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滾出去

“哼,別再狡辯了,我告訴你,就算我出不去,一旦到了陵墓,同樣會有人把你攔下來的,想進南家陵墓,你休想。”南鎮天眼底很是得意,即便南薔再厲害又如何,要想通過陵墓守護者的考驗,簡直就是做夢。

“放心,你一定能夠看到我是如何進去的。”南薔笑得狡猾,南鎮天不由身體一抖,“你要做什麽?”

“沒什麽啊,我之前就說過了,我想在家主你身上試試湯的神奇之處。”說完,她慢悠悠地從袖裏拿出一個白色瓷瓶,遞給站在南鎮天身邊的前昱,輕聲道:“前昱,溫柔點啊,可別讓家主弄灑了一滴,這可是很名貴的藥材配置的。”

前昱麵無表情接過瓷瓶,淡定道:“是。”

其實,麵無表情的前昱此時的內心已經在狂吼了,小姐你敢不敢再腹黑一點?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你做得還真是徹底啊。

“南薔,你這個賤人,你敢讓我喝湯,你不得好死,你——唔唔——”在南薔皺眉的前一刻,前昱很有眼色地點了南鎮天的穴道,隨即“溫柔”地把整瓶湯都灌進了他的嘴裏。

看著南鎮天的神色漸漸變得迷茫,南薔很耐心地等在一旁,唔,大概要多久他才會醒過來呢?南薔默默算著時間。

砰——

門被某個十分暴力的女人一腳踢開。

“南薔,事情都解決了,我要走了。”毫無意外,是霓裳的聲音。

南薔眉毛都沒動一下,淡淡道:“嗯,要走趕緊走,順便早日把活死人的消息給我帶來。”

見南薔隻是盯著南鎮天看而不理會自己,霓裳的高貴自尊被打擊到了。

“你看他做什麽?有我漂亮嗎?”她瞪了南薔一眼,隨即也看向南鎮天。

此時的南鎮天已經昏睡過去,臉上帶著安靜的表情,看得霓裳心裏一陣發寒。

對於南鎮天其人,她是知道的,也知道他一心想要控製南薔,若不是他的行為惹惱了南薔,南薔也不至於把自己急召過來,隻是,這人現在是怎麽了?

“你給他下了毒?”這是霓裳的第一感覺。

南薔是毒聖,真給南鎮天下了什麽稀奇古怪的毒也沒什麽驚訝的,隻是,她給南鎮天下毒,南越那裏怎麽交待?她現在不是不想和南越撕破臉麽?

“沒有啊,我沒下毒。”南薔聳聳肩,表示很無辜。她確實沒下毒,隻是南家自創的湯罷了。

“那他這副樣子?”霓裳指著南鎮天,對南薔的回答很是懷疑。

“哦,我給他喂了南家秘製的湯而已。”南薔見南鎮天睡過去,這才看向霓裳,懶懶問道:“什麽時候走?”

“今夜。”霓裳條件反射道,待反應過來南薔說了什麽,忽然臉色大變,驚訝道:“你說什麽,你給他喂了湯?”

“是啊,有什麽不對嗎?”南薔心中有些詫異,霓裳雖然有時候做事咋咋呼呼,但從不露出這樣讓人,額,驚悚的目光。

“你可知,要解湯,隻能用接受過傳承洗禮的曆代南家家主的心頭血,你現在給南鎮天下了湯,要救他,你覺得最後取血的人會是誰?”霓裳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南薔,十分無語。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南薔有些後悔了,大哥哥對自己一直很好,她怎麽能這樣呢?

不過,世界上也沒有後悔藥賣了,再說了,她又不是要一直控製南鎮天,大不了到時候把攝魂鈴還給大哥哥就是了,雖然她一直很想把攝魂鈴占為己有,但是對於放在心上的人,她做不出搶奪之事。

“你打算怎麽解決?”霓裳看著她。

“就這樣唄,把攝魂鈴交給大哥哥。沒有攝魂鈴,喝了湯的人和沒事人是一樣的。”南薔皺眉,“也怪南鎮天,他怎麽不說清楚?”南薔恨恨看著睡得香甜的南鎮天,很是氣憤。

“你還怪別人,這件事是你欠考慮了。”霓裳翻了個白眼。

“退一萬步來說,若大哥哥真的擔心我對南鎮天怎麽樣的話,大不了我獻出一顆回魂丹咯,又不是沒替人取過心頭血。”當初南風不就是這樣讓自己救回來的嗎,還怕救不回大哥哥不成?

“也是,有你南薔神醫在,什麽人救不了啊。”霓裳很是讚同道。

“對了,你這次去大夜王朝,幫我做件事情吧。”南薔忽然想起還有一件事沒有完成,不由開口道。

“什麽事?”霓裳有預感,這件事情不好辦。

“把東方家老家主給我抓咯,唔,記得,要尊老愛幼,善待老人家。”南薔眼睛裏閃著精光,輕聲道。

“你說什麽?讓我抓東方家的家主?南薔,你也太高看我了吧,且不說我打不打得過他,就算打得過,想不動聲色地抓了他難於登天你知道嗎?”

“嗯,我知道。”南薔點頭。

“那你還讓我抓他?”

“我沒說不讓你找人幫忙啊。”南薔鄙視地看著霓裳的俏臉,見她傻愣愣的模樣,不由歎氣道:“玄九夜怎麽會喜歡你這種腦袋轉不過彎的女人?”

“你讓我找九夜幫忙?”霓裳來不及和南薔拌嘴,終於找到她話裏的重點。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麽著急回去不是因為玄九夜到了大夜王朝。”南薔扯著嘴角笑道:“想見他就直說嘛,還給我找借口。”

“才不是。”霓裳跺腳,臉色微紅,很快轉移話題,道:“就算找他幫忙這事兒也不一定能成。對了,你抓東方老家主做什麽?他得罪過你?”

在霓裳的記憶中,南薔從不主動招惹旁人,此刻她讓自己抓人,定然是被人給惹毛了。

“不算得罪,隻是有點討厭。”南薔一句帶過自己抓東方老家主的原因,開玩笑,若是她告訴霓裳是因為什麽勞什子的指腹為婚,不出一個時辰,這話就會傳到她偶像的耳朵裏,到時候——

唔,後果她還真不敢想。

“有點討厭你就要抓人家。”霓裳顯然不信南薔的說辭,不過呢,身為一個善解人意的下屬,身為一個會看臉色的下屬,她還不敢挑釁南薔的底線。

“好啦好啦,我一定幫你把事情辦好,不過,若是引起東方長卿的懷疑,我可不管。”

“嗯嗯,他若真懷疑到我頭上,我就把你送給他,我看玄九夜那廝能不能辦好。”南薔很是放心地揮手,“好了好了,趕緊走吧,你整日在我耳邊嘰嘰喳喳的,我聽著都頭暈。”

“南薔你過河拆橋。”霓裳瞪眼,虧她一路狂奔而來,隻為了幫她解決南家的破事兒,現在事情一解決就要趕自己走了。雖然她也很想走來著。

“不過河拆橋也行,把你在南家收到的黃金交出來。”南薔似笑非笑地看著霓裳,她背後一陣陰風吹過,“我才沒拿南家的黃金呢。”

死不承認,這是霓裳對付南薔的第一招。

“很好,不承認啊,那也行,把你這一年的收入給扣了,就當是忤逆我意思的懲罰好了。”

“南薔你真做得出來啊?”霓裳不敢相信地看著南薔。

南薔挑眉,“你說呢?”

“你不是讓我帶著前卿去查活死人的事情麽,我會好好照顧她的,真的,保證把她完好地送回來給你。”

這是霓裳對付南薔的第二招。

她知道南薔對清波有多在意,這個女人從來都不會把對別人的好放在嘴上,而是以實際行動告訴別人,她是在乎這個人的。

她在乎的人,就是她的逆鱗。

“走吧走吧,不然一會兒我就後悔了。”南薔擺手,她要的,不過就是霓裳的這一句話罷了,即便知道霓裳會照顧好清波,但她還是不放心。

霓裳得到敕令,一溜煙離開。

碰上南薔,她就沒贏過。老天爺真是太不公平了。雖然,她敗得很開心。

“該醒了吧。”南薔自言自語著,忽然看向前昱,道:“前昱你把南鎮天的穴道解了,然後出去守著,記住,不能讓任何人聽到我們的談話。”

支開前昱,隻是為了不讓墨焱知道一些事情罷了。

前昱點頭,“是。”

對於小姐的命令他一向完成得比主上交待的還要盡職盡責,為毛?

因為主上最在乎的人是小姐,小姐比主上難對付多了。

南鎮天幽幽醒轉,看到書房裏隻剩下南薔和自己,不由心下一喜,來不及思考為什麽隻有他們二人,但隻要抓了南薔,他想要什麽都可以了。

想著,他就要衝向南薔,忽然發現自己的身體一點力氣也沒有,“怎麽會這樣?”南鎮天不可置信道。

“家主你真是——”南薔找不到什麽詞語來形容南鎮天了,隻得歎氣,“難道你不知道喝下湯之後的症狀?”

喝下湯會先沉睡一會兒,醒了也會四肢無力,至少要三個時辰才能恢複正常。

南鎮天被南薔這一提醒,瞬間想起之前她給自己喂了湯,憤怒之餘又有些絕望。

“你到底想要知道什麽?”他知道,南薔是想從他嘴裏知道一些秘密,不然的話也不會對自己用湯。

“這個嘛,你覺得我會告訴你嗎?”南薔笑得讓人發寒,她眼底不再是一慣的淡然和純淨,此時的她,滿眼的寒意,以及一絲難以察覺的猶豫和懼怕。

她在害怕,問出來的事情會讓自己崩潰。

南薔不再看南鎮天,她慎重地拿出一個金色的小鈴鐺,沒錯,這邪異無比的鈴鐺就是攝魂鈴。

南鎮天在看到攝魂鈴的那一刻大驚,忙道:“南薔,你若是真的對我用攝魂鈴,你會後悔的。”

“或許吧。”南薔幽幽道,語氣裏帶著一絲無奈。

說完,她拿著攝魂鈴的手開始以一種極為規律的節奏椅著,攝魂鈴發出淡淡的猶如鬼哭的聲音,南鎮天在這一刻無比痛苦地抱著自己的腦袋呻、吟,片刻之後,攝魂鈴發出的聲音又變成了極其悅耳的天籟之聲,南鎮天臉上的痛苦神色漸漸散去,眼底漸漸變得迷茫起來,再過了一會,他開始用一種無比虔誠的眼神看著南薔,毫無表情跪在南薔腳下。

南薔知道,攝魂鈴成功控製了南鎮天。

她拿著攝魂鈴的手指微微發抖,紅唇微動,卻有些說不出話來。

她閉上眼睛,終於開口:“南薔出生的那一年,南家發生了什麽大事?”

南鎮天神情不變,像是背書一樣說著:“綺羅臨產的那一個月,有一同樣懷孕的絕色女子進入南家,拿著南家的信物,求我庇護她一個月,直到平安產下孩子。”

“你答應了?為什麽答應?”

“是的,我答應了。我很愛她。我從未見過那樣美麗而溫柔的女子,她簡直就是天上的仙子,一身的純淨,一身的善良和溫柔。我想把她留在我身邊。”南鎮天淡淡說著,但臉上卻露出向往的神色來。

南薔身子一震,不由緊緊握住攝魂鈴,再次問道:“後來發生了什麽事?”

“綺羅與那女子在同一日生產,就是那夜,三個黑衣人闖入南家,我不敵,最後受傷,好在回來的時候孩子已經出生,隻是——”說到這裏,南鎮天回憶裏仿佛出現了什麽痛苦一般,他皺著眉頭,不願說話。

“隻是什麽?”南薔輕輕動了動攝魂鈴,南鎮天再次被湯的藥效壓下神思。

“她生下的,是一個死胎。”

乓——

南薔手邊的硯台落下,漆黑的墨汁染上了她純白的裙角。

“小姐,發生什麽事了?”前昱聽到響動,以為南鎮天對南薔做了什麽,立刻不顧命令衝了進來。

“滾出去。”南薔不知哪裏來的火氣,冰冷的眼神射向前昱,前昱眸色一變,很快退去。

到了外麵,前昱不知道該不該把小姐今日的反常告訴主上,小姐有時候雖然也會發脾氣,但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小姐,整個人像是一座冰雕,一點情感也沒有,好像,她的身體裏充斥著極為寒冷的恨意,以及,說不清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