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是因為這個!
江錦言的嘴角微微勾勒,露出一絲冷笑。
他倒來問她?真是好笑!
不過也好,她希望他永遠不要知道真相才好。
“不關顧先生的事吧?”
她竟然笑了,清冷的像冬日裏的一片雪花。
“是不是沈津的孩子?”
他眼中閃著一種妒忌的光。
剛才朱老三汙蔑她的時候,一向沉穩的沈津竟然挺身而出,還自稱是念寶的幹爹。
想想這麽多年,一直有傳言說沈津喜歡她,或者真的是他們之間有肌膚之親嗎?
他想知道誰是念寶的親生父親!那個讓她獻身的男人到底是誰?
“我真希望念寶是!”
她欲言又止,並沒有把話說完,但他已經很明白她的意思了。
沈津不是念寶的親生父親,但她希望他是。
“他是誰?”
顧北辭依舊死死地抓著這個問題不肯放過。
眉梢微微上揚,她撩起眼角看著他,目光中盡顯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
有譏諷,有感傷,或者還帶著一些幽幽的恨意。
不知為什麽,顧北辭就感覺內心被什麽東西重擊了一下,生疼生疼的。
“他死了!”她定定地回答。
早在五年前,她死裏逃生,奄奄一息地帶著還在繈褓中的念寶離開帝都的時候,念寶的父親就已經死了。
顧北辭有些愕然。他沒想到他聽到的會是這麽一個答案。
說完,江錦言竟轉身走開了。
從酒店裏出來,她直接去停車場取車,然後一路疾馳回了錦言館。
夜闌珊,燈火明,可是江錦言卻有一種莫名的虛無感。
常常,她都會產生這種不知今生是何時的錯覺。
若不是念寶,或者她真的堅持不到今天。隻有孩子,才會提醒她還在活著。
可如今,他們竟然連孩子都不肯放過。
一路胡思亂想,終於順利回到了錦言館。
她把車停好,然後邁步上了樓。習慣地,她推開了念寶的房間,想看看他是否睡得踏實。
房間已經黑了,江錦言並沒有開燈,而是借著樓道的一縷光輕輕走了過去。
隱隱地,她看見**有個小小的身影。
她在床邊坐下,看見念寶背對著她睡得正香。
忍不住,她輕撫著他的小腦袋。他的頭發軟軟卷卷的,看起來特別可愛。
突然,**的念寶一骨碌爬起來,笑得格格的。
“媽咪!”
被他可愛的神情感染到,江錦言不由微微一笑。
“念寶沒有睡啊?”
“念寶在等媽咪啊。”
念寶圓溜溜的眼睛像兩顆黑葡萄,看起來亮晶晶的。
“念寶乖乖睡覺哦,明天還要早起上學。對了,念寶今天在學校有沒有乖?”
說起學校,念寶的小臉就拉了下來,小嘴也撅得高高的。
奇怪,念寶怎麽會有這樣的表情?
“念寶和宴寧哥哥吵嘴了嗎?”
“宴寧哥哥才不會呢,是別的小朋友。”
“別的小朋友怎麽了?”
“他們說念寶沒爸爸,是個野孩子。”
驟然聽他這麽一說,江錦言的臉就有些冷峻。她自然知道這句話的涵義,也明白這句話對孩子的傷害性有多大。
“宴寧哥哥因為這個還和他們打了一架,被老師叫到辦公室呢。”
“宴寧哥哥有受傷嗎?”江錦言不由失聲問道。
念寶微微搖頭:“沒有,可是哥哥和念寶一樣生氣。宴寧哥哥說念寶也有爹地,爹地還是很厲害的人呢。媽咪,你告訴念寶,念寶的爹地是誰啊。”
江錦言有些無語。這個問題她一直在有意回避,不想和念寶說太多,畢竟他還是個孩子。
可是她也沒想到,之後念寶也會遇見這樣的問題。
“念寶的爹地……”
她欲言又止,差點就要說出來了,終究她忍了忍,還是咽回去了。
“念寶!”
她輕輕地撫摸著念寶的小腦袋:“等你再大些媽咪就告訴你。不過媽咪向你保證,念寶肯定是有爹地的啊。宴寧哥哥說得不錯,念寶的爹地還是很厲害的人物呢。”
無論怎樣,孩子是無辜的,她不能憑空損害爹地的形象。
“像誰一樣呢?是不是像帥叔叔一樣呢?”
念寶眨巴著大眼睛,滿眼都露著狡黠的光。
江錦言微微點頭:“是,像帥叔叔一樣厲害!”
早晚有一天,念寶他們有權利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
“念寶知道了。以後他們再欺負念寶,念寶就找幹爹揍他們去。”
幹爹也是爹地啊。
江錦言就笑了:“好!”
說完了這些,江錦言又哄著他講了一個故事,他才沉沉睡去。
之後,江錦言才回到自己的房間,換了衣服洗澡,最後也去休息了。
一夜無夢,江錦言竟睡得分外踏實。
這是她回到帝都後睡的第一個安穩覺,竟是在拿回江氏以後。
*
與此同時,回到顧宅的顧北辭也發現宴寧的不對勁,臉頰上有個小小的傷口,紮眼地貼了一片創可貼。
一見到他,宴寧就下意識地往後躲了躲,生怕被他發現。
“怎麽回事?”
顧北辭眼睛何等犀利,一眼就看見了。
宴寧知道躲不過,隻好挺直身子走了過來。
“打架了!”
他回答的倒挺坦然。
一時,顧北辭有些愕然。在他的記憶中,宴寧一向規矩懂事,從沒做過這麽出格的事情。
聽他這麽說,顧北辭徑自坐在沙發上,右腿疊壓,雙手抱拳放在膝蓋上,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說來聽聽。”
顧宴寧卻也沒畏懼,神情凜然,大有顧北辭的風姿。
“有人罵念寶是野孩子!”
“所以你就挺身而出?”
顧宴寧點點頭:“爹地,我錯了,以後不會了!”
顧家家教一向很嚴,絕不允許做出格的事情。打架鬥毆這種事情絕對不能出現在顧家這種家庭。
“戰況如何?”
誰知道顧北辭竟然閑閑地問出了這麽一句。
顧宴寧身子站得筆直,定定回答:“對方掛了兩個,一個傷了腿,一個斷了胳膊。”
這麽一看,他隻算是負了輕傷。
雖然沒說話,但顧北辭臉上卻露出一絲欣賞的喜色。
“爹地!”
“什麽?”
顧宴寧看出來了,試探地問道:“明天班主任可能會打電話……”
出了這種事情,對方一定會討個說法的。
“我知道!”顧北辭神色輕鬆,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