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趕考

“我不同意!”田老四直接反對到,雖然知道不能夠怪罪林雲雷,但是田老四俗人一枚,沒有什麽寬廣的胸懷,即使心裏清楚明白,但還是不免怪罪於對林雲雷,尤其是夏至病的這一個月,田老四更是將林雲雷恨的咬牙切齒的。

如今夏至雖然已經痊愈,但是生了一個月的病,將她整個身體都拖垮了,不要說遠途跋涉,就是走幾步路都夠讓她難受的了。這風一吹,就要倒的身體,田老四如何能夠讓夏至出門,他是萬萬不會同意的。

更何況林雲雷已經被賜婚,夏至去了都城也於事無補,隻不過是徒惹傷心罷了,還不如好好的在家裏養病。看著從前嬌豔如花的女兒,隻一個月的時間就被折磨的瘦骨嶙峋,田老四心疼都不敢碰夏至,就怕自己一個大力傷著了女兒。

“乖閨女,聽阿娘的話,好好在家裏養病,眼下你的身體最要緊,身體好了,想去哪兒都行!”鄭氏也不同意夏至出遠門,擔心夏至身體是一方麵,另一方麵也也不想讓夏至見林雲雷,作為女人她知道怎麽樣做能夠對女人好一點。

林雲雷既然已經被賜婚,兩個人的事情,也沒有除了對方外,根本沒有人知道,夏至要是聰明一點,什麽也不說,重新找一個婆家,好好過日子,自是最好的。

但是鄭氏就怕夏至犯渾,此時去都成,不是明擺著讓人家說嘴嗎,到時候名聲毀了,林雲雷可以繼續成家立業,她的女兒卻要麵對別人的指指點點,甚至有可能一輩子都活在別人的閑言碎語之下,這是鄭氏萬萬不想看到的。

但是鄭氏是一位女人,同時是夏至的母親,她並不像田老四那樣簡單粗暴。直接否決,反而是從另一個方麵,暫時緩住夏至,令她打消念頭。

夏至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她知道自己不該這樣做,不該生病,不該讓家人為她擔心,但是她就是忍不住,忍不住想向林雲雷問問,問問他為什麽,問問他需要她等多久,問問他可不可以不要這樣。

躺在床上的日子裏,她腦子裏雖然昏昏沉沉的,但是卻不是沒想過就這麽著吧。

既然皇上能夠給他賜婚。想來今上定然是看重他的,今後他有嬌妻美眷在身邊,她也可以實現自己一直的願望,找一個普普通通的漢子,過上平平凡凡的日子。不用虛偽的應付各色的人情往來,不用因為他遷就與她,心裏愧疚難當。

這樣的日子似乎挺好的,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每每這樣想的時候,夏至心裏就想被人揪了一把,疼痛難當。次數多了。夏至卻突然生出一股子怨氣,憑什麽她要在這裏病的要死不活的,憑什麽她就要疼痛難當,她要去問問,親口問問他是為什麽。

其實夏至哪裏不知道,恐怕這些不是林雲雷願意的。其實說不定他也與她一樣的難受,說不定他也像她一樣,此時正病在床上,默默的在思念他。

夏至哭了,哭的稀裏嘩啦。說到底前麵的統統是借口。她舍不得他,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夠給她安全,保護她溫暖,她渴望這樣的林雲雷能夠一直守在她身邊,她不希望別人搶走他。

自從她將他放在心裏,便從此放不下他,但是她的自尊心卻強迫她放下,所以她需要一個借口,一個由林雲雷親自說出一刀兩斷的借口,她才能死心塌地的放下。

“阿爹,阿娘,你們就讓我去吧,我的身體我知道,不讓我去看看,我一輩子都無法釋懷,我要讓他親口告訴我這個消息是不是真的,我才能死心。”知道父母擔心自己,夏至便放緩了語氣,語重心長的說道。

看著女兒瘦弱卻堅強的模樣,鄭氏忍不住抹了抹眼淚,田老四也哽咽了起來,夏至為了林雲雷受了如此大的罪,如果兩人見了麵,還不知道怎麽樣呢,他不能同意讓夏至去都城,

“我不同意!”見夏至再張嘴要說話,田老四繼續說到,“你莫要在說了,你就是說出一百個一千個理由我都不會同意你去都城的,你最好乖乖的養好身體,不然我就在南郡給你定一門親,讓你兩從此斷的一幹二淨!”

田老四說斬釘截鐵的說道,但是說完這句話他卻直接甩袖走人了,因為他怕再停留一秒,便忍不住被夏至悲傷的表情動搖了決心。

“哎~哎,孩子他爹——”鄭氏看著田老四強忍的背影,擔心的喊了幾句,又見著自家無悲無喜表情的女兒,歎了一口氣到

“哎~,閨女,你別生氣,你阿爹那是說氣話呢,你的婚事要是你不同意,阿娘斷不會讓你阿爹亂來的。”

“阿娘,我知道的,我也知道阿爹是心疼我,想來阿爹心裏也不好受,阿娘你去看看吧!”

夏至的眼眶又紅了起來,覺著自己十分對不起父母,鄭氏才剛生完孩子不久,田老四為著她的事情一個頭兩個大,她什麽忙幫不上,卻還要添亂,真是不孝女啊!

這天夜裏,夏至的病又起了反複,找了郡裏有名的大夫,藥也吃了,可就是不管用,時好時壞的,就是好不利索。看著一天天消瘦下去的夏至,田老四再也不說狠話了,隻盼著夏至的病趕緊好起來,他什麽都答應她。

可惜現在夏至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不過好在寒冷的冬季過去了,迎來了短暫的春天,又邁向了炎熱的夏季。

期間夏至的病拖拖拉拉,就是好不全乎,前麵兩天見著人精神了,後麵兩天有倒在了床上,田老四和鄭氏為了夏至幾乎愁白了頭,鄭氏甚至將剛出生沒多久的孩子送到李氏那裏,自己全心全意的照顧夏至。

起先田老四和鄭氏還以為,夏至這是生無可戀了,擔心的不得了,好在後來夏至看出了他們的擔心,坦誠了自己絕沒有輕生的念頭,兩人的態度才稍微好了一點,不在動不動就風吹草動的。

其實夏至也無奈,來到田家的八年時間,除了被擄走的那一回,發了高燒,最後不治而愈,再也沒生過病的人,怎麽偏偏趕到這個時間生病,還病的如此重。要是她換做是田老四或鄭氏,也能想歪了。但是奈何,無論她如何努力保暖吃藥,身上的病根就是去不盡,總是反反複複個不停。

這天天氣好,夏至的病又再一次‘好’了,被夏花扶著坐在了太陽底下。六月的天,太陽還不是那麽毒,照在人身上溫溫暖暖的,讓坐在院子裏的夏至昏昏欲睡,突然一片陰影遮擋了陽光,讓夏至慢慢睜開了眼睛。

“閨女,你大姑今天來了,你表哥他們八月鄉試之後,來年二月份便要到都城進行會試,我打算讓你表哥帶著你年前便去都城落腳,省的到時候耽誤了你兩位表哥會試,你到時不僅要照顧好自己,也要好好照顧兩位表哥!”

田老四話說的別扭,但是卻透露出他對夏至的關心。最終還是田老四妥協了,他不能看著夏至天天受苦。

夏至躺在椅子上,卻是笑了,那笑容溫溫暖暖的,猶如六月的太陽,照進了人心裏,將田老四陰霾的天空照亮了,讓田家的上空籠罩的陰霾散去了。

“謝謝阿爹!”夏至輕輕的說到,她知道田老四因為疼愛她才會答應她。

“謝什麽謝,傻孩子!我可不是為了你,我是為了你兩位表哥,他可是你大姑和大姑父的希望,也是我們田家的希望,我可告訴你,要是你照顧不好兩位表哥,我立馬派了人將你換回來!”田老四凶巴巴的對著說道。

也許所有的父親都是不善表達的吧,也許所有的父親都是害羞的吧,他們羞於將自己內心的關愛表達出來。夏至這樣想的時候,卻是噗呲一聲笑了出來,弄的田老四有些惱羞成怒的走了,夏至卻是追著話的喊道,

“阿爹,放心吧,我定會好好照顧兩位表哥的!”

夏至的病好了,郡主的病好了,一時間郡主府裏這樣的消息經久不息。鄭氏田老四以及田家一眾人的臉上終於有了笑臉,府外與夏至要好的寧清等人也上門來看望她。

林雲雷被賜婚的消息還沒有傳開,他們自然不知道夏至到底為什麽病的,隻以為是像田家人說的吹了風著了涼才會一病不起的。

寧清一個勁的囑咐她以後萬不可如此了,甚至臨走的時候還囑咐夏花一定要看住夏至,不能讓她亂來。看著這樣的寧清,夏至的眼淚又一次忍不住的要流下來,她不僅有親人,她還有朋友,她並沒有失去一切。

這一切完了的時候,趙田和趙秧於八月九日、十二日和十五日進行鄉試也考完了。放榜之後,趙田和趙秧自然榜上有名。

一家人自然歡欣鼓舞,這意味著趙田和趙秧都有參加春闈的資格。值得一說的是,葉永知也參加了鄉試,名次居然還在趙田趙秧之前。

趙田和趙秧替其高興的同時不免感慨,不過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夏至帶著他們走向了去往都城的趕考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