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布條被丟下去的時候,夏至和二狗子時不時要先開馬車上的門簾看一看,是否有人撿著她們丟下去的布條,看到上麵的字,從而悄悄跟著他們的馬車準備搭救他們,可惜一路看來卻是一個可疑的人都沒有,夏至和二狗子不免有些垂頭喪氣。

眼看著離他們丟出最後一個布條的時間越來越長,卻沒有一個人來搭救他們,那隻能說明,要麽他們的布條沒有被人發現,有麽就是撿著布條的人,不認識上麵的字,不明白他們要表達的意思。不過夏至到是沒有完全將希望放在上麵,所以眼見著沒人來救,雖然有些失望,但倒不是特別絕望。

到是二狗子,卻不一樣,他從小無父無母,以乞討為生,雖然飽一頓饑一頓的,時不時還要被人看不起,受人虐打一番。人也有幾分小聰明,但到底是沒經過這樣的事情,隻以為夏至丟出去的布條就是他們的救命稻草,見沒有人來救,心裏不隻是失望,臉上竟是漏出絕望的神色,整個人就有些怏怏的。

說起來夏至比他年紀還要小一些,無論是前生還是今世,也都沒有經曆過這樣的事情,但是她的心裏年齡畢竟有三十多歲了,到底成熟一些,在加上之前被甲十擄去,到底是有些別的方麵的經驗可以借鑒,整個人表現的十分沉穩,並沒有慌了手腳。

但是這些二狗子明顯不知道,他本來對夏至的布條抱了十分的希望,可是眼前留下的卻是絕望,整個人的精神狀態就不是很好,眼見著夏至八九歲的小女娃遇上這樣的事情,一邊想辦法解決問題,見事情無果也不氣餒。

一邊還要安慰他這個比她大上六七歲的人,心裏就止不住的就覺著自己沒用,還不如一個孩子。雖然他猜測夏至並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從她認識字來說,說不得是那家閨秀,但是他比她差的太多。還是讓二狗子心裏微微起了些漣漪。

“我知道的,我們會逃出去的,你別擔心我,眼下咱們應該想想如何逃出去!布條想來是沒有起到作用!”

二狗子稍稍振作了一些自己,眼下還不到他絕望的時候,想來那兩個人販子是打算將他們賣到更偏南方一點的地方去,畢竟那裏富裕,他們兩個的身價也會更高一些。

之前他和夏至偷偷偷打量過,這個地方,明顯是個小集市。連關廟鎮都比不上,也無怪乎沒有人撿著他們的布條,即使撿著了,也沒有人認識上麵的字,地方越小。讀書人也越少。所以後麵的路還長,他就不相信,一直找不到機會逃出去。見夏至一直很擔心的安慰自己,二狗子出言讓夏至放心。

就在這時,兩個人販子趕著馬車,載著他倆進了一家農家客棧,而且還直接將馬車連帶他們丟進了馬棚裏。顯然是不打算讓他們出來,也不打算給他們弄吃,隻讓他們在馬車裏過一夜。

最為有意思的是,那客棧裏的人也不詢問馬車裏有什麽人,而且看到夏至掀開車簾子,還瞪了夏至一眼。夏至分明從裏麵看到了‘安分一點,不然有你們苦頭吃的!’的意味。

夏至心想著,壞了這是進了人販子窩了,這客棧裏的人分明和那兩個人是一夥的,怪不得那兩個人敢如此光明正大的將他們兩人丟在這裏。也不怕他們喊叫救人,反正喊了也沒有。

說不得是那兩個人販子接頭的,就是要買下他們兩的買方呢,這下可怎麽辦是好,現在他們渾身無力,想逃也逃不了啊,正在夏至著急上火的時候,就見兩個人鬼鬼祟祟的避開了客棧了的人,輕手輕腳的摸到了馬棚裏,見夏至瞪著眼睛看著他們兩,還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顯然是不希望夏至出聲。

兩人摸摸索索的來到馬車旁邊,本來看到夏至伸著頭往外看,以為夏至他們是被綁住了手腳,那知道掀開車簾子一看,兩人好手好腳的,完全沒事,在加上夏至和二狗子的一身髒亂,讓兩人直接皺了眉頭。

“我們被下了藥,全身無力,求求你們救救我們吧,他們不給我們吃,還把我們折磨的不成樣子,求求你們!”夏至見兩人皺眉頭,以為兩人厭棄他兩的乞丐裝,可憐巴巴的乞求道,為了讓兩人同情他們兩,夏至淚眼朦朧,可憐兮兮的看著兩人。

兩人見夏至說的可憐,再加上之前看到夏至他們的狀況,想當然的以為,夏至和二狗是這樣是被人販子折磨出來的,立馬起了同情心,一人背過一個孩子,出了馬棚,偷偷摸摸的避過客棧後院的人,出了後門。

夏至一直提著的心也放下了,隻是那兩個人並沒有將夏至和二狗子放了下來,而是幾下拐彎,來到了一處破舊的屋子裏。

“毛大夫,快出來看看這兩孩子是怎麽了?”原來這裏是一出醫館,那兩人是帶他們來救治的。

“來了,來了,我說你兩混小子,又幹了什麽混事,居然背了兩個小乞丐過來!”那叫毛大夫的顯然認識背夏至他們過來的兩人,隻見他慢悠悠的捋著自己白花花的胡子走了出來,見著被兩人放下的夏至和二狗子,皺著眉頭問道。

“毛大夫,他們不是乞丐,是被人販抓住了折磨成這樣子的,而且他們還被下了藥,此時全身無力,我兄弟兩因為撿到他們求救的布條,才把他們兩救了出來,毛大夫你不知道,集市中間的那家客棧居然是人販子的同夥,要不是我和大哥機靈,說不得都救不出來這兩孩子,多可憐的兩個孩子啊,居然被折磨成這個樣子了!”其中一人見毛大夫問話,深怕他對夏至和二狗子有意見,趕緊辯解到

“哦,是嗎!”那毛大夫看了看夏至和二狗子,眉頭依舊沒有鬆開,轉頭又詢問起,那兩個人,“那布條呢?”他不關心集市中間的那家客棧,也不關心兩個人如何將夏至他們救出來,卻隻關心那寫字的布條,顯然是有些不相信夏至他們。

“在這裏!”其中一人從懷裏掏出一個灰色布條,上麵還寫著‘救救我們’四個大字。

夏至定睛一看,可不就是他們當初丟出的布條之一嗎,之前因為心神緊張,夏至並沒有仔細打量這兩個人,隻粗粗看了一下兩人的麵貌,大略知道兩人是個敦厚的麵相,看起來不像壞人,不然她也不敢跟這他兩出來,她可是怕出了狼窩進了狗穴。如今被放在椅子上,眼見兩人和毛大夫說話,少不得要好好打量兩人一番。

聽那毛大夫的話,兩人明顯是兄弟,而且之前說話的是明顯是阿弟,掏出布條的是阿哥,兩人都穿著一身灰衣,上麵還打了不少的補丁,想來家境並不是很闊綽,兩人都是一副憨厚的麵容,想來哪位毛大夫也是怕兩人被欺騙吧。

其實夏至不知道,這兩人是這集市上有名的好人,經常幫助別人,夏至的布條被別人撿到,即使認識字,也許都不會幫他們,但是這兩人不同。他們本來家境也是不錯的,奈何這兩人心地善良,愣是將家裏的積蓄拿出來幫助別人,才會落到如今的光景,也因為他們這樣,時不時有些好逸惡勞的人,上門欺騙兩人,哭求兩人讓幫幫他們,不過好在有這位毛大夫替他們擋了不少這樣的人。

也因為兩人小時家境較好,識了一些字。再加上兩兄弟又是那樣的性子,撿到夏至的布條少不得要幫她們脫困的。

毛大夫看了紙條,確定他們兩人不少騙子,便給兩人診了脈,又拿出一個香包,在兩人鼻子前,讓兩人嗅了一下,兩人的體力才慢慢的回複過來了。

夏至和二狗子少不得有對著三人感謝一番,也知道了這兩人也姓毛,哥哥叫毛士英,弟弟叫毛士林,因為和毛大夫是一個姓,才被他如此照顧。之後兩人就被毛大夫安排著,去洗澡吃東西了。

出了關廟鎮,夏至自然不怕被人認出來了,洗澡自是頭等大事,此時的她一邊躲在浴桶了搓著身上幾層厚的灰,一邊想著接下來的事情應該怎麽辦,她自是想回家的。不過如今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呆的地方在哪裏,離著娘娘鎮到底有多遠,最主要的是她不認識路,想回去有點困難。

不過她了解到,毛士英和毛士林如今的家境十分貧困,如果聘用兩人,讓他們將她送回娘娘鎮,也不知道兩人願意不願意,不然這遙遠的路途,她想要回去,可就有些難辦。夏至低沉著頭,一時間毫無頭緒,也不知道家裏情況怎麽樣了,阿娘他們定是擔心她,擔心的吃喝不下,睡不著吧,依著夏至對他們的了解,說不得此時鄭氏都已經病了。

想起家人,夏至一時間心急如焚,不行,即使毛士英和毛士林不願意送她回去,她也得自己想辦法回去才行,想到如果鄭氏為了她茶不思飯不想的,她這心裏就和貓爪的一樣,她不能讓阿娘擔心,即使人實在不能回去,也要找人給他們送一封信才好,可惜這個時代並沒有設置專門送信的地方。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