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江聞德幾乎自己看錯了。

他瞪大眼睛細細一看,還真是收買江氏的信息。

“這?”

看他的表情,江蔚然以為又是什麽債主催債來了,嚇得也不敢說話。

誰知道江聞德如夢初醒,一拍大腿跳了起來:“太好了!”

“爸,怎麽了?”

江蔚然也有些驚詫。

“有人要買公司了!”

聞言,江蔚然也興奮起來:“真的嘛?爸,快說是哪位金主?”

江聞德看了看信息,搖搖頭:“沒說,隻是讓我們去皇朝咖啡廳9號房間麵談。”

“那還等什麽啊,我們趕快去啊。爸,你等我一下,我上樓收拾一下就來。”

江蔚然立即站起來,就要上樓換衣服。想想這位金主很可能是位貴胄公子哥兒,江蔚然心裏就隻癢癢。

如今她影視圈不能混了,公司也要破產了,很快就要從神壇跌落人間了,為今之計就是趕緊攀上一個有錢人。

想著,她急匆匆上樓,沐浴洗漱一番,畫了一個精致的妝,挑了一套露胸露背的黑色長裙穿上,然後才急急走了下來。

這時,車子已經停在門口,江聞德親自開車,等得很有些不耐煩。

“這半天還不出來,再不走黃花菜都涼了。”

“好了,我知道了。”

江蔚然忙忙地上車。江聞德一腳油門踩下去,直奔皇朝咖啡廳。

一路走他們一路在猜這位金主到底是誰。一定不是帝都人,或者是國外來的投資者。

像帝都商界的話,他們十有八九都認識,沒有誰會在這個時候接手江氏,完全就是一個爛坑,誰接誰倒黴。

除了一大筆債務之外,完全沒有利潤可言。

“爸,你說是不是哪個國的王子啊?”

江蔚然一臉興奮,滿腦子都在暢想。

“我要讓他第一眼就喜歡我才好。這樣我就可以跟著他去國外當王妃了。”

江蔚然從包包裏拿出鏡子,欣賞自己的妝容,又在猩紅的嘴巴上重重地塗了一層口紅。

“反正呢,帝都我也待不下去了,去國外過王妃生活挺好的啊。”

雖然江聞德對國外來的王子什麽的不抱什麽希望,但眼前這位神秘的金主真的就是他的救星,他一定要緊緊地抓穩才行。

當然,女兒也是一個籌碼,實在不行,就讓她跟了他也行。

他們猜了一路,遐想怎樣才能贏得這位金主的歡心。

很快,他們就到了皇朝咖啡廳。停好車,他們進去迫不及待地敲開了9號房間的門。

隻是……

裏麵空無一人。

江聞德頓時就怔住了,急忙攔住門口的服務生問:“請問房間的人呢?”

服務生點頭回答說:“客人剛剛來過電話說一會兒就來,請您先進去等一下。”

江聞德的心才稍稍放下了。

之後,兩人走進去坐下,服務生也送了咖啡進來,可兩人卻沒有了往日的閑情。

悶悶地又坐了一會而,江聞德的心開始焦灼。

不會不來了吧?如果對方調查詳情又反悔了可怎麽辦?

“爸,怎麽還不來?”

江蔚然也有些焦急了。

江聞德正要發火,卻聽得門外有腳步聲響。

他立即壓製住心中的怒火,換了一張熱情洋溢的笑臉。

江蔚然也意識到金主馬上就要進來了,立即整理了一下衣服,挺直胸膛,擺出一副傲然的樣子。

門開了!

在看到金主的瞬間,他們驚的下巴差點掉下來。

“是你?”

來人正是江錦言,她冷冷然進來坐下。

“沒想到是我嗎?”

江蔚然又羞又惱,差點從座位上跳起來。

“爸,我們不賣了,賣給誰也不賣給她!”

這是她最後的尊嚴了。

倒是江聞德沉穩許多。

在片刻的震驚之後,他嘿嘿一笑,那笑容裏就有了和以往不同的諛媚。

“我當是誰,原來是言希啊,還真是讓人想不到。不過也好,都是江家自己人,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換個門麵還姓江,我看挺好。”

江蔚然撅起嘴,有些委屈:“爸!”

江聞德轉身瞪了她一眼,嗬斥:“你給我閉嘴!”

現在的情勢還由得他們使性子嗎?隻要她肯收下江氏,緩解他們的眼前危機,已經很不錯了。

“言希,公司交給你,我就放心了。你的能力我是很賞識的。”

江錦言並沒有回答他,隻是把早已準備好的股權轉讓協議書拿出來。

“既然這樣,你看一下就簽字吧。”

江聞德拿過來細細看了一遍,條件比他想的要好很多。

終究現在的江氏已經不是當年的江氏了。

“好,我簽!”

江聞德大筆一揮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從今以後,江氏公司真的和他沒有絲毫關係了。

“錢呢,我會盡快打進你的賬戶。”

江錦言眼眸低垂,看也沒看文件,直接合上後塞進了自己的包裏。

她要的終於回來了!

文件已經簽了,再也沒有留下的必要。江錦言起身就要走,像迫不及待地要甩掉什麽東西似的。

“言希!”

這時,江聞德卻叫住了她。

江錦言並沒有回頭,隻是冷冷地站在那裏,背對著他們父女。

“為什麽?”

他一直不明白,她為什麽要收購江氏?如果她真有這樣的實力,完全可以收購一家比江氏好的多的公司。

但凡有正常思維的,都不會在這個時候收購江氏。

除非,她瘋了!

“你忘了,我說過,我要替錦言拿回屬於她的一切!”

江氏是江錦言的,無論到什麽時候,她都是江錦言的。

仿若頭頂響起一個晴天霹靂,江聞德身子一軟,癱在座位上。

從她出現在帝都開始,往事曆曆在目。原來,所有的這一切都是她計劃好的。

聰明如他,也不過是一步步進入了她挖下的坑裏。

“你,你和江錦言到底是什麽關係?”

他臉色煞白,語無倫次地問了這麽一句。

到底是什麽樣的關係才能讓她如此痛恨他們?

她和江錦言真的隻是普通的朋友關係嗎?

猛然,江錦言轉身過來,黑漆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涼涼。

那神情讓他們驟然一驚。

“怎麽,怕了嗎?”

她冷然一笑。

“她就是我,我就是她,我們不分彼此!”

拉開門,她凜然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