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膽敢演挖鼻屎秀
睜開眼,天已經昏暗了。今日雲層很厚,壓得很低,把天空嚴嚴實實地包裹起來,似乎我有感覺到壓抑感。
沁涼的晚風吹散了夏日的燥熱感,空氣中飄蕩著大地被烘幹的味道。
起床之後,草草洗漱一下,用涼水拍麵,但還是舉得頭昏昏的,不知是自己太勞累了,還是因為天氣越來越炎熱,人也開始變得慵懶起來。現在覺得全身的骨頭都好像被軟化了,軟綿無力,就想躺著,但是躺多了,又覺得開始發酸發疼。弄得自己躺也不是,站也不是,矛盾啊,或許這個階段的孕婦都這樣。
對了!今天可是蕭子木複出後的首次登台,身為包媽媽的我應該出去給他捧一下場。
前庭依舊是衣香鬢影翩翩舞,暖香熏人撥心湖。
鼎沸的人聲,似潮水般一層一層襲來。紛紛擾擾的人群把大廳堵得人滿為患,各個都是慕李師師姑的豔名而趕來。看來李師師不愧是我暗香疏影閣的台柱,我要想個法子讓他考不中狀元,那這位王爺就要永永遠遠成為我的招財貓了。
我還是來到二樓的最佳小包間,躺在貴妃椅上,磕著瓜子,一覽下麵的所有場景。
蕭子木身著一身飄逸的素裝,清新雅淡,頭發隻是簡單的處理了一下,一根流蘇粉蝶簪子插入柔順的發絲,幾縷發絲飄落兩鬢,帶來溫柔美感。修長纖瘦的身形,一看就知道是營養不良,這樣更加博得台下觀眾的疼愛。
淙淙如溪水的音樂聲響起,蕭子木還是扳著一張臭臭的臉,一副我欠他錢的樣子。但是他不知道最近冷若冰霜這種調調很流行,看看台下那麽多的色狼盯著蕭子木這頭小羊羔都饞涎欲滴了。
我悠哉遊哉地輕啜一口茶,品味其苦澀中散發出來的甘甜。這種人氣,蕭子木今晚可以買一個好價錢了。
樂聲們已經演奏了一段音樂,蕭子木還是呆呆地站立在舞台上,眼眸四處打轉,似乎在尋覓著某人的身影。
他這種反應惹惱了在場花大錢來一睹芳容的觀眾。他們可是聽說了暗香疏影閣的台柱有一笑傾城的美貌豔姿才一擲千金,可是沒想到這位美女居然是繡花枕頭一包草,居然隻會傻乎乎地站著。他們站起來拍桌子,吹口哨,辱罵聲此起彼伏,一陣蓋過一陣。瓜子,西瓜,烤鴨……漫天飛舞。
場麵一時間混亂不堪,看來這位蕭子木同誌是故意來拆我台的嘍。縱使他天不甘情不願,但也用不著用沉默來向我宣戰。
蕭子木看著這混亂的場麵自鳴得意不已,雙手抱胸,挑釁地瞟了我一眼。
“蕭子木!”我拍了一下桌子,憤怒地站起來,這下好了,所有人安靜了下來,目光不約而同地都投向了我。
我隨即展露一個嬌羞的笑容,“嗬嗬……各位,我想今天可能是因為李師師姑娘暫休後的首次登台,難免會有些緊張。”我瞪了蕭子木一眼,示意——小樣兒,你要拆我的台,下輩子吧,“哪位大爺想要‘安慰安慰’我們的李師師姑娘,現在出價吧!”鴇媽媽我身經百戰,這點小事我還搞不定嗎?
蕭子木聽我這麽一說,居然大庭廣眾之下挖起鼻屎來。動作猥瑣,跟周星馳電影裏經典的如花形象有得一拚。
我惡心得快要吐了,堂堂一位王爺居然會有這副尊榮。看來蕭子木他今天為了跟我反抗不惜自毀形象。
下麵的觀眾看了,紛紛搖頭。感歎一朵貌似嬌豔欲滴的玫瑰花實質居然是一朵爛花菜。
蕭子木越挖越起勁,大有欲罷不能的感覺,左右開弓起來。頭還不自主左右搖晃起來。
何時挖鼻屎這個動作配上音樂能如此富有節奏感,對於蕭子木最新創新發明的“挖鼻屎舞”能有眼光欣賞的人還沒有出現,台下掀起一陣罵罵咧咧聲。
“我出五百二十兩!”一個粗糙中帶點尖細的聲音響起。
“不知哪位仁兄這麽有眼光。”我也不在乎價錢高不高了,能有人出錢把他買了,已經很不錯了。蘿卜青菜各有所愛,居然還有人會喜歡這位“鼻屎男”,我挺好奇這位仁兄的長相的,不知是否鼻孔超級大,鼻屎多了想要有個人來幫忙清麗一下?
我四周張望著,注意到埋沒在人群中,尋覓到那位喊價的男子,身體嬌小瘦削。那背影我在熟悉不過了,看來仙仙還是沒有對蕭子木死心。不過我要感謝她,挽回了一些我們暗香樹蔭閣的麵子。
想想看我的暗香疏影閣那是一等一風流場所,從裏麵出來的姑娘就是質量的保證,哪一個不是豔冠群芳,端正得體。居然冒出了個“鼻屎”姑娘,多大的恥辱啊。
“五百二十兩就是五二零——我愛你。你知道我的心了嗎?你為什麽要一再地拒絕我?”仙仙走到蕭子木的旁邊,硬扯過他的手臂,抓著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掌在他自己的衣服上來回地蹭。
哇哢哢!何時仙仙的功力如此深厚了,說起情話,表起白來,臉不紅心不跳的,還這麽煽情,聽得我都賊感動的。想想可憐的我,都要為花蘿卜生小蘿卜頭了,還沒有聽過那三個字的表白,我吃虧了啊。
“既然這位小二哥眼光這麽獨到,那麽今晚李師師姑娘就陪你了,你們可以好好探究一下清理鼻孔的最佳方法啊?”
蕭子木欲哭無淚地望著我,可憐巴巴的,誰讓你要拆我台的,這就是報應。
仙仙興奮地點點頭,拽著蕭子木的衣領就想往裏麵走——
“慢著!”門口飄來了一個雄渾有力的聲音,“我出一千三百一十四兩黃金。給李師師姑娘的承諾就是一三一四——一生一世。”玄逸和身後的兩名隨從走了進來,躺下擁堵的人群被他渾身散發出來的威懾力駭到,紛紛讓出一條道路。
病秧子玄逸居然也會來這一招,搞點煽情惡心戲碼。對一個大男人講這些,不覺得害羞。看來淳於家族的人,都有一張比城牆還厚的臉皮。
這又是演得哪一出呢?哥哥和妹妹在爭同一個男人,這關係賊複雜,我一個頭兩個大了。
玄逸現在身為太子,手持大權,日理萬機,還特地到暗香疏影閣來會見蕭子木。說他們的關係正常,鬼才相信。以前我一直認為軟綿無力的病秧子是小受。現在嘛,看玄逸中氣知足,霸氣有餘,和此刻陰柔的蕭子木對比起來,分明蕭子木才是小受嘛。這個問題,下次要好好追問他們倆。
男女爭一男,這種怪異的紛爭還是要有我鴇媽媽親自出麵調停。我一隻手支著後背,吃力地走下去。
“今天掃大家雅興了,請欣賞接下來的表演吧!”我知會一聲,後麵出場的姑娘,整裝待發,翩躚而至。
我把那三個遣到了後台,前麵總算恢複了正常。
蕭子木旁若無人地脫下身上飄逸的羅衫女裝,很快就換好了月牙白的長袍。撒下發簪,手指靈活地在發絲中穿梭了一下,一個發髻就束好了。他在臉上撲了一層水,隨手抓來一件衣服擦幹,臉上的胭脂粉黛洗盡。三下五除二,立刻脫落成一位風度翩翩、英俊儒雅的大帥哥。
我看得一愣一愣地,妖孽啊,妖孽!蕭子木這張臉,要男是男,要女是女,有足夠的潛質當人妖。難道說爸媽的基因好,遺傳好。一想到蕭子木的爸爸,那張麵臉瘡痍的猙獰麵孔浮現在我眼前,或許蕭翎本來也是一張帥哥臉啊。不然這麽會讓心高氣傲的妍妃無怨無悔地癡心了那麽多年。
萬一讓蕭子木和玄逸知道了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後果會怎麽樣啊?真的無法想象……唉!現在知道秘密知道多了,也不是一件好事,自己心事多了,顧慮多了,盡管我一直在逃避,但是看來我的生活已經無法平靜了。
仙仙死死地跟著蕭子木,他走到哪兒,她就寸步不離地跟到那裏,而玄逸高調地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眼眸中透出玩味。他現在給我的感覺越來越陌生,似乎這一麵的玄逸已經是另外一個人了,而我所認識我病秧子玄逸已經死了。
我雙手叉腰,雙腳叉開,開始潑婦罵街:“你們三仨今天咋了啊,一個個都不想活了啊,居然來拆姑奶奶的台!”
“雪兒,你知道的,我心裏隻有蕭哥哥啊,你還告誡我要努力追求,所以我要大膽追求我的愛……”仙仙大肆宣揚自己的“愛的宣言”。
“夠了!”我厲聲打斷仙仙的宣言,“愛對方,但是要給對方空氣,給對方自由,Understand?”我管仙仙那個榆木腦袋有沒有理解,把她推向一邊,“好了!你現在可以滾一邊去,好好理解理解我給你的箴言。接下來是你了,玄逸,哦~~~我現在應該尊稱你為太子殿下,今日你大駕光臨本小店,蓬蓽生輝啊。”說完幾句客套話,他居然掃都懶得掃我一眼,繼續撥弄手裏的玉骨折扇。看不起我是吧,以為我怕你是吧?我隨即話鋒一轉,“喂!病秧子,你以為當上太子就了不起了啊,哼!顯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