疏冷氣質。
路勒斯在她對麵坐下,笑得自然。
“江小姐知道的,做我們這一行,這些都是習慣性操作,我若不做,豈不是更壞事?”
他說得文縐縐的,倒是沒什麽漏洞。
江錦言沒答話,黑漆的眸子看著窗外。
不一時,程經理親自端過來咖啡,還有幾碟甜點。
此時,江錦言的目光才緩緩地轉回來,落在金色對咖啡杯上。
她拿起碟子裏的金色勺子,習慣性地攪動咖啡。杯子裏對咖啡在她的攪拌下打著旋兒,像上下翻飛的精靈。
“江小姐,你看這裏作為我們公司總部怎樣?”
路勒斯看著門外。大廳中央赫然是一大頂水晶吊燈,光彩熠熠,奢華無比。
“我也很好奇路先生如何拿到帝國大廈的?是我孤陋寡聞嗎,從沒聽說東利公司要搬走的消息。”
江錦言沒有回答他,反問了一句。
路勒斯笑了笑,一臉輕鬆。
“那都是小事。我和江小姐的合作才是帝都一大事。”
“我想知道合法吧?”
她突然停了下來,抬眼直看著他。她的眸子閃著光,似乎讓廳中的水晶燈都黯然失色。
“不然呢?”
他攤開雙臂,故作地聳了聳肩。
這是她常用的態度,現在,卻被他冒用了。他在學她的口氣說話。
“那就好。我選擇和路先生合作,但一切都要在公平競爭的基礎上。”
“江小姐就放寬心吧,一切都OK的。”
江錦言微微點頭,端起桌上的咖啡小口地喝著。
咖啡的味道很好,看來用的是國外進口的咖啡豆。
“老爺子還喜歡《夜宴仕女圖》嗎?”
他突然問了一句。
“恩,喜歡。”
她的回答淡淡的,並不想說太多自己的家事。
她和他,隻是合作夥伴而已,別的什麽都談不上。
見這個話題聊不下去,路勒斯就不再往下說了。
索性,他也端起麵前的咖啡一飲而盡。
這是他喝咖啡的習慣,總要一口全喝下去才行。
一時,兩人都沒有說話。
恰在這時,聽得有腳步聲傳來。
“顧總!”
程經理疾步走過來,態度極為恭謹。
顧北辭卻正眼都沒看他一眼,目光平視,徑直朝他們這邊走來。
看見他的時候,兩人都沒有動。江錦言手裏握著咖啡杯,目光卻空遠地看著窗外,似乎從沒注意到身後有人似的。
路勒斯則雙手攤開在沙發椅上,目光炯炯地看著他,一副靜觀其變的樣子。
顧北辭居高臨下地站在江錦言身後,直麵看著路勒斯,臉色異常冷峻。
“帝國大廈是顧家的基業。”
實際上帝國大廈是他母親帶過來的嫁妝。
路勒斯無謂地聳了聳肩,那意思仿佛在說,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