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帝聖寵之神醫萌後
睜開眼睛,南薔的第一句話是:“清波,今日給我梳個簡單的發髻吧,做事方便。”
剛說完,她便反應過來,清波已經被她派去照顧正在受刑的司碧了。
前卿知道南薔有時候有些迷糊,卻沒想到,今日竟迷糊成這樣,還是,她心裏其實太難過,所以刻意去忘記一些事情呢?
“這種小事我也會的,就由我來好了,小姐你可不要嫌棄我的手藝哦。”前卿打斷南薔的思緒,想要分散她的注意力。
“我記得你以前可不會這些的。”南薔輕笑,在她的記憶中,前卿武功高強,殺人、追蹤、隱匿都很不錯,但是在女孩子打扮的這方麵,她確實沒什麽經驗。
還記得上次清波去弄早膳了,她讓前卿給自己梳頭,她還清楚地記得,那時候的前卿,臉色尤其尷尬。
“為了小姐,我當然要好好學著了。”前卿吐吐舌頭,露出搞笑的神情來。
其實,她是被自家主上逼著去學的,隻因小姐把上次她出醜的那件事告訴了主上,然後愛小姐如命的主上便深思了這個問題,深覺自己不能隻是保護小姐,還得兼職她的飲食起居。
於是乎,四大暗衛之一的前卿不得不去學習梳妝、烹飪等課程。
“是嗎?那我便看看你的手藝吧。”她淺笑,也不繼續打趣前卿,反而開始思考著下一步要做什麽。
自從出了無憂穀,她就再也沒有無憂過,這一刻的南薔,深深懷念小時候在無憂穀長大的日子。
什麽時候回無憂穀去看看吧,還有秋娘,她一個人孤孤單單地在無憂穀,她真是有些不放心呢。
“對了,一會兒你把啞女帶來見我。”南薔吩咐道。
“啞女?”前卿不知道南薔說的是誰。
“就是飄渺穀裏負責幫我種藥的那個女孩子,你隨便找個人問問就知道了。”
“是。”
——
啞女其人,隻是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
用過早膳,南薔讓前卿把啞女帶到神醫樓的頂層。
她靜靜站在神醫樓頂樓的樓閣處,那裏開著一扇天窗,此時天窗已經被打開,露出初升的溫暖陽光,映得本有些昏暗的樓閣更增一分光輝和聖潔之意來。
吱呀——
門開了。
前卿將啞女送進神醫樓之後便守在了外麵。
南薔回頭,見一身黃衣的啞女正小心翼翼地向自己走來,隻見她神清骨秀,相貌甚是美麗,行走間衣衫飄動,身法輕盈,出步甚小,但頃刻間便到了離兩人四五丈處。
“你來了。”南薔微微偏頭,看著啞女輕輕一笑。
“啊啊。”啞女張開嘴巴,想要說什麽,卻說不出來。
她清澈的眼神裏,帶著見到南薔的莫名喜悅,卻也帶著淡淡的悲傷。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來,我們不著急,先到那邊看看好不好?”南薔伸手拉著啞女,耐心地向她解釋道。
啞女眨眨眼睛,小手緊緊拉著南薔的手,嘴角彎起一絲弧度,神情溫暖。
“來,走這邊。”南薔一麵走,一麵解開機關。
神醫樓頂層,也就是藏著炸?藥藥方的那個地方,其實還藏著一個重要的東西。
而現在,南薔要做的,就是帶著啞女去尋找那東西。
走到一副仕女圖麵前,南薔停下腳步,指尖沾濕,輕輕點在仕女圖上侍女發髻間的發簪處,隻聽一聲響動,南薔拉著啞女後退幾步,“小心些,別怕,有我在。”
察覺啞女不安的神色,南薔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隨著那聲響動,那副仕女圖後竟然出現一個一人寬的密道,隻見南薔定定看著那密道發傻,直到啞女好奇地動了動手指,她這才清醒過來。
“走吧。”南薔走在前麵,不知何時,她的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小小的金色鑰匙。
啞女靜靜跟著南薔身後,兩人在蜿蜒的密道中不知繞了多久,終於看到一個兩人寬的石門。
南薔神情凝重地走進了石室內,她身後跟著一臉迷惘的啞女。
石室內的格局很簡單,左右各擺放著兩個大大的架子,上麵盛放著各種瓶子,顏色不同、大小不一,而每一個瓶子裏裝著的,都是足以在外麵的世界引起轟動的東西。
石室中間擺放著一張石桌,石桌旁是兩張石凳,啞女見南薔在忙,便拿起旁邊的抹布開始擦石桌石凳,對於放在這裏麵的寶貝一點也不好奇,或者說,她一點野心也沒有。
隻見南薔熟門熟路地走到最右邊的一個架子處,隨意看了看放在四周的瓶子,隨即拿起一個白色的玉瓶,玉瓶上貼著一個標簽,小小的楷體寫著無聲水三個大字。
她歎了口氣,本以為這東西現世會是一番熱鬧開心的場麵,卻不曾想,會是今日這樣慎重而充滿了淡淡的苦澀。
“來,把它喝了。”南薔將要站在自己身後伺候的啞女按坐在石凳上,將手中的無聲水遞給了她。
啞女傻傻看著南薔,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
“放心吧,這是能夠讓你開口說話的東西,喝了它你就能夠說話了。”南薔輕聲解釋道。
她當年將啞女救回來時是在火場,啞女其實並不是天生的啞巴,她隻是喉嚨被煙霧薰得受了傷,後來更是因為受了驚嚇才會導致一直說不了話,所以從那時候起,南薔就一直在研究可以讓啞女說話的藥物,成功之前,她趕著去漠北國,心想著很快就回來,所以並沒有把無聲水給啞女,卻不曾想,這一耽誤便是這麽久。
啞女很激動地看著南薔,不斷地打手勢,真的嗎?我真的可以說話嗎?
她眼底的希望像是一團火焰,照亮了南薔自從回到飄渺穀後便低沉的心。
“真的,你試試就知道是不是真的的了。”南薔輕輕拍了拍她的手。
啞女一定知道,與司碧接頭的人是誰,她一定也知道,方子落在了何處。
南薔心底隱隱有著期待,但更多的,卻是不安。
啞女仰頭將無聲水一飲而盡,喝完之後,她神色緊張地看著自己的手,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放心,一定可以的。”南薔將自己的手覆在她略微冰冷的手上,輕聲安慰道。
“嗯。”啞女努力說出這麽一個字,在說完之後,她驀然發現自己能夠開口說話了,那震驚的神色,像是不敢相信她此生還能有開口的機會。
南薔也是大喜過望,她雖然有八成的把握,但終究還是有些擔心這藥效不夠,更擔心啞女的心結使得她開不了口,卻不曾想,竟然這麽順利。
“來,告訴我,你的名字。”南薔像是在教一個剛學會說話的孩子一樣,耐心問道。
啞女會識字,當年自然也告訴過南薔她的名字,不過後來大家都因她不能說話而習慣了叫她啞女。
“冰、凝、謝、謝、小、姐。”啞女一字一字說著,努力讓自己說話變得清楚些。
“真的可以了,冰凝,你真的可以說話了。”南薔緊緊抓著冰凝的手笑著,她笑得有些奇怪,她眼角竟然浮現一抹淚光。
真的可以讓她說話了呢,她當年答應她的事情,做到了。
啞女此時也是熱淚盈眶,她不敢再想能夠說話的事情,即便小姐是神醫,但她依舊過不了心中的那道坎,隻是在飄渺穀的多年寧靜生活漸漸將她當年的恐懼和害怕洗刷,如今,方才能夠這樣順利地開口。
“小姐,謝謝您的再生之恩。”啞女,哦不,是冰凝,她站起身來退到一旁,砰——地一聲跪在南薔腳下,一字一句道:“若是沒有小姐,就沒有今日的冰凝,今生今世冰凝誓死跟隨小姐,絕不背叛。如若違背今日失言,天打雷劈。”
她滿臉的真誠,更多的,是對南薔的感激。
南薔閉眼,深吸一口氣,開口,道:“我一直把你當作小妹妹看待的,知道我為什麽教你種藥,教你識別各種毒藥和解藥嗎?”
冰凝沉默了,她雖然不能說話,但心卻一直很明亮,她當然知道南薔的意思,隻是一直不敢相信罷了。
南薔見她不說話,微微搖頭,道:“若是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叫我一聲師父。”
說起來,她還不到十九歲,頂多也就是十九歲的虛歲,如今卻要收一個十五歲的少女做弟子,隻是冰凝的天賦實在很高,她舍不得錯過這樣好的一塊璞玉。
若是讓木頭師父收她為徒自然更好,這樣她便可以多個小師妹了,可惜,木頭師父說,他這一生隻收自己一個弟子。
“您,您要收我做您的弟子?”冰凝像是不敢相信一樣,睜大眼睛看著南薔。
俏麗的臉龐上滿是激動的紅暈,而那雙如珠玉般的眸子裏更是帶著不可置信卻又十分期待的光芒,南薔被司碧的背叛打擊到的心終於開始恢複一點點的溫暖。
她從容笑了,輕聲道:“自然是真的,神醫一代,當然要有傳人,隻可惜師父不願再收弟子,不然以你的年紀倒是可以做我的師妹。”
“能夠做小姐的弟子冰凝已經很開心了,小姐是冰凝的再生父母,何況能夠做小姐的弟子,簡直就是冰凝幾世修來的福氣。冰凝怎麽會在意年齡?”冰凝眼角裏含著眼裏,那模樣看起來楚楚可憐,年紀雖小,美貌卻已見崢嶸。
“既然如此,那便拜師吧。”南薔笑笑。
“弟子冰凝,拜見師父。”
冰凝按照拜師禮對南薔行了大禮,直到——
“喏,這個東西給你,算是咱們神醫一代的傳承吧。”南薔從手腕上取下當年木梵送給她的一個紫色玉鐲,那玉鐲冬暖夏涼,更重要的是,隻要遇到毒物,玉鐲就會發熱,甚至能夠慢慢吸收主人體內的毒素。
“多謝師父。”冰凝知道南薔給她的是一件至寶,此時也說不出什麽感謝的話了,隻是心中暗暗發誓,這一生都以南薔為重,一心學習她的本領,將神醫一門的醫術以及南薔獨特的毒術發揚光大。
看到她眼底閃爍的光芒,南薔心中一暖,多日的疲憊也消散了些許。
“好了,我走之前不是讓你暗中注意司碧嗎?可有收獲?”冰凝本來是沒有武功的,但在南薔發覺她的天賦之後就暗中請了木梵的老朋友若影婆婆來教她武功、輕功、隱匿之術。
那時候她其實沒想到若影婆婆教給她的隱匿之術會用上,隻想讓神醫一代不要隻會醫術,畢竟有時候沒有武功是很容易受人脅迫的,比如她,雖然有點手段,但關鍵時刻沒有武功還是硬傷啊。
“司碧她,在師父走的時候就變得有些不對勁,我受師父之命暗中監視她,後來竟然發現她刻意打開陣法的關鍵讓一個人悄悄潛進了飄渺穀,但是我當時不敢張揚此事,畢竟師父你不在,於是我隻能悄悄觀察她的一舉一動,誰知她竟然——”冰凝想起司碧做的一切,心中一寒,竟有些說不出話來。
“她帶那人進了神醫樓,對不對?”南薔沉聲問道。
“嗯。”冰凝重重點頭,看著南薔的眼睛,道:“師父,冰凝絕不敢騙你,我是親眼看見司碧帶著那人進神醫樓的,後來,後來她還差點發現了我,雲兒的及時出現救了我,她以為是雲兒發現了她的行為,所以——”
冰凝哽咽著,有些說不出話來。那個單純的小丫鬟,與自己一樣身世坎坷,卻代替自己受了不該受的罪。
“她殺了雲兒。”南薔閉眼,輕聲道。那聲音裏帶著濃濃的失望和難過,更多的,是對自己識人不清的一種自我責怪。
因為她的疏忽,害了一條無辜的生命。
也因為她的疏忽,導致新月大陸將來不可預測的動蕩。
終究是她錯了嗎?
司碧——
“嗯,她殺了雲兒,本來還想和那人一起離開的,後來那人好像給了她什麽,她便留下來了。”冰凝語氣悲戚,實在也沒有想到看起來柔弱溫和的司碧竟然會有這樣狠辣的心腸。
“好了,我知道。一切,總會過去的。相信我!”南薔輕聲道,那聲音好似來自遙遠的地方,飄渺而低落。
“師父你的打算怎麽做?”冰凝疑惑道。
“殺人償命,這是天理。”南薔的聲音驀然變得冰冷,神色凜冽。
——
出了神醫樓,南薔看到前卿神色凝重地將一張信箋遞給自己。
“墨焱給的?”她似乎猜到了什麽,隨口問道。
“嗯。”前卿跟在她身後,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詫異道:“小姐,剛剛我聽見啞女叫你師父,哦,不對,是,啞女她會說話了?”
前卿太過驚訝於啞女竟然可以開口說話,但同時也驚訝於她叫南薔師父,有點分不清自己的話裏是否存在矛盾了。
“嗯,啞女可以開口說話了,她天賦很高,我收了她為徒,決定讓她成為神醫一代的傳人。”南薔淡淡道,若是別人,她或許不會這樣耐心地解釋,但前卿不同,與其說她是墨焱派來保護自己的,倒不如說她已經把前卿當作了自己人。
對自己人,南薔從來都不吝嗇自己的感情。
“原來如此。”前卿倒沒怎麽擔心啞女的人品如何,畢竟這是小姐親自挑選的人,且她見那啞女眼神清澈,對小姐更是存在著感激之情以及崇拜之意,想來是不可能背叛小姐的。
再說了,小姐是何人,若真有人敢背叛她,那隻能說明那人太過愚蠢。
正如司碧。
南薔心情有些激動地打開信箋,熟悉的字眼出現在眼前:
南兒:
見字如見人。
無論發生何事,要記得,我總與你在一起。
墨焱字
南薔美麗的眸子裏閃著淚意,他知道,他什麽都知道。
知道自己難以忍受被親近之人背叛的滋味,知道自己麵對複雜的黑手,知道自己此刻在想著他,念著他。
所以他的信來了,短短幾句話,卻帶給她無窮的力量。
嘴角浮現一抹難得的笑意,隻聽她輕聲道:“墨焱,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