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新聞媒體報道了八年前的醫療事故之後,顧家的製藥公司一路下滑。
相反,靳家製藥廠生產的藥卻頻頻得到了好的反響。
療效好,價位低,這些高口碑提升靳家在帝都一躍而起,成為商界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
當黎淵拿著這月的業績報告過來的時候,顧北辭也有些詫異。
確實要想個辦法解決一下了,否則顧氏的王牌就被人砸倒了。
恰就在這時,書房的門被人大力推開了。
江翡翠攙著顧鴻鷹走了進來。
顧鴻鷹一臉怒氣,陰騭的目光淩厲地掃向顧北辭。
“看顧家成什麽樣子了?可真有你的,沒想到我三世顧家的聲譽都被你毀了。”
江翡翠撫著他的後背,直讓他消消氣。
“鴻鷹,你可小心些,剛吃了藥再吐出來了。”
“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該把公司交給你,敗家子一個!”
他氣呼呼地罵著,臉上的青筋因為激動突突直跳。
“清橙那小子可惜太不成器,若是裕澤還在就好了。”
提起顧裕澤,江翡翠雙眼一紅,眼淚幾乎又要掉下來。
“裕澤,我苦命的裕澤啊。”
他們一張一合簡直是在演戲。
顧北辭臉色冷峻,並不說話,隻是打開了下麵的抽屜,拿出一份文件,摔到了地上。
兩人嚇了一跳,卻不明所以。
遠遠地看過去,文件的封麵隱隱地寫著《字跡鑒定報告書》。
顧北辭乍然起身,站了起來,目光如炬地盯著江翡翠。
“當年那份文件的簽字是誰偽造的?”
江翡翠的臉頓時一紅,眼神也有些遊離。
顧北辭慢慢走了過來,像是有一張無形的網罩了過來,讓人無所遁形。
“要追查嗎?那麽大的醫療事故,至少也要在裏麵蹲個十年八年。”
江翡翠嘴角勾勒,擠出一個誇張但不自然的笑。
“鴻鷹,我看北辭做的很好了,再給他些時間,我們顧家一定可以挺過去的。”
她輕輕挽著顧鴻鷹的手臂,哄孩子似的輕聲細語。
“鴻鷹,你剛吃了藥,下去休息一下呢,我們不要影響北辭工作。”
顧鴻鷹依舊氣鼓鼓地,但卻被她硬拉著離開了。
書房內安靜下來。黎淵忙過去把那份文件從地上撿起來,恭恭敬敬地放到他的辦公桌上。
顧北辭臉色冷峻,好一會兒沒說話。
“靳家的健心丸檢測報告出來了嗎?”
突然,顧北辭冒出這麽一句。
黎淵一怔,沒想到顧總會問這樣的問題。
好在之前他已經安排了這件事,隻等結果上報。
“前幾天就送過去了,今天差不多報告出來了。”
恰巧不巧,這時,黎淵的手機發出滴的一聲,正是文件信息傳送過來了。
他打開一看,忙把報告拿給顧總看。
此時,顧北辭已經坐在了沙發上,雙腿疊壓,姿態高貴卻帶著一種難以抑製的冷峻。
他接過來黎淵遞過來的文件,打開,細細地看上麵的每一個字。
西地蘭?
這三個字乍然就闖了進來。
雖然他不是藥學專家,但似乎在那裏撇過一眼,這個藥雖然藥效好,但卻有很強的毒副作用。
他雙眉微微上揚,晦暗的黑眸閃過些些疑惑。
“江氏的張董夫人好像是死於西地蘭吧?”
黎淵怔住了,訥訥著回答不上來。
“我這就查一下。”
他忙了電話,吩咐下麵的人即刻去查當時的資料。
很快,他們就拿到了屍檢報告照片。
張董夫人確實死於多劑量西地蘭中毒死亡。
顧總的記性真好,這麽久的事情了,他還能記住這麽一件小事。
當時的江氏董事張董,夫婦雙雙死在公司門口。其中張董夫人就是死於西地蘭中毒。
後來他們進行過調查,西地蘭雖然是低成本,藥效顯著的強心劑,但副作用很大,稍微多劑量就會造成心髒衰竭,嚴重者中毒死亡。
而現在靳氏企業的健心丸中就有西地蘭的成分。
仿佛發現了新大陸,顧北辭嘴角微微勾勒,冷然一笑。
靳氏的死期到了。
“我們實驗室還有試驗品吧?”
黎淵再次暈了。今天的顧總不按常理出牌,他怎麽也把不住他的脈。
“有,應該有。”
想了想,黎淵還是果決地點了點頭。
顧氏有自己的實驗基地,實驗室裏從來不缺活生生的實驗品。
顧北辭點點頭。
“馬上安排一場新聞發布會!”
“顧總,我們的主題要定成什麽樣呢?”
今天黎淵的智商完全和自家顧總不在一個頻道上。
顧北辭驟然起身站起來,果決而冷厲地說了四個字。
“啟動實驗!”
靳寧會搞新品發布會,他顧北辭就能來一場實驗,看看誰比誰更駭人!
顧氏要準備演練一場藥物活體實驗演示,這個消息不脛而走。
不用黎淵召集新聞媒體,很多記者,自媒體作者已經聞風而來。
比起新品發布會,藥物活體實驗演示這種驚悚而炸裂的事情,除了顧北辭,帝都再沒第二個人敢做。
活體實驗演示的時間定在晚上七點半,地點也是銀河大酒店。
從下午兩點開始,銀河大酒店陸陸續續就來了很多人,還有很多學者從國外趕了過來,把酒店圍了個水泄不通。
當然,江錦言也接到了通知,是顧北辭親自打給她的。
作為醫學界,藥學界的頂尖人物,她當然要參與其中,因為她更有話語權,說出的話更有權威。
“活體實驗,我沒什麽興趣。”
江錦言用一貫清冷的語氣準備回絕。
“你當然要來,否則遊戲一點也不好玩。”
這一次,顧北辭的語氣竟然有些調侃。
“我不會參與你和靳家的豪門恩怨。”
一向也和她沒什麽關係。
無論是顧北辭還是靳寧,她不想站在其中的任何一方。
“因為他是你的投資人嗎?”
“這和投資人沒有關係。”
“若和我有關係呢?”
乍然間,他就冒出了這麽一句。
一時,江錦言有些語噎,竟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無論如何,我希望你來。”
他一改往常頤指氣使的態度,語氣中竟然有些懇切。
“就算看在宴寧的份上。”
她心中一驚!他為什麽這麽說?他是知道什麽了嗎?
“好,我知道了。”
莫名地,江錦言就同意了。她想知道他是不是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