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一個董事的虛銜,當然這個更實在。

“不行嗎?”

她反問了一句,將手中的咖啡放在桌上,雙眉微皺,眼梢略略一挑。

江聞德嘿嘿一笑:“也不是不行,隻是我一個人說了也不算啊,需要董事會表決才行。”

董事會都是他的人,隻要他不表態,估計別人也不會表態。

江錦言也就淡然一笑,並不多說什麽,隻是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出去。

“沙老六嗎……”

沒等她說完,江聞德驟然上前,一把搶過去電話掛了。

“我們再商量商量嗎?這是做什麽?”

隻要沙老六過來,想必不是一個CEO能解決的,估計他一條腿就沒了。

江錦言神色淡然地把自己的手機拿過來,依舊放回包裏,氣態閑閑。

“你說怎麽個商量法?”

“不就一個CEO,沒什麽嘛。言希你又有能力,一定可以勝任的。”

江錦言也就站了起來:“好,我等你消息。”

說完,她竟起身離開了。

江聞德目光死死地盯著她的背影,表情陰鷙,好一會兒沒說話。

“聞德啊,不管怎麽說,她幫我們還了債務,也算是很不錯了。”江母勸慰說。

江聞德瞪大了眼睛,衝著她斥責起來:“你懂個屁!”

她哪裏知道這裏麵的厲害關係?

再這樣下去,公司早晚變成她的。

*

於此同時,從醫院回來的顧北辭也回到了顧家老宅。

從進門後,他就把自己關進了書房,半天沒出來。

一直到晚飯的時候,他才打開書房的門。路過宴寧房間的時候,他如慣常一樣推開門,見宴寧正在規規矩矩地寫作業。

他又悄悄地退了出來,邁步下了樓。

眼睛有些酸澀,想想看了一下午的電腦,確實需要出去運動一下放鬆放鬆。

於是,他轉身出了大廳,準備去外麵的遊泳池遊泳。

平時乏的時候,他都會去遊泳。在他看來,再沒有比遊泳更放鬆身心的運動了。

這也是他這些年依舊保持標準身材的方法。

去更衣室換了泳裝,他信步來到了泳池邊上。

“北辭,你也來遊泳啊。”

突然,有聲音傳了過來。

順著聲音看過去,竟然是江翡翠。

江翡翠一身寶藍色比基尼,雖說已經四十多歲的年紀,但身材依舊保持的很好,皮膚看起來也很有光澤。

看見她,顧北辭的臉色就有些不快。

可是又沒有轉身離開的道理,那可不是他顧北辭的風格。

他把目光收回,沒有理會她,戴好泳鏡,一個鷂子入水,就飛入了泳池中。

他遊泳的姿勢非常瀟灑,劃水的流線也很好,完全可以和專業遊泳員媲美。

畢竟,像他這樣的人,從小接受的都是頂級運動員的培訓指導。

在遊了一圈回來的時候,他看到江翡翠正在泳池的另一邊。

顧北辭隻是看了一眼,然後重新入水,準備再遊一圈。

恰在這時,他聽到她大聲的呼救聲。

“北辭,我,腿抽筋了。”

她說的話斷斷續續的,時不時還帶著吐氣的聲音。

人命關天,顧北辭隻好停下,朝那邊看過去。

不過三十米的距離,遠遠地看過去,隻見她的腦袋一沉一浮,雙手伸出水麵,像犯了羊角風一般地抖動。

“救,救命。”

她的腦袋再次浮出水麵,艱難地叫了這麽一句。

來不及深思,顧北辭潛入水中,飛速向她遊過去。

很快,他就到了她那裏。也就在這時,他腦子一涼,似乎想到了什麽。

驟然,他改變了方向,朝岸邊遊過去。

“北……北辭,救我啊。”

她再次呼叫起來,聲音中帶著哀戚。

顧北辭卻神色未變,雙手壓著岸邊,一個縱跳,出得水來。

不遠處,有一個緊急處置室,裏麵卻放著救生設備。

顧北辭大步走過去,順手拿起一個救生圈,遠遠地拋了過來。

救生圈不偏不倚,恰好落在她雙手可以抓到的地方。

江翡翠抓住救生圈,這才借著救生圈的浮力慢慢地飄了過來。

遊泳的興致已經沒有了。顧北辭連眼角的餘光都沒有掃射她一眼,然後轉身就要離開。

“北辭,你等等!”

這時,她突然叫住了他。

“說!”他並沒有回頭,隻是冷冷地說了一個字。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應該是她慢慢走了過來。

“宴寧今天好嗎?”她竟問了一句無關緊要的話。

“其實我內心裏挺喜歡宴寧那孩子的。”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不知是不是剛才嗆水的原因。

顧北辭不想再聽了,邁步就要離開。

她說的明擺著就是鬼話,要他相信怎麽可能?

就在這時,她似乎腳下沒站穩,身子一趔趄,就要撲到他身上。

雖然看不見,但顧北辭卻聽見了身後的風聲,下意識,他就閃躲到一邊。

她的身子懸空了一下,卻神奇地沒有摔倒。

恰巧不巧,就在這時,一陣拐杖敲擊地板的聲音傳來。

隨即,顧鴻鷹走了進來。

一瞬間,畫風突轉。

江翡翠雙臂抱胸,雙頰緋紅,委屈的淚水說下就下,甚至連聲音都哽咽了。

“北辭,你怎麽能怎樣?再怎麽說,我也是你的長輩,你這樣欺負我還有倫理嗎?”

眼前這狀況,還有她說的這些言外之意,任誰難免都會狐疑。

“翡翠,怎麽回事?”

顧鴻鷹的臉沉得厲害,滿滿的都是烏雲密布。

江翡翠卻不說話了,眼神瞟了一眼顧北辭,隻是抽抽搭搭地哭起來。

“說話啊,到底怎麽了?”

江翡翠快步跑過來,一頭撲進顧鴻鷹懷裏,哭聲更大了。

“你問問他!”

“顧北辭,你對她做了什麽?”

顧鴻鷹的聲音驟然提高了八度,拐杖不停地敲擊著地板,臉上的肌肉因為激動都微微抽搐著。

他竟然敢對繼母下手,簡直天理難容!

顧北辭直視著他的眼睛,眼眸裏閃出一絲冷峻,甚至帶著一種冷血的仇恨。

“你覺得呢?”

顧鴻鷹竟被他的目光嚇到了。

“我殺了她如何?”

若可以,他很早以前就該殺了她!

終究,自己的親生母親就是因她而死。

對她,他還能做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