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津說的這些她早已經查過了,她想知道的是這些事情以外的。
沈津卻也不急,笑了笑繼續說道:“好,我直說了。江瑾瑜那天並沒有喝酒,所以談不上酒駕。雖然當天晚上有暴風雨,但不至於連路都看不清。”
他頓了一下,又喝了一口酒,然後才放下酒杯,沉吟片刻,繼續說了下去。
“時間太久遠了,我找人查了很久,才找到當時負責這場車禍的一個老交警,他記得很清楚,當時的錄像顯示,車子是突然加速衝進河裏的。”
他白皙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像是回到了久遠的記憶。
“這正是可疑的地方,為什麽江瑾瑜開車好好的,怎麽會突然加速呢?”
江錦言冷然一笑。
對車的構造她了解的再清楚不過了,車子突然加速的原因很多,但最大的可能性是汽車油門被腳墊卡住了。
隻要稍微懂點車的人都能完成這一操作。
和她接觸久了,她的一顰一笑沈津都印在心中。這個表情,他自然是了解的。
沈津看著她,有些猶豫。
“你的意思是有人對車子動了手腳?”
江錦言微微點頭。
“但我也說不準,隻是猜測。”
如果江瑾瑜出了事,誰是最大的受益者呢?
毫無疑問,自然是江聞徳了。
無論是沈津還是江錦言,對這點都看的很清楚。隻是他們難以相信江聞徳真的會對自己的大哥下手。
“可能是我多慮了。”
此時,服務生已經把全套餐品都上來了。兩人也就不再說話,開始吃飯。
恰就在這時,身後有腳步聲傳來。
江錦言並沒有在意,或者有人吃完飯準備離開了。
“這種酒給傭人喝還差不多。”
有人冷冷地說了一句。
沈津抬頭一看,卻是顧北辭。他的身邊還有一個人,應該是國外來的一個客戶。
“不!不不!”
客戶連連搖頭,用蹩腳的口音說道:“這個年份的羅曼尼康帝很好,很好。”
確實,這個年份的羅曼尼康帝市麵上至少也值一百多萬,算是不錯的了。
“請人喝酒,至少也應該是一瓶45年的吧,這個年份的算不得好酒。”
1945年的羅曼尼康帝,市麵價至少四百萬。
關鍵這個年份的酒有價無市,全世界一共才有600瓶。
這種酒隻適合放在陳列櫃裏,怎麽可能拿出來給人喝?
沈津雙臂抱胸,背部倚靠在靠背上,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
江錦言並不理會他,自顧自斟了一杯酒,慢慢地搖勻,輕抿了一口。
“我覺得這個口味的酒倒是很適合我。像某人說的45年份的啊,我喝不慣。”
抑一個,褒一個,任誰都能聽出她的話外之音。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江錦言端起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仿佛感受到了酒的純正甘甜,她的表情略略能看出些愜意。
顧北辭的臉色有些不好看,臉色冷峻,沉沉著沒有說話。
“這位是?”
他身邊的客人似乎看出了什麽,帶著濃濃的鼻音禮貌地問道。
當然客人指的是江錦言,對她對麵的男士並不怎麽有興趣。
顧北辭卻沒有看她,而是黑色的眼眸掃了沈津一眼,嘴角勾勒,嘴角的笑意有些挑釁,聲音也提高了一些。
“她是我孩子們的母親。”他一字一句地說道。
孩子們,他用了複數。
一個宴寧,一個念寶,都是他的孩子。
客人臉上閃過驚疑的神色,怔怔地,一時竟不知該怎麽回答。
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咧嘴笑著,伸出右手熱情地打招呼。
“原來是顧夫人啊,不好意思,怠慢怠慢!”
江錦言並沒有和他握手,隻是將手中的空酒杯放在桌上,轉身看著客人,嘴角露出淺淺的微笑。
“對不起,您認錯了。我不是顧北辭的夫人。”
客人徹底懵了,看了一眼顧北辭,又看了一眼江錦言,腦子短路了,到底什麽情況嗎?
“您是顧總孩子們的母親?”他睜大眼睛反問了一句。
“不錯,但我不是他的夫人。”
客人似乎總算是明白過來了,臉上有些尷尬。
“那樣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
江錦言反應淡淡的:“沒什麽,你不必道歉。”
見顧北辭還沒有離開的意思,江錦言忍不住看著他問了一句。
“顧先生不忙嗎?”
她的言外之意明擺著就是讓他走開,不要礙眼,影響她和沈津吃飯。
顧北辭的臉色越加難看,陰雲密布。
“再忙吃飯的時間也是有的。”
顧北辭冷冷說了這麽一句。說完,他並沒有征求客人的同意,自顧自在他們旁邊的座位上坐下。
客人完全傻掉了。
他們剛剛不是才吃完飯嘛?實戰演習啊,再來一遍?
可又不能走開,客人隻好僵著臉也坐了下來,還下意識地摸了一下圓鼓鼓的肚子。
實在抱歉,委屈它了,還要再吃一遍。
“顧總,我不太餓,就那個隨意喝點什麽好了。”
客人不好拆穿顧北辭,隻好試探著問了一句。
顧北辭沒有看他,微微頷首,目光看著手裏的菜單,卻是對身邊一直恭候對侍應生說了一句:“45年的羅曼尼康帝有嗎?”
他就是要挑釁!
侍應生忙躬身答應:“非常抱歉,我們餐廳沒有那個年份的酒。”
顧北辭隨手把菜單扔到一邊,目光隻盯著侍應生,語氣裏盡是不滿。
“隻有那種低劣的酒嗎?”
侍應生垂著頭,態度越發恭謹,半個字不敢分辨。
“也好,你們餐廳有多少?”
一時,侍應生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麽。片刻,他才反應過來,如實回答說:“羅曼尼康帝產量低,供不應求,像這種73年的在我們餐廳也就五瓶呢,再多些就沒有了。”
“全部打開。”
顧北辭定定地說了一句。
瞬間,侍應生呆住了。
這位顧總他在說什麽?
“這位先生已經打開了一瓶,我們餐廳隻有四瓶了。”
侍應生小心地回答。
“好!”
他的回答越發簡短,簡直惜字如金。
“您稍等。”
確定了顧總的要求,侍應生躬身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