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江蔚然保持不動不尖叫的話,或者那條蛇就會安然從她身邊經過。

有一定常識的人都知道,一般來講,蛇不會主動攻擊人,隻有它在認為受到危險的時候才會襲擊人類。

本來那條蛇已經要從江蔚然身邊爬過了,不想她沒控製住,又叫又跳,徹底激怒了毒蛇。

於是,那條蛇反轉過來,昂著頭,吐著信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隻撲了過去。

瞬間,江蔚然的小腿上就被蛇咬了一口,淤血一下滲出來。

“媽呀!”

江蔚然大叫一聲,隨即仰躺了下去。

襲擊了江蔚然之後,那條蛇也受到了驚嚇,快速爬走了。

整個大廳有片刻的停滯,仿若時間靜止了。

江蔚然昏迷著倒在地上,仿若死屍一般。

“誰來幫幫她?”

終於,江聞徳第一個清醒過來,他大聲喊著,希望有人出來幫她清理傷口。

他時常看電視說了,這個時候,隻要有人用嘴把她體內的蛇毒給吸出來就好了。

可是整個大廳悄無聲音,仿若隻有空氣一般。

江聞徳環視了一圈,見無人出來,隻能硬著頭皮點名。

“張助理,你平時學過緊急護理的吧,麻煩你幫幫忙吧。”

這個時候,他的語氣不由緩和了許多,多是請求的成分。

那個被點名的張助理一下後退了好幾步,單手捂著嘴巴隻搖頭:“不行,不行,江總,這個蛇毒好厲害的,要出人命的。”

於是,立即有人附和說:“對啊,對啊,那種蛇好像是叫五步蛇吧,據說被咬了五步就死翹翹了,誰敢吸蛇毒啊?”

生死關頭,賓客也顧不上客套不客套了,索性有人直接建議江聞徳去救人。

“江總,她可是您的女兒,還是您來好了。”

一幫縮頭烏龜,這個時候一個比一個躲得遠。

眼見江蔚然被咬的那個傷口已經腫脹起來,幾乎快要撐破皮膚了。

這時,有人一拍腦門大聲提議:“還是叫醫生吧,醫生處理更安全些。”

提起醫生,江聞徳立即想到了江言希。

再看江言希,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坐在了那裏,氣定神閑,手裏還端著江蔚然敬的那杯酒,淡然而優雅地滿滿品著。

仿若眼前的混亂都不在她的眼中。

世間如一場戲,而她隻是戲外人,穩穩地坐在那裏看戲而已。

“言希!”

江聞徳緊趕著走了幾步,快速來到她身邊,神情懇切。

終究,她是他的親生女兒,總不能眼睜睜見她中毒而死。

“你快救救她吧!她可是你姐姐。”

江錦言放下酒杯,冷然一笑,反問:“我能有什麽法子?難道要我一命換一命嗎?”

“你是醫生啊,還是赫赫有名的言希醫生,一定有辦法的啊。”

“就是,就是啊,誰不知道二小姐是很厲害的醫生,江寧醫院的院長呢,怎麽可能沒有辦法呢?”

“別說還是姐妹了,就是陌生人也得救治啊,醫者仁心,不能見死不救啊。”

隻要能解除眼前的危機,世人多半找人頂缸。

而現在,她就是那個被人架在火上烤的人。

江錦言了然一切,卻無話可說。

她站了起來,走過去,查看她的傷勢。

眼前確實已經是危急時刻了,已經來不及送去醫院了。

“幫我拿一下醫藥包!”

江錦言從包裏拿出車鑰匙,甩手拋給江聞徳。

即使她要救,也得讓他跑跑腿。

江聞徳忙不迭地接過鑰匙,一溜煙地跑出去了。

不過片刻功夫,他就抱著醫藥包氣喘籲籲地衝了進來。

江錦言也不答話,接過醫藥包打開,從裏麵取出銀針,先封住了她的血脈,防止蛇毒侵入五髒六腑。

然後,她從醫藥包最下麵取出一個小瓷瓶,倒出兩粒黑色藥丸,喂服她吃下去。

“我隻是暫時封住了毒素,還是要盡快送醫院,我這裏沒有蛇毒血清,隻有注射那個才能解毒。”

雖然沒有完全解毒,但江錦言卻幫她延長了時間。隻要盡快送到醫院,注射蛇毒血清,就可以安然無事了。

“那還等什麽?我開車送她去江寧醫院。有你在,我就安心了。”

江聞徳態度殷勤地說著奉承的話。

“我就不過去了,這種事情隨便誰都能做好。”她冷冷地拒絕了。

她已經做了她該做的,算是仁至義盡了。

蛇常出沒於河邊草叢,這麽幹燥的地方,它怎麽會憑空出現?

蛇直奔她而來,難道不是預謀好的嗎?

也或者對方就是為了讓毒蛇襲擊她呢,隻是某人弄巧成拙,反傷了自己而已。

“那也好。”

終究,江聞徳沒有再要求她做什麽。

於是,在幾個人的幫助下,他們抬著江蔚然匆匆走了出去。

接下來,賓客也就沒有繼續宴會的興致,紛紛告辭離開。

這時,江錦言瞥眼看見一個行色匆匆的人,他的臉上有明顯的慌亂,似乎急於要離開的樣子。

“那位先生,請留步!”

不想她這麽一說,對方走得更快了,推搡著往門口的方向擠。

江錦言也不搭話,快速追了上去,一把抓住了對方的衣襟。

“留步!”

她的聲音不大,但卻帶著一種不可抗拒的威嚴。

男人不得不停下腳步,轉身看著她嘿然一笑。

“有,有事嗎?”

“你是我們公司員工嗎?我怎麽沒見過你呢?”

江錦言上下打量著他。

一身半新不舊的西服,但卻不怎麽合身,怎麽看都有些不太舒服。

“我,那個,是新來的。”

“新來的,哪個部門的?”

男人臉上的神色看起來更加慌亂,支支吾吾說不太清楚。

這時,江錦言一眼看到他身後背的袋子裏有一根笛子。

“笛子做什麽用的?”

男人垂下頭,半個字說不出來。

“那條蛇是你放出來的,對吧?”

江錦言冷顏說了這麽一句,卻如石破天驚一般。

世間有一種蛇人專門以玩蛇為生,他們訓練蛇的主要工具就是笛子。

經過訓練的蛇,隻要他們吹響笛子,蛇就會隨之舞蹈。

“不是,不是,不是我!”

“你知不知道有種罪叫蓄意謀殺?”

男人的臉上沁出豆大的汗珠。

蓄意謀殺,這可是要坐牢的!

“是他們讓我做的!”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