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帝聖寵之神醫萌後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南薔突然抬頭,驀然看到一襲白衣的南夜竟不知何時出現在眾人眼前。
依舊是那樣翩翩瀟灑,依舊是那樣溫潤如風。
隻是,此時他看著自己的眼神似有一點奇怪。
“三少爺,你怎麽回來了?”
“三哥?”
南夜神態溫和地看了南薔一眼,隨即走到南漠身邊,笑道:“許久不見,虧你還記得我是你三哥。”
“這是自然的,三哥這一走就是好幾年,可把我擔心壞了,呀,姨娘也擔心壞了。”南漠之前一直礙於對南薔的懼怕而不敢說話,此時看到南夜一時之間也不是那樣害怕了,至少有這個哥哥在,南薔肯定不會對自己怎麽樣的,隻因他清清楚楚聽到,三哥是站在她那一邊的。
“嗯,我知道。”提到生母蓮夫人,南夜神情微變,不過很快看向那些旁支對大權虎視眈眈的人們,淡淡道:“剛才我說的那些,各位叔伯們可都聽清了?”
“三少爺,空口說白花,你說二爺把旗下產業都給了南薔,有何證據?”
“證據自然是有的。”南夜嘴角浮現一抹諷刺的弧度,隨即看向南薔,“六妹妹,南家大權由你掌管,可是我和二叔一直期待著的事情呢。”說完,他笑了笑,從袖中取出幾張紙來。
南薔眯著眼看了一下,發現那東西竟然是產業轉讓契約!
南風他要做什麽?
即便她當初救了卿晚盈和他,回報她也得到了啊,如今這一手是要幹嘛?
她神色微變,起身正要說話,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一下子不受控製,就連神思都變得模糊了許多,腦海中迷迷糊糊的感覺又出現了。
該死——
“小姐,你怎麽了?”前卿最先發現南薔的不對勁,一把扶住了她。
“六妹妹。”南夜向前幾大步,擔憂地一把抓住南薔的手腕替她診脈,“沒什麽不對啊,為何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他自言自語著,又看向一臉慘白的南薔,沉聲道:“立刻送她回去休息,我去找一個人。”
“不用找了,老夫的弟子老夫自然能救。”南夜正要出去,忽然被一股柔風一下子刮到另一旁,前卿扶著南薔驚訝地看著這突然出現的仙風道骨的老者,喜悅道:“道人您終於來了。”
“師父、”南薔低聲呢喃一聲,徹底被那股虛弱的感覺打敗,暈倒當場。
眾人正反應著這突然出現的老者是誰呢,眼前一晃,那人和南薔都已經消失,隻留下南夜和守在外麵那個妖豔美麗卻冷冰冰帶著一身殺氣的女子。
霓裳本想進來看看南薔的狀況的,她自然是知道南薔的身體多了容易暈倒這樣一個毛病,隻是沒想到這毛病越來越嚴重了,南薔的醫術有多精湛她知道,但連她自己都無法查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她又能做什麽呢?
不過,她現在就可以為南薔做一件事,那就是好好教訓這一群不知好歹的南家人。
南夜在南薔被木梵道人帶走後的片刻就回了神,他看著南薔離去的方向,眼神堅定,南薔,待你醒來,我給你一個安穩的南家。
想著,他冰冷的眼神看向眾人。
——
“小南兒這樣的情況有多久了?”木梵臉色不太好,他身邊的前卿臉色更是不好。
隻看木梵道人的神情她就知道小姐的情況很嚴重了,更別說小姐還中了鳳夕顏的生生蠱和離恨。
“不知,以前小姐也有過頭暈的情況,她自己看了也沒發現有什麽不妥,但自從青陵國回來之後這種情況就越來越頻繁了,以前還隻是頭暈,現在還會時不時地暈倒,暈倒的時間也越來越長,而小姐的身體卻沒發現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木梵皺眉,這不可能的,他知道小南兒體內有一個十分惡毒的蠱,這蠱中還帶著相思草的藥性,想來就是小南兒在信中所說的離恨了,蠱毒雖極其危險,但此時她心脈處還有一種他不知道的毒在四周盤旋,礙於生生蠱的毒性,二者相持不下,這才使得小南兒這個宿體出現極度暈厥,一旦平衡打破,隻怕後果難以預料。
“你先出去,我再為小南兒好好檢查一番。”
“是。”前卿看了一眼沉睡如嬰孩的南薔,神色凝重地出去了。
木梵拿出隨身攜帶的銀針紮破南薔的血管,釋放了將近一個茶杯的血出來,然後細心為她包紮好傷口,再點了她的睡穴。
“月兒,出來吧。”木梵輕聲喚道。
屏風後走出一個蒙著麵紗的女子,從她銀白的發絲就能猜出她的年紀應該也不小了,木梵今年已經六十歲,這女子至少也該五十多了,隻是她的眉眼間依稀還帶著年輕時的光彩與靈動。
昔年,她為了木梵的那個決定變成一個冰冷無情之人,而今朝,也因為木梵無怨無悔的付出,她還是變回了最初的那個蕭淺月,那個讓木梵癡戀一生的蕭淺月。
“這就是你口中可愛懂事的徒弟南薔?”蕭淺月細細打量著床榻上安靜沉睡的南薔,眸色越變越深,從一開始的好奇變成驚豔、詫異、不解,最後她回頭看向同樣一臉複雜的木梵,聲音有些顫抖道:“這是,這是她的孩子?”
木梵點頭,“是,從我看到這孩子的第一眼便知道她是那個人的孩子。”
木梵的承認,讓心中存在著最後一點疑慮的蕭淺月忽然沉默下來,一時之間室內竟然陷入無邊的寂靜中,良久,終於聽到蕭淺月無奈的嗓音響起,她歎氣,道:“原來你一直都知道那件事情。你可知,你當年救下這個孩子,足以讓整個大陸引起一場轟動。”
“我一直都知道。”木梵定定看著她,“但我更知道,若是我不救她,我這一生都會不安,而且,我已經對不起你,我不能再讓你認為我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
“還說那些做什麽,現在不是都已經過去了麽,你救了這個孩子,就是對我們之間的感情最好的證明。”
若不是因為自己,想來木梵也不會冒著這樣大的險來救南薔的吧。
他一直都知道,一直都知道這個孩子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即便她從未見過南薔。
“月兒,小南兒若是知道這一切——”
“不,她不會知道的,我也不會讓她知道。”蕭淺月打斷木梵的話,她麵紗下的神情有些猙獰,“他們已經毀了我,毀了卿兒,我不能再讓他們毀了南薔。”
“可是她終究是要到那個地方去的。”木梵知道蕭淺月的心結並未徹底化解,他隻能緩緩勸說。
若君墨焱要一統新月大陸,他就必須與那些人交手,而深愛君墨焱的南薔,也一定會到那個地方。
這是注定的。
“不會的,她不會去的,那個地方冰冷無情,她是不會去的。”蕭淺月仍舊堅持著自己的觀點,她忽然察覺到木梵的目光帶著悲傷的情緒,她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中的怨恨,輕聲道:“現在不是我們爭論這個問題的時候,南薔不是中了生生蠱嗎,你此次回來也是為了她體內的蠱毒,還是先解決眼下的事情吧。”
知道她的意思,木梵也不再糾結於剛才的問題,總有一天,小南兒還是要麵對那些的,不過月兒說得對,眼下小南兒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月兒,你過來看看這杯血的顏色。”木梵取出一個瓶子,將其中透明的藥水倒入其中,隨即對蕭淺月道。
蕭淺月在毒術一途可以算是南薔的師父了,當年南薔學的那一本毒經也是她留給木梵的,她靠近桌子,眼睛盯著茶杯中的血液。
鮮紅的血液開始變色,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那顏色完全變成了深黑,看見這極端明顯的變化,木梵周身氣息狂作,竟一掌拍在身前的木桌上,隻是一瞬間,那質地堅硬的木桌已經碎成灰渣渣。
“原來是它。”一向沉穩冷靜的蕭淺月現在也淡定不起來了,在看到那顏色的極端變化之後,她的身體竟然有些顫抖,就連聲音都變得顫抖起來。
是它,真的是它。
難怪以南薔的醫術一直沒有發現自己的情況,更不知道自己竟然已經不知不覺中就中了這樣隱秘而狠辣的毒。
“該死的,這一次,我不會再讓步了。”木梵雙目滿是怒火,他身子發抖,隻要一想到自己最疼愛的小徒弟中了這種毒,他就不由自主地想要衝到那個地方去大殺一場。
“不,木梵,你別亂了陣腳,既然南薔中了這毒,且情況越來越嚴重,那就說明這是他們早就計劃好的,這毒少說也快兩年了,南薔現在隻有一年時間,你若是真的做了什麽,隻怕他們不會輕易拿出那至寶來給南薔解毒的。”蕭淺月一向冷靜,此時即便是不解、疑惑,憤怒,但依舊保持著最清醒的頭腦來分析一切。
是啊,已經一年多就快兩年了,小南兒的性命就剩一年了,他不能衝動,無論如何也不能因為自己的一時衝動而害了小南兒。木梵神情悲痛,隻見他歎了口氣,搖頭道:“看來是天注定,小南兒必須要回到那個地方去。”
這聲音中,帶著無盡的心疼與悲哀,無奈與恨意。
“我真是沒想到他們竟然會這樣趕盡殺絕,或許一直都是我高看了他們的良心。”蕭淺月喃喃道。
“那毒被生生蠱和離恨催發,也難怪小南兒身上的症狀會如此明顯,若不是這樣,我想我根本不會猜到是那東西。”木梵皺眉道,隨即走到床榻旁,拿起南薔的手腕將自己精純的內力輸入她體內。
“你的傷才好,怎麽可以——”蕭淺月見狀,不由開口,卻在說了一半之後就不再說話,是啊,南薔是木梵最疼愛的徒弟,他怎麽可能讓她承受那樣的痛苦?
半個時辰過去,木梵蒼老的臉龐上浮現一絲蒼白,而他額頭也在不斷滴落一顆顆豆大的汗珠,蕭淺月實在看不下去了,她伸手在木梵背上一點,在他徹底昏迷的前一刻揭開麵紗,露出自己最燦爛的微笑,“讓我來吧。”
輕輕將木梵移到一旁的椅子上坐著,蕭淺月直接將南薔扶起,讓她坐在自己麵前,又將她的衣服解開,一股略帶陰寒的內力從她的雙掌緩緩移到南薔的經脈中。
南薔體內的內力是木梵以及南越、君墨焱等人所修煉的純陽內力,如今蕭淺月的陰寒內力一入她的體內,她蒼白的小臉瞬間被兩種完全不同的內力衝擊而變得通紅起來,蕭淺月咬牙,她自然是知道兩種內力不能融合的,她要做的,不是以內力來為南薔緩解痛苦,而是以她獨特功法的陰寒內力將生生蠱困到南薔左肩的那個地方,因為她知道,那裏盤旋著一股神秘的力量,足以壓製生生蠱帶來的痛苦。
她不知,那是南薔在青木塔上所遇到的混沌力量,也是墨玉青燈和定海珠合並後發出的神奇力量。
一絲絲寒冷的氣息在南薔的經脈中流轉,而處於她心脈處的生生蠱本已形成一朵無比妖豔的罌粟花,但在蕭淺月輸入的這股陰寒內力的包圍下顏色漸漸變淡,隱約可見它似乎在反抗著,奈何周圍的陰寒像是寒冬裏的堅冰,一點點將其包裹著。
“唔——”南薔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嘴角溢出一絲鮮血,臉色從最初的通紅變得蒼白起來,她嬌弱的身體因為生生蠱的反抗而變得顫抖,長長的睫毛移一閃一閃,好似下一刻她就要承受不住這股強大的陰寒力量以及生生蠱的反噬。
也是同一時間,一直站在南家外麵的一個隱秘之地的君墨焱驀然捂住自己的心口。
他神色複雜地看向南家的方向,幾次想要不顧一切進去找那個女子,最終還是壓抑下自己內心的衝動。
沒事的,木梵道人已經進去了,她會沒事的。
隻是,心口處傳來的疼痛使得他的心無法安靜下來。
南兒明明已經以她煉出的藥控製住子蠱,為何還會有這樣大的反應?
唯一的解釋就是生生蠱的母蠱在反噬,牽動了子蠱的反應。
木梵道人在做什麽?
蕭淺月的氣息漸漸不穩,她咬牙看著南薔胸口處的那朵罌粟花徹底被冰凍起來,顏色也變得透明,臉上浮現一抹放鬆的神情,終於要成功了。
隻見她一下收回雙手,以極快的速度在南薔的幾個大穴上以內力封住那股困住生生蠱的力量,輕聲道:“終於沒事了。”
話音剛落,幾欲昏厥,卻被一雙極其溫暖的小手扶住她的肩膀。
“你是,師娘?”南薔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個神韻極美的女子,她銀白的發絲以及眼角的皺紋都顯示了她的年齡,但卻並沒有因此而掩蓋了她的美麗以及那股獨特的神韻,身為女子的第六感告訴她,這個為自己療傷的女子極有可能就是自己那神秘的讓自家木頭師父癡戀著的師娘。
一聲師娘讓蕭淺月本因虛弱而蒼白的臉上飛來片片紅雲,她無奈笑道:“傻丫頭,胡說什麽呢。”
南薔一怔,忽覺這女子的聲音很清冷,但卻帶著一種她說不清道不明的親切之感,隱約覺得自己和這女子有什麽聯係。
她偏過頭看了看木梵,眨巴一下晶亮的眸子,笑道:“木頭師父都在這裏呢,你不是師娘是誰?再說了,我從未看到木頭師父和女子在一起,我想,除了師娘,不會有別人了。”
蕭淺月因南薔的這番話一頓,看向木梵的眼神變得柔和許多,輕聲道:“他很好,遇見他,是我這一生最幸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