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帝聖寵之神醫萌後

塔頂。光芒漸弱。

青木塔的倒塌之勢終於穩住。

誰都知道,青木陽已經——

隻是他們不知道,還有一個女子,與他一同走向黑暗。

雲藍呆呆站在那裏,從看到青木陽飛身從塔頂下來的那一刻,到玄玥不顧生死抱著他,兩人一同墜落,被碎石埋葬,一幕一幕,都在她的眼睛裏,所有鏡頭像是慢放一般,在她心上刻下深不可遏的傷痕。

她終究還是沒有那個女人愛他,對不對?

不,她是愛他的,她留下,隻是為了完成他的心願。她要讓所有人為她的夫君陪葬!

雲家家主看著幾乎要入了魔的女兒,微微皺眉,思及青木磊,他沉聲道:“我已經派人去找少主了,可惜一直沒有下落,你當時安排在少主身邊的人到底是哪幾個?能夠不動聲色劫走少主,定然是有內應才是。”

“對,磊兒他——”雲藍突然回過神來,“還沒有找到磊兒嗎?父親,你應該知道夫君的意思是什麽,他死了,這意味著我必須做到他安排我做的事情。磊兒,父親,這裏有我,你趕緊帶人去找磊兒,然後立刻厲害無淵海。”

“離開?不,你去吧,我雲家永生忠於青木家族,我怎麽能離開?藍兒,你拿著這信物,找到磊兒後帶著這信物去找天地宗的人,他們看到之後自然會安排你見那人。”雲家家主從懷裏掏出一個東西,遞給她,“快走。隻要找到他,他定會保住你和少主的。青木家族,不能沒了希望。”

雲藍緊緊握著手中的信物,呢喃道:“希望?青木家族還有什麽希望?父親,難道你還沒看出來嗎?淵木藤已經被南宮齊晨收服了,現在的無淵海,不再是青木家族的了,東西兩個海域遲早要被一統的。夫君他說得對,失去傳承,守護的一切都已經消失,那這個家族還有什麽存在下去的必要?磊兒他,不會怪我的。”

雲藍一咬牙,轉身不顧自己父親詫異的眼神,冷聲吩咐道:“弓弩手聽命,立刻放箭。”

命令一出,箭雨驀然而現!

“該死的,青木家的人為了青木陽的死已經瘋了,前卿,保護好清波,其餘人跟我從左邊那個缺口衝出去。”前琅大喊一聲,隻有衝出去,才能殺了那些弓弩手,才能保證其餘人的安全。

南宮世家的人也揮劍阻擋源源不斷的箭矢,南宮琪琪嬌斥一聲,“林長老,立刻帶人從右邊衝出去,務必打出一個缺口滅了他們。”

一左一右,正好相呼應。

雪衣男子靜靜看著夜色裏的箭雨,看著在生死邊緣徘徊的眾人,不斷有人倒下,不斷有著鮮豔的紅出現在眼前。

他身後一個黑衣女子似是不解,主子為什麽不動手?他不是在來之前已經有了安排嗎?為什麽還——

終是抵不過內心的疑惑,黑衣女子低聲詢問道:“主子,我們何時動手?”

雪衣男子看向那高高的塔頂,沉默了半晌,道:“不用動手,南越已經去了,他不會讓她的人受傷的。”

南越是個重承諾的人,既然答應了南薔,就一定會做到。

黑衣女子似是明白了,點頭,“那,要不要屬下把人召回來?”

“不用,留著,或許一會兒還有更可怕的事情發生。”雪衣男子轉身,飛身消失在這充滿血腥的黑夜中。

黑衣女子頓了頓,想到了在堤壩處的那個女子,好似明白了什麽。

在他們說話的片刻之間,前琅和南宮家的林長老順利衝到了弓弩手麵前,動手之際,驀然發現許多弓弩手已經被人暗殺了,而雲藍以及雲家家主已經不見。

解決掉剩餘的弓弩手,前琅彎下身去查探那些人的傷口,想要看看到底是誰在暗中幫助他們。他知道,若沒有那人把這大部分弓弩手暗殺,他們根本沒有機會衝過來。

塔頂,南宮齊晨和君墨焱為了穩住青木塔消耗太大,此時都在盡量恢複,沒來得及看到塔下發生的一切。

南薔總覺得心裏有些不安,站在邊緣處看向塔下,離得很遠,有些看不清,但她能夠隱約聽見一種很奇怪的聲音,像是——

她瞳孔驟然緊縮,該死,是蜜蜂,但應該不是普通的蜜蜂。這青木陽到底留了多少後手,莫非,她猜測有誤,他根本不打算——

不,他是要以蜜蜂將塔下的人聚集,然後再動手。

南薔心中焦急,立刻想到霓裳,拿出信號焰火往高空一放,一直在堤壩上守著的霓裳看到焰火之後,了然。

“攬月,立刻把青木家族尋找他們少主的人給我找來,還有,讓那人讓他們的家主夫人親自前來領人。”霓裳沉聲道,眉宇間滿是凝重之意。

看來,閣主猜得沒錯,這青木家族真的是要同歸於盡了?隻希望青木磊能夠改變這結局吧。

在玄九夜帶人在塔下尋找玄玥的屍體時,南越也到了塔下,他站在青木塔的大門處,皺眉,沉思,最後眼底閃過一絲決絕,衝入塔中。

他要上去,確保她的安全。

雖然他知道,青木陽已死,她應該沒有大礙,但他就是不放心。青木家族的那些殺手已經被他全數解決,現在剩下的就隻有逃走的雲藍了,雲家家主已經死在了他的手裏,青木家族,對她的危險再無。

就在他進入青木塔不久,嗡嗡嗡的聲音在這充滿廝殺的夜裏響起,那聲音聽起來尤其詭異而讓人心寒,這麽多的蜜蜂,是從哪裏來的?

南宮琪琪一聽到這聲音,俏臉驟然變得雪白,她大喝一聲,道:“快退,那是食人蜂。退。”

食人蜂,青木陽的計劃之一。

就算不能殺盡所有人,也能讓他們陷入他的下一個圈套!

眾人一聽到南宮琪琪的警告,頓時白了臉,天呐,食人蜂,竟然是食人蜂,青木家族去哪裏搞到這東西的?要知道這東西在整個新月大陸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啊。

蜂潮很快靠近,玄九夜回頭,看到黑壓壓的食人蜂,不由沉下了臉,看來,他們還是小看了青木陽。

“用火,趕緊用火。”玄九夜以內力夾雜自己的聲音傳到眾人耳中,對,食人蜂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怕火。

外圍有一部分人已經死在食人蜂之下,後麵的人緊張之餘誰也沒有想到這一茬,被玄九夜這麽一提醒,紛紛回神,一時之間,整個青木塔下一片熠熠的火光,而食人蜂,漸漸開始退去。

第一次攻擊,弓弩手,殺了五分之一的人。

第二次,食人蜂,殺了剩下幾乎一半的人。

誰也不知道青木家族還有沒有更多的手段。

第三次,是什麽?又會死多少人?

沒有人知道。

南薔看著塔下的火光,暗道不好,這就是青木陽的精明之處,食人蜂唯火可破,一旦用火,卻又會引發另一場絕妙殺機。

看著遠處的火光,雲藍眼底閃過一絲冷意。哼,你們就等著死吧,南薔,你也別想活著從青木塔下來。

“夫人,找到少主了,少主在堤壩那邊,一個女子派人來請夫人親自去接少爺。”一個護衛急匆匆趕來,把消息告訴雲藍。

雲藍神色大變,“找到了,終於找到了。”隨即臉色再一次變了,堤壩?在堤壩?

為什麽會在那裏?

“是誰抓走了少主?”她不顧身份地揪著那護衛的衣服問道。

“不知,她自稱是浮雲閣的人。”

雲藍放開護衛,後退一步,自言自語道:“浮雲閣?竟然是浮雲閣,果然是南薔那賤人。”

說著,就要到堤壩去,忽然想到了什麽,她回身,一直護著她,在她身後的那個男人,低歎一聲,道:“雲默,幫我辦兩件事。”

被叫做雲默的男子身體一震,連忙道:“讓我去救少主,小姐你帶著景少爺離開,我會去找你們的。”

他知道她要做什麽。或者說,她要做的,比他想象的更加決絕。

青木一族與雲家已經陷落,剩下的力量不多,隻能讓家主布下的計劃勉強進行,她這一去,根本就不可能回來。

他了解她,家主已死,她不會苟活,而少主也——

“不要再說了,弟弟已經被長老們帶走了,我想他會被保護得很好,西海域已經被幾股勢力一起攻破,天亮之後就再也不會有青木家族了。雲默,算是我求你,好嗎?”

說著,雲藍就要跪下。這個男人,守護了她這麽多年,她不是不知道,隻是她的心很小很小,早給了那個男人。

雲默扶住雲藍,無奈地看著她堅定的眸子,終於妥協,道:“小姐你盡管吩咐。”

“那些人已經被食人蜂逼到了塔下,再過一刻鍾你就派人潛到塔外十丈處,看到青色的小圓圈後就用火點燃小圓圈下的東西,待那些人全部被焚燒殆盡,你親自進入我青木家族的密室,從密室的密道轉入青木塔下方,把炸?藥引燃,這樣,青木塔必毀。也算是完成了夫君的心願了。”她緩緩說著,忽然想到了什麽似的,繼續道:“雲默,你若不想死,還是讓別人去吧。隻是,除了你之外,我真的不能再相信別人了,磊兒是我兒子,就是死我也要陪在他身邊,我不能扔下他。”

炸毀青木塔本來應該是她去做的,隻是——

雲默突然沉聲道:“小姐,我的命是你救的,我說過,一生為小姐牛馬,絕不後悔。小姐你安心去找少主吧,接下來的事情我一定會為你辦好。”

目光堅定,神情凝重。

雲藍深深看了他一眼,“對不起。”

留下的,是她決絕的背影;是他孤寂的眼眸。

——

塔頂。

“墨焱,你好些了嗎?”南薔扶起君墨焱,擔憂道。

“沒事了。我們下去吧。”君墨焱不知道下麵發生了什麽,見南宮齊晨也已經調息好,開口道。

南薔頓住腳步,嚴肅地看著他,道:“之前我查到西海域運入了許多火油,一直不知是要用來做什麽,但現在才知道,恐怕青木陽已經把那些火油都埋到了青木塔下麵,隻要他點燃那些火油,恐怕下麵無人可以生還。除非——”

“除非讓他們上塔。”南宮齊晨打斷她的話,看向君墨焱,神情凝重,“沒有家主精血,他們根本上不來,現在我雖掌控了淵木藤,但打開第一層的門還需要時間,隻怕時間來不及。”

君墨焱幽深的眸子裏沒有任何情緒,他把南薔推到南宮齊晨那邊,徑自走到塔頂邊緣,驀然看到塔下全是火把,心中大驚。隨即想到之前耳邊傳來的隱約聲音,已經猜到了事情的始末。

這一刻,他不得不說,青木陽的心機城府著實高明。

隻見他站在那裏,像是俯視著天下的君王一般,冷喝道:“周圍埋有火油,立刻熄滅你們手中的火把。”

這一聲,像是來自天空的滾滾驚雷,將眾人再一次從食人蜂的恐慌中推入被火焚身的極度恐懼。

“怎麽辦?進塔,上了青木塔就不會有事了。”塔下的人紛紛湧向青木塔的大門,隻有南宮琪琪帶著的兩位長老和玄九夜、前卿前琅等人站在原地不動。

南宮琪琪不動,是因為她知道青木塔不是想進就能進的,必須要有家主精血才行。現在青木陽死了,精血是沒有了,唯一的辦法就是等著他那已經收服了淵木藤的四哥動手開啟大門,以淵木藤靈氣解除塔內機關。

而玄九夜、前卿等人不動,是因為君墨焱沒有說如何解決火油的問題,他隻是讓他們熄滅火把,也就是說,他還有後手。

在他說話的同時,南薔已經把自己爬上來時用的銀白絲線係上一塊石頭扔了下去,隻希望能夠來得及。

君墨焱看到她的動作,嘴角揚起一抹弧度,這個小女人,總是給他驚喜。她的小腦袋瓜裏到底裝了多少東西?

想著,再次開口:“前琅,接住掉下去的東西,關鍵時刻你該知道怎麽做。”

不用他多說,他親自培養的暗衛懂得如何求生!

另一邊,南宮齊晨已經開始準備開啟青木塔和解除塔內機關了,隻是不知道這一切還來不來得及。

——

西海域最大的一個堤壩上。

蒙著麵紗的霓裳手裏牽著一個粉嫩雕琢的小男孩,約莫六歲的樣子,此時他滿眼的驚恐與害怕,但礙於霓裳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意,他一點也不敢動。

但在看到熟悉的娘親時,小男孩大哭起來,“娘,娘,磊兒害怕,娘快救救磊兒。”

稚嫩的聲音傳入雲藍耳裏,親兒陷入敵手,那感覺,簡直痛徹心扉。

雲藍在霓裳十步之外站定,恨恨地看著霓裳,冷聲道:“你到底想怎麽樣?放了我兒子。”

霓裳見孩子一直在掙紮,著實讓她有些分心,隨即眉頭一皺,順手點了他的穴道。

“你做什麽?”雲藍大叫。

“家主夫人何必如此擔心,我不過是點了小少爺的穴道罷了,難不成我還會當著你的麵殺了他不成?我這樣善良的女子是不會輕易讓自己的手沾上血的。”她帶著點魅惑的聲音淡淡響起,若麵對的是一個男子,隻怕那男子此刻已經守不住自己的心神了,但聽在雲藍耳裏,卻是如此的刺耳、冰冷!

“把孩子還給我,我可以放你走。”雲藍冷靜下來,眼睛直直看著霓裳。

霓裳輕笑,麵紗下的神情有些諷刺,道:“你真以為我這麽傻?時間緊迫,我也不和你賣關子了,你立刻下令把困在青木塔上以及塔下的人給放了,我立刻把孩子給你。怎麽樣?”

“早猜到你的目的是這個了。”雲藍突然冷笑一聲,“浮雲閣,南薔的勢力,她破壞了我青木家族的祭祀大典,還下毒毒害我夫君,最後導致我夫君無法接受傳承,身死塔下,從此我青木家族沒落,你真以為我會放過她?亦或是,你覺得我如此大度善良,連覆滅家族的仇人都會放走?”

霓裳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麽,隻是這一刻看到雲藍,她莫名地覺得有些可憐,隨即鬆下口氣,道:“至少你的孩子還在不是嗎?隻要他在,青木家族就還有希望,你也不想連青木家族的最後一絲血脈都保不住吧?”

“哼,你不是我,當然不知道我在想什麽了,你真以為我如此在意這最後一絲血脈嗎?淵木藤已經不屬於青木家族了,青木家族的守護大業已經毀滅,還要家族血脈做什麽?我來,不過是因為那是我的孩子,我想和我的孩子在一起罷了。”雲藍一步步走近,在霓裳不解、防備的眼神中,靠近青木磊。

霓裳拿出袖中的匕首對著青木磊的脖子,冷聲道:“不要再靠近了,你再靠近一步,我直接割斷他的喉嚨。”

一字一句,冰冷徹骨。

雲藍果然停下,淡淡看著霓裳,看著她手中的匕首,還有青木磊眼中的害怕,輕聲道:“磊兒別怕,娘就在你身邊,別怕,乖。很快就過去了,娘帶你去找爹爹好不好?”

她神色柔和,語氣溫柔,一句句哄著害怕的青木磊。

霓裳忽然見她袖中疾速飛出一枚暗器,卻不是朝著自己而來,不由神色大驚,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眼睜睜看著那飛鏢射入青木磊的心髒。

雲藍大步靠近,一把抱住青木磊小小的身體,神色有些癲狂,喃喃道:“磊兒乖,不怕,娘這就來陪你,帶你去找爹爹。”

說著,一把匕首刺入自己的腹中,嘴角含笑,“南薔,就是我青木家族毀盡,我也要讓你們陪葬。”

霓裳傻傻看著倒在地上的雲藍,看著她緊緊抱著青木磊小小的身體,一聲低歎,驀然抬頭間,看到青木塔那兒已經是一片火海般,瞳孔微縮,自言自語道:“閣主果然沒有猜錯,該死的,怎麽來得這樣快?”

話音一落,她立刻飛身下了堤壩,大聲道:“立刻給我炸了這堤壩,立刻。”

轟——

堤壩被炸,這劇烈的爆炸聲驚動了整個無淵海,驚動了塔頂的南薔和君墨焱等人,驚動了那些困於火海的人。

滔滔海水從堤壩流向青木塔。

這是南薔算計好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塔頂上的君墨焱定定看著南薔,直到她有些不好意思了才開口道:“我的南兒真是天底下最聰明的女子。”

“那是,我木梵的寶貝徒弟能差到哪兒去?”木梵大笑,自豪地看向南薔,道:“小南兒你這一招確實很不錯,西海域的堤壩就算炸開,也隻能影響下遊的一部分人,不會把整個西海域給淹了,並且青木塔此處就是下遊,海水一來,再大的火都能熄滅,隻要是會遊泳的,都能暫時安全,這一招確實很不錯。”

南薔嘴角微彎,“我那時候隻是懷疑,沒想到青木陽真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況且,一直以為是我自己一個人來救師父,沒想到墨焱竟然也來了,倒是順利了許多,不然憑我一個人,根本就不是青木陽,不是這偌大青木家族的對手。”

借助南薔的銀白絲線掛在塔身上的人看著這驚險的一幕,嘴巴久久不能合上。

玄九夜武功最高,能夠長期支持絲線上的銀針定在塔身,他下麵就是前琅、前卿、清波、前昱,隨即就是南宮琪琪以及南宮世家比較重要的兩個長老,其餘的人,不是被大火燒死,就是被隨之而來的大水衝走,不過衝走總比被燒死好,衝走好歹還有一線希望。

高處,雲默沒料到事情竟然還有這樣的轉折,堤壩被炸,小姐和少主肯定已經——

他看著青木塔塔頂的人以及掛在塔身的人,神色莫名,隻是眼底閃過一絲徹骨的冰冷殺意。

看來隻能等到明天水退去之後才能炸掉青木塔了。

輕歎一聲,他閃身向青木家族的密室而去。

卻沒發現,他身後還有一抹淡淡的黑影。

雪衣男子站在青木家族的本家最高處,看著青木塔下的大水,眼底含笑,“她果然沒有讓我失望,真是個聰穎的奇女子。”

這如高山雪蓮般的容顏,這純淨清澈的嗓音,赧然就是大夜王朝的太子殿下——夜冥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