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老爺子七十大壽,靳寧沒收到邀請。畢竟,靳家一向和沈家沒什麽交往,加上靳家是這幾年才展露頭角的,所以也稱不上什麽名門大家。
不過裏麵發生的一些事情還是傳到了他的耳裏。
沈家老爺子有意讓沈津和江言希結婚,這個在帝都已經不算是什麽新聞了。
不過顧北辭一定是不樂意的了。他當然知道,顧北辭對江言希有意,隻是沒有表達出來罷了。
他永遠也不可能原諒顧家。
此時的靳寧坐在椅子上,拉開抽屜,從最下麵拿出一張照片。那是姐姐靳心雅的照片。
上麵的靳心雅一臉微笑,長長的頭發飄逸,四周被金黃的油菜花包圍,溫馨而陽光。
八年了,姐姐已經去世八年了,似乎八年她還在自己的身邊,從未離開過。
這時,門外響起三聲輕輕的敲門聲。
靳寧把照片放好,喊了一聲進。
門被推開了,靳母走了進來。
“小寧!”
靳寧轉身看著她,笑了笑說:“怎麽了?”
靳母欲言又止,好一會兒才開口說:“明天是小雅八周年的祭日。你爸的意思呢,都過去這麽久了,就算了吧。”
靳寧臉上的笑容快速收斂,仿佛被什麽刺到了一樣。
“我不同意!”
他冷冷地說道。
“可是你爸的脾氣……”
他當然知道父親的脾氣,從小到大不是一直在承受嗎?
可現在不一樣了,他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被姐姐保護的孩子了。
“他不同意是他的事情,我自己會看著辦。”
他的神態果決而剛硬,沒有絲毫退讓的餘地。
“我知道了,我會好好和他說的。”
母親怯怯地退了出去。
這些年也為難她了,夾在丈夫和兒子之間,處處受氣。
江母轉身走了出去,還輕輕地帶上了門。
房間再次安靜下來,似乎又隻剩下了他。
不,還有姐姐。姐姐一直陪在他的身邊。
明天是姐姐的八周年祭日,他想知道答案,早就應該知道的答案。
*
翌日
一大早,黎淵就拿著一個請柬急急走了進來。
“顧總,您看這個。”
黎淵把那份請柬遞到顧北辭麵前。
顧北辭坐在辦公桌後,接過來請柬打開。
原來是靳家發來的請柬。上麵說靳家公司剛推出一款新口味的果酒,要邀請一些業界名流去品鑒一番。
照理說,這也沒什麽。之前帝都很多公司也會搞這麽一個活動,才產品上市之前預熱一下。
隻是,顧家和靳家一向沒什麽交情,更別提業務往來了,為什麽要發這個請柬給他?
“顧總,您看要不要推掉?”
黎淵自然知道自家顧總的心思,試探著問了一句。
“不用!”
誰知道顧北辭把請柬扔在了一旁,淡淡地回答。
靳家舉辦這麽一個新品發布會,作為他的合夥人江言希一定會參加吧?
畢竟江言希是江寧醫院的院長,怎麽和靳家也有些關係。
黎淵猜不透自家顧總的心思,隻好點頭答應。
“我知道了,這就去安排。”
等黎淵躬身退出去之後,顧北辭似乎才想到什麽。他又打開那份請柬看了看,地址是銀河大酒店。
奇怪,誰家的新品發布會定在這麽一個地方?
顧北辭的雙眉緊緊地皺在一起,隱隱地感覺事情好像沒那麽簡單,但又一時想不出來到底是哪裏的問題。
不過也由不得他多想,還有好大一堆事情等他去處理。
而於此同時,顧宅副樓的顧鴻鷹和江翡翠也收到了靳家的請柬。
當江翡翠拿著那張紫色的請柬送到顧鴻鷹麵前時,顧鴻鷹也是一臉的詫異。
靳家和顧家一向是對頭來著,怎麽會發請柬給他?
江翡翠細細打量著這張請柬,笑說:“沒想到紫色的請柬也很漂亮啊,現在流行這個了嗎?”
對啊,請柬一般都是紅色的啊,怎麽會是紫色的?
“就說我身體不好,推了吧。”
顧鴻鷹連著咳嗽了好幾聲,臉漲得通紅。
江翡翠把請柬放到桌上,忙過去幫他捶背。
“最近天氣涼,多喝水才行。”
好不容易他才止住了咳聲。
江翡翠又端起桌上的茶杯喂他喝了一口茶。
這樣,他的臉色才算好了些。
“因為那件事,這幾年我們和靳家的關係一向不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顧鴻鷹若有所思地說。
在商界摸爬滾打了這麽多年,什麽事情沒見過?他總覺得這件事有些不太好。
江翡翠笑了,笑得有些漫不經心。
“鴻鷹啊,我說你想得也太多了。不就是吃頓飯嘛,哪有你想得那麽複雜?再說了,靳家那小子柔柔弱弱的,比他老子的暴烈性子差遠了。”
她出身卑微,和那些名門大小姐差遠了,所以能出席名門宴會是她一直以來的夢想。
現在她終於有了這樣的機會,怎麽可能錯過?
她拉著顧鴻鷹的手,聲音嗲嗲。
“鴻鷹,我們就去嘛,你要感覺不好,我們立即回來,你說好不好?”
她都四十多歲的年紀了,在顧鴻鷹麵前依舊可以神態自若地撒嬌。
關鍵是顧鴻鷹也特別吃她這一套,看見她雙頰緋紅,滿臉嬌羞的樣子,他忍不住就點了點頭。
“行,聽你的。”
江翡翠笑得一臉嫣然。
這時,顧鴻鷹突然想起了什麽,看著她問道:“對了,蔚然那孩子怎麽搬出去了?”
提起這個,江翡翠臉色一冷,雙眉微皺。
“怎麽,被顧北辭攆走了?
顧鴻鷹的語氣就有些不善。
他肆意築牆也就算了,現在他這裏的人都能隨便趕走了,那以後他的這張老臉還往哪兒放?底下的這些人又會怎麽看他?
江翡翠長長歎了一口氣,欲言又止。
“說啊,到底怎麽回事?”
江翡翠自然是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隻是她要怎麽開口說呢?簡直是自己打臉啊。
“北辭做了一份親子報告,結果發現蔚然不是顧宴寧的親生母親。”
一時,顧鴻鷹也怔住了。
“好像是江家死去的二小姐生的。蔚然呢,估計也是出於好心,不能眼看著孩子沒媽啊,怎麽也是顧家的孩子,就給送過來了。”
顧鴻鷹徹底明白了,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