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虧江錦言的及時救治,雖說到醫院的時間有點晚,但注射蛇毒血清後的江蔚然依舊醒來了,肝功能障礙器官衰竭這樣的事情都沒有發生。

一切都相安無事,但江錦言和江蔚然心裏都清楚,誰在宴會上放了蛇?

隻是弄巧成拙,偷雞不成蝕把米,也是她自作自受。

等江蔚然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了。她一睜眼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意識才慢慢恢複。

“腿,我的腿不會被砍了吧?”

她大叫一聲,掀開被子去看自己的腿,見完好無事,一根汗毛都沒掉,才長長出了一口氣。

她聽說,有的人被蛇咬了,為了避免蛇毒侵害五髒六腑,隻好把腿鋸掉。

如果真是那樣,她可真不想活了。

“幸虧沒事!”

她的神態輕鬆了好多。

“醫生說了,若不是有銀針及時封堵了血脈,你這條腿就保不住了。”

江母一邊削著蘋果一邊說。

講真,這次還真是多虧了江言希。

江蔚然冷哼一聲,臉上的憤怒一眼可見。讓她領江言希的情,怎麽可能?

再說了,當時她想要的是江言希的命,又不是她的命!

“咦,我爸呢?”

病房裏並沒有江聞徳的身影,也不知去哪裏了?

“一大早接個電話就匆匆走了,隻怕又是催債的?”

江母歎了口氣,臉上就有些抑鬱。

這一天天被債主追上門的日子什麽時候才能結束啊?

確實,一大早,江聞徳就接到了沙老六的電話,逼他馬上還錢。

他這會兒哪裏有錢?自己又不是提款機,還能吐出來鈔票不成?

沒辦法,隻好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先溜了再說。

而這時,聯係不上江聞徳的沙老六徹底怒了,敢不還錢,他是瘋了不成?說什麽也要給他點顏色看看。

而今之計,沙老六想到隻有拿江老爺子說事,把他綁過來當人質,逼迫江聞徳還錢。

*

與此同時,今天的江錦言把公司的事情處理完了之後就趕到了江寧醫院。

她現在要兩頭兼顧,醫院也有好多疑難雜症等她處理。另外,還有一點就是,爺爺還在醫院特護病房,她要時時查看爺爺的病情。

果然她剛從電梯裏出來,就見主治醫師張明德匆匆忙忙迎了出來。

“江院長,您可來了。”

“什麽事嗎?”

“您來看看這裏。”

張醫師領著她來到急診室,隻見裏裏外外烏泱泱擠了一大堆人。

雖然之前已經電話溝通過,但眼前的狀況還是讓她有些詫異。

“這是……”

江錦言有些納悶了,病患這是要做什麽呢?

“解釋了半天,可是病患都不聽,非要等您過來才行。”

這種情況,江錦言也能理解。畢竟患者都希望找更值得信任的醫生。

況且很多患者來江寧醫院就是奔著她來的。

“江醫生,上次您給我開的這方子見效好多,能不能再給我開一些?”

“江醫生,您看看我這個老毛病又犯了……”

“江醫生,我的雙腿還是有些疼……”

一見她過來,病患立即圍了上來,七嘴八舌,這個也要看,那個也要治,鬧的不能行。

“大家稍安勿躁!一個一個來,好不好?”

江錦言溫言安撫。

張醫師也打著圓場:“對啊,江院長說的很對,你們這樣擠著,誰也看不了病啊,不是竟耽誤時間嘛。”

這麽一說,病患的情緒才算穩定下來。接著,在張醫師和護士長的安排下,病患按次序排好隊,一個一個叫號進去。

看來今天注定是繁忙的一天!

江錦言走進診療室,換上白大褂,定定神,埋頭開始工作。

好在今天的病患都是前期做過診治的,無非是舊疾發作,照著之前的病曆重新開些藥方就好了。

忙碌之中,不覺兩個小時就過去了。在下一個病患進來之前,江錦言端起已經涼掉的茶水喝了一口。

就在這時,就診室的門又開了。

江錦言正轉身把杯子放下,嘴裏卻寒暄著:“哪裏不舒服?”

“老毛病!”

驟然聽見這三個字,江錦言的表情微微一冷。

“言希醫生!”

來人徑直在她對麵的椅子上坐下。

“顧先生頭痛又發作了嗎?”

江言希的眼梢都沒有往上撩,隻看著電腦上的病曆。

這個聲音,她自然早聽出來了。隻是她沒想到,他會直接來醫院診治。平常他一定會找借口叫她過去。

“言希醫生有沒有什麽一勞永逸的法子?”

顧北辭直看著她,似乎要一眼看穿她。

“顧先生是心病,隻靠藥物治療隻能緩解,並不能根治。”

她抬起眼梢,向上撩了他一眼:“之前我對顧先生說過,我認識一些心理醫師,可以介紹給顧先生的。”

她的言外之意無非就是他的病不想治,可以找別人給他看。

“我要不同意呢?”

即使是波瀾不驚的語氣,卻帶著十足的霸氣。

終究他還是顧北辭,帝都第一等人物。

江錦言卻並不為之所動,依舊是那副冷冷然的表情,嘴角勾勒,帶著一絲涼涼的笑。

“我再給顧先生開兩個療程好了。”

沒有哪個醫生可以趕自己的病患離開,她也不過是在公事公辦而已。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從不會半路換人!”

他的語氣帶著某些堅定,黑色的眼眸卻依舊緊緊地盯著她。

他認準的人從不會輕易放棄!

江錦言隻是淡然地開著藥方,診斷書上的特有字體筆走遊蛇,看著流暢而瀟灑。

“好了,顧先生可以出去了!”

江錦言撕下藥方,推到他麵前。

她的時間也很寶貴,何況還有很多病患還在等著。

誰知,顧北辭卻穩穩地坐在那裏,竟沒有要走的意思。

她抬頭看著他,目光裏依舊是那份清冷的疏遠,仿若他們之間隻是病患和醫生的關係。

“顧先生還有事嗎?”

不等他回答,外麵卻傳來一陣喧鬧聲。接著,就診室的門被大力推開了。

隨之,張明德醫生闖了進來,神色慌亂。

“江院長,不好了,有人把江老爺子帶走了!”

江錦言立時站了起來,神色竟然有些動容。所謂關心則亂,在這種時候,她是真的關心爺爺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