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上車後,她才發現車內有四五個人,全是彪形大漢,將她緊緊地包圍在中間,她想逃脫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們要做什麽?”

江錦言並不慌張,看起來神色如常,隻是聲音聽起來特別的疏冷。

“少廢話,有人要見你。”

其中一個彪形大漢沉著臉冷冰冰地回答。

她知道此時再問什麽他們也不會說的,他們也是奉命辦事。

所以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待機行事。

車窗被擋住了,從裏麵什麽也看不見,隻能聽見隱隱的風聲。

夜風更緊了。

她摸了摸身上,什麽都沒有,手機,證件那些全放在那個包裏,應該都被遺棄在停車場了。好在她的手上還帶著一塊腕表,看了看時間,十點一刻。

活體實驗差不多快結束了吧,她希望有人撿到那些東西,然後及時聯係酒店的安保部門。

一路沉寂無話。

半小時後,她感覺車速慢了下來。最終,車子停了下來。

“下車!”

那個男人凶悍地命令她。

江錦言沒有理他,安安靜靜地下了車。

眼前是一所大的庭院,荒涼中透著些破敗。

前麵的正廳內透著燈光,但並不很亮,像是荒郊野外的鬼火。

“走!”

在她觀察四周環境的時候,那個男人推了她一下,厲聲斥責她。

江錦言猛然轉身過來,淩厲的眼神掃了他一眼。

她一個字也沒說,但不知為什麽,那個男人卻被她淩厲的氣勢嚇到了。

他縮了一下脖子,再也不敢說什麽。

很快,他們就進入了正廳。

有個人背對著他們站在那裏。

看到他的背影,江錦言已經猜到了什麽。

果然,那人緩緩轉身過來,依舊笑得那般人畜無害。

“姐姐!”

他淡然揮了揮手,那幾個彪形大漢就退了出去,順勢把門關緊了。

確定是他,江錦言反倒笑了。

她冷冷然坐在一把古舊的椅子上,姿態嫻雅而清冷。

“你想要什麽?”

她的聲音仿若來自天際,遙遠而疏冷。

靳寧笑了,露出一排白玉般的牙齒。燈光下,泛著森森的寒意。

“他們沒有委屈姐姐吧,我一再交代,讓他們請姐姐過來喝杯茶。”

說著,他親自倒了一杯茶端到她麵前。

江錦言沒有看他,仿若他壓根不存在一般。

他頓了一頓,又笑了笑,也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她對麵。

“姐姐喜歡安靜吧?我想帶姐姐去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就我們兩個。”

他的目光看向遠方,臉色有些陰鬱。

“這裏沒什麽好留戀的了,該走的都已經走了,該結束的也已經結束了。我想我該開始新的生活了。”

他突然停下來,目光炯炯地看著她,散發出一種近似瘋狂而熾熱的光。

認識他這麽久,她還從沒見過他這個樣子,那是一種近似癲狂的狀態,讓她莫名地有些慌張。

她現在麵對的是一個瘋子嗎?

“可是我一個人做不到。姐姐,我的世界裏必須有姐姐的存在。”

“不可能!”江錦言果決地回答。

她絕不會跟著他離開。這裏有爺爺,念寶,宴寧,還有她努力的一切,怎麽會跟著他離開?

“可是好像不行呢,我必須帶著姐姐離開。”

他的語氣軟軟的,聽不出一點威脅的意思。

起身,他站了起來,輕拍了一下手。隨即,門被打開了,那幾個彪形大漢凶狠狠地走了進來。

“把她帶走。”

他一改剛才溫文爾雅的氣度,表情陰騭。

“是,老大!”

那幾個人直奔著她而來。

她孤身一個,無論如何也不會是這許多人的對手。

由不得她掙紮,已經被他們架著往門外走。

*

等活體實驗結束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當顧北辭來做最後發言的時候,驚然發現江言希並不在專家席上。

他簡短說了幾句後,匆匆結束了演講。

隨即,他試圖撥打她的手機,卻怎麽也打不通。

莫名地有些不安,他感覺一定是出事了。

錦言館,江氏公司,江寧醫院,凡是她可能出現的地方他都聯係了,但依舊是杳無音訊,沒有人知道她在哪裏。

就在這時,黎淵領著酒店保安人員匆匆走了過來。

“顧總,您看這個?”

黎淵把一個女包交給顧北辭。

他隻看了一眼就知道是她的。她身上的所有東西他都記得。

毫無疑問,這是她的包。

“哪裏找到的?”

“地下停車場。”

顧北辭打開包,手機,證件,所有的東西都在裏麵。

“我讓他們查了監控,十點十分的時候,江總獨自離開了酒店,然後走到地下停車場,被幾個男人帶走了。車子沒有牌照。”

“之後呢?”

顧北辭臉色冷峻,抬腕了看一眼手表。十點五十,已經過去四十分鍾了。

四十分鍾,足可以做很多事情。

黎淵的聲音低了下來:“跟丟了。”

顧北辭淩厲的掃了他一眼,黎淵的頭垂得更低了。

倒不是他的技術不好,實在是對方太狡猾了,反追蹤技術爐火純青,專揀沒有監控的地方跑,想查也查不到。

如果一條一條線索查也行,就是需要太多時間,隻怕顧總等不及。

難道要束手無策了嗎?

顧北辭臉色冷峻,陰雲密布,像一場龍卷風,要將所有人都卷進去一樣。

空氣似乎停滯了!所有人被這種低氣壓籠罩著,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砰!

有什麽東西摔在地上的聲音!

黎淵垂著頭,見是一個茶杯被顧總重重地摔在地上。

茶杯碎成了幾片,茶湯溢出了一地。

顧北辭一個字也沒有說,卻比發火更讓人感覺可怕!

恰巧不巧,這時,他的手機突然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他拿起手機垂眸看了一眼,竟然是顧宴寧打來的。

這麽晚了,他不睡覺做什麽?

“什麽事?”

顧北辭接了電話,雖然盡力壓製了怒火,但還是隱隱地能聽見他聲音中的不開心。

“爹地,阿姨被壞人抓走了!”

宴寧著急的聲音從話筒那頭驟然傳了過來。

但聽見這句話的時候,顧北辭卻像久旱逢甘霖一般欣喜。

他的聲音竟有些驚喜:“你怎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