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杜琪峰發脾氣看似有些很暴力,但是在他發脾氣以後,整個劇組拍攝的非常順利。照這麽走下去,這部戲不但能提前殺素,預算也能大大縮減一筆,最重要的是,劇組沒有了平時那些煩心事的幹擾,能夠把所有的時間精力都花到藝術創作上去,對影片整體質量的提高非常有好處。
十幾天下來,陳玄霆心裏非常清楚,《暗戰》能夠拍攝的這麽迅速,並非是因為拜了神神明庇佑。如果非要說有神,那麽隻能說,自己請來杜琪峰這尊“神”真是請的太對了。
一個優秀的專業人才可以給一個劇組帶來質的飛躍和提升,這個道理陳玄霆當然是知道的。但是他以前可沒想過這種提升會是如此的強烈。
自從杜琪峰擔任《暗戰》的總導演之後,他就以一種常人不可想象的熱情和勞動強度開始了自己的工作。
用杜琪峰後來開《暗戰》總結會上的話說,作為一名合格的導演,應該用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霸氣來駕馭自己的工作,更要用謹慎認真,熱情和大度來調配自己的人和事。
如果在開拍之前,你的工作做到了連每一個道具紐扣都檢查到位了,那麽拍攝時就不會發生紐扣脫落演員出醜的尷尬事;如果在開拍之前,需要用的每顆道具子彈你都用自己的手摸過了,確定它沒有被潮氣弄濕,那就不會出現槍火拍攝點不著火這類的情況;如果拍一場汽車追逐戲前,你能讓演員先模擬一下形式的路線,那跑錯軌道拍攝失控的幾率就會大大降低……同樣,如果你能在不拍戲的時間也和龍套演員在一起聊天、交流,那麽到了拍攝的時候,就不會出現雙方交流不暢,影響理解能力的問題。
在杜琪峰看來,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什麽神,沒有什麽天意,甚至沒有什麽運氣不運氣這一說,好運氣是用滴水不漏的細致工作換來的。
象這樣的工作標準,說起來自然是比較容易,可要是真正做起來,尤其是長期持之以恒的堅持下去,那簡直就是超人才能辦到的事。
可是現在的杜琪峰無疑就是這樣一個超人。他似乎是要把過去浪費在無線爭鬥與傾軋中的時間通通搶回來一樣,忘我的工作著。
作為這部戲的導演,實際上有很多事情並不需要他親力親為的,陳玄霆當初聘請他做導演的時候,也給他安排了數個手下,希望他能少艸些心。
但是杜琪峰似乎並不需要什麽手下為自己分憂,幾乎是整個人都投入了工作中去,除了執導拍戲外,還親自過問道具、美工、錄音等各個部門的事,等於是順帶把統籌的工作也做完了。
而且,令陳玄霆感觸特別深的一點,就是杜琪峰還有一個他都比不上的好處——能拉的下臉來,鐵麵無私。
陳玄霆手下有眾多導演,比如吳宇森和王晶,他們這些人,對待底下的員工包括臨時招來的群眾演員和工作人員,都是屬於慈眉善目好好先生型的。特別是王晶,發火歸發火,但是一轉眼馬上又春風拂麵了,要他去斥責甚至去開除下麵的人,他總是有點不忍心。
可杜琪峰就大不一樣,他天生那種硬脾氣,使得他對於原則問題看得很重,所以他從來不怕得罪人。
現在的《暗戰》劇組隻要是杜琪峰下達的工作標準,這命令要比任何人的話都要好使。在杜琪峰這裏,任何人都沒有條件好講。剛開始的時候還有人嬉皮笑臉的湊上去,以為杜琪峰和王晶一樣,這些無線出來的導演都那麽好說話,於是就來討價還價、或者愁眉苦臉的訴苦。可是等著這種人的永遠是杜琪峰的冷冰冰地一句:“別跟我說辦不到!”
杜琪峰一到組,三天開除了四個,還有兩個人薪酬被減了一半。連陳玄霆來求情都不行。杜琪峰對著笑嗬嗬的陳玄霆就是一句:“你說過的,決不幹涉我的工作!”
一句話頂得陳玄霆啞口無言。
……早上拍完了那個旺角街頭追捕的鏡頭之後。臨時招募來的那群眾演員被宣布解散,因為下午沒有他們的戲份,基本上都是一些劉德華和劉青雲的個人戲。
杜琪峰的這部《暗戰》,特別強調一種真實感,特別是涉及到男人之間的雙雄對持部分,要求接近壓迫和緊張的懸疑片標準,這樣才能突出外部環境對華仔和青雲兩個人物姓格的襯托。
因為這個標準,所以個人戲最是難拍。作為演員,你的一舉一動,一個眼神,必須要恰到好處地達到導演心裏的標準。
像劉德華和劉青雲這樣的影壇大腕,遇到這樣的問題也不好過,經過上一次被杜琪峰狠批一頓後,兩人都有些發怵,但對於劇本流露出來的信息又覺得掌握的不夠全麵,對於那種感覺,是否能夠準確到位地表達出來感到有些憂慮。
作為導演杜琪峰,如果遇到難以溝通的問題,他唯一的辦法就是自己在鏡頭裏看好了位置,然後下去一個個手把手的教,告訴他們要做到什麽程度。
眼看不遠處大導演杜琪峰在教導華仔和青雲兩大演技派在學戲。陳玄霆不禁覺得好笑。
最近沒少有人投訴杜琪峰的暴力執導,連華仔也稍有怨言。
可是沒等陳玄霆笑完,就聽杜琪峰隔著老遠喊道:“陳玄霆,下一出戲,你上場!”
在這拍攝當中,也唯有杜琪峰敢這樣稱呼陳玄霆。
陳玄霆一愣神,馬上記起來,的確下一場是有自己客串的戲份。自己客串的是一名上公交車檢查的巡警,基本上沒有什麽台詞,看起來很簡單。
………須臾,一切就緒。
陳玄霆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那個原本氣勢凝人的香港大亨,瞬間就變成了一個群眾甲或者群眾乙的交警。
雖然不是第一客串演戲,但是陳玄霆內心深處竟然還有些小緊張。周圍華仔他們都已經畫好了妝,並且埋位好。
攝影機開始轉動起來。
就聽見杜琪峰喊了一聲:“艾克神!”
這一幕戲終於開拍。
公交車被攔截下來,停住。
車內,華仔看到前麵有交警走動。於是就信步坐到關之琳地旁邊,看她一眼,說:“對不起。”然後將她的耳塞拿起來戴起,充當情侶。
這樣的氣氛很微妙。
這時候陳玄霆飾演的交警上場了。隻見他走入車內,眼睛四下查看,手中的手電筒也不斷地照來照去——可就這樣一個小動作,卻被杜琪峰連續NG了七八次還過不了。
“陳老板,你拿著手電筒晃來晃去做什麽?你現在是巡警,不是道具房的倉庫保安!你要知道,在這幕戲中我要求你所做的不是耍帥,也不是扮酷,我要的隻是一種巡警的冷靜和仔細,說白了,我不要太多的肢體語言,我要的是你的眼神,你的感覺,明白嗎?”杜琪峰衝著陳玄霆說道。
所有人都傻了眼,沒想到杜琪峰連陳玄霆的麵子都不給。劉德華更是驚愕,看看,這個杜琪峰夠拽的啊,連阿霆都敢訓斥。
再一想自己和劉青雲被他教訓的事兒,也就感覺很浮雲了。
“總之,你給我記住,雖然你是個跑龍套的,但你也是一個演員!是演員就要有演技,不要像木頭人一樣沒有半點表情!”杜琪峰嗬斥陳玄霆道。
大家都以為這一下陳玄霆多少要火山爆發,可是他隻是聳聳肩道:“好的,我會注意的。”
人們暈倒。
這陳老板也太好說話了。
杜琪峰訓斥完陳玄霆,回過頭對著劉德華:“還有你,華仔,你一定要入戲,現在你是被通緝的大盜,並且是高智商的犯罪,什麽是高智商?就是早已策劃好了一切,與敵人展開心理戰,所以請你把以前的那些多餘的肢體語言全部剔除,我要的是內斂!——注意了,你不要因為演戲而演戲,你要把自己當成是真實存在的人,明白了,一定要融入進去!”
劉德華能說什麽,連陳玄霆都不得不服從老杜的調配,自己隻得道:“好的,杜導,我會做好的!請您放心!”杜琪峰這才滿意地點點頭,說:“準備重新開拍!”
接下來就不必說了,這一幕戲基本上都是一遍過。因為大家誰都沒膽量在犯錯,再讓火爆的老杜一陣狠批。
陳玄霆客串完自己的角色以後,就坐到了保姆車上,剛剛鬆一口氣,抽了根煙鬆鬆神,忽然有人敲車門。
陳玄霆說了聲進來,就見大眼睛美女關之琳正笑吟吟地看著他。
“怎麽是你?”陳玄霆說。
“怎麽不能是我?”關之琳上了保姆車。
“你的戲份拍完了?”
“是啊,大家都是一遍過,杜導很高興。”關之琳坐到陳玄霆身邊,忽然道:“給我一根煙好嗎?”
“你也抽煙?”
“偶爾而已。”
陳玄霆就遞給她一根。
關之琳悠然地點燃香煙,然後看一眼陳玄霆道:“不錯啊,你的演技。”
“第一次客串,演技生了點!”陳玄霆謙虛道。
“格格,”關之琳嫣然一笑,“我說的不是你剛才客串的演技,而是與杜導演的一幕戲。”
“你……什麽意思?”陳玄霆看著她。
“女人都是很敏感的,我知道你想這樣自降身份,來提高杜導的威望,不過有些辛苦你了——”關之琳柔柔地看了陳玄霆一眼。
陳玄霆咳嗽一聲:“你不要瞎猜。”
關之琳笑笑:“就算是我錯了,你也不用這樣緊張?”
“我緊張了麽?沒有啊!隻是這車裏麵有點熱。”實際上是因為車內就他們兩人,關之琳身上傳出來的陣陣體香,使得陳玄霆有些感覺不自然,而關之琳的身材又是那麽的棒,任何男人看見了難免會心動。
“你是不是有些害怕我?”
“誰說的?”陳玄霆立馬駁斥道。
“那你為什麽不敢看我?”關之琳語氣中充滿了誘惑的魅力。
陳玄霆鬱悶了,心說,你不就一個女人嗎,我至於那麽膽小?於是就看著關之琳道:“你還是快點出去吧,不然我會犯錯誤的。”
“犯錯誤?什麽錯誤啊?”關之琳媚笑如花,假裝不知道。
陳玄霆張開了手臂,“你再這樣下去,我就要把你抱在懷了了。”說完就笑眯眯地望著關之琳那俏麗的臉龐。
看著陳玄霆突然做出這種擁抱自己地姿勢,關之琳那臉蛋兒不知不覺間冒出了濃鬱的紅暈,心中卻禁不住打起鼓來,他真敢這麽做嗎?
關之琳雖然喜歡陳玄霆,可知道他和李嘉欣、邱淑貞等人之間的事後,卻也十分清楚自己和他是很難有什麽結果的,所以她才會是不是地挑逗一下他,來滿足自己的願望。可突然陳玄霆變得很男人起來,說要擁抱她時,關之琳禁不住方寸微亂,一時間。竟是不知該怎樣應付眼前的局麵。
“咳,你還不逃?那就是默認了!”
就在關之琳猶猶豫豫的時候,陳玄霆那伸長的雙臂驟然往她腰間一攏,將那具浮凸美妙的嬌軀摟入了自己的懷中。兩團高聳挺翹的玉球緊緊地頂在陳玄霆的胸膛,那種綿軟而又彈姓十足的壓迫感讓陳玄霆的心瞬間便有些酥了。
關之琳櫻唇微張,情不自禁地發出了一聲嬌吟。火熱的感覺從陳玄霆地身子上傳遞過來,關之琳嬌軀頓似炙熱地燃燒了起來。幾乎彈指間,就軟了下來。眼波脈脈地駐留在陳玄霆的臉上,聲音顫抖著道:“壞蛋,你……”
“嗯……”
後麵地話還沒說出來,關之琳那嬌潤的雙唇便被陳玄霆堵住了,隻來得及發出一聲長長地悠鳴。開始時關之琳期待的是那種蜻蜓點水似的輕吻,可現在她卻陳玄霆嘴唇上的激烈,熨帖得連那顆心都似化作了一池春水。嬌軀隻微微地掙動了幾下,關之琳便整個兒都沉醉在陳玄霆那溫柔攻勢中,竟是欲罷不能。
良久。
那四片膠著著的嘴唇才戀戀不舍地分離了開來,關之琳喘著著癱倒在陳玄霆的懷裏,半眯著那雙秋水般盈盈沃沃的眼眸,心情頗有些複雜地看著麵前的這個男人——這個多次過分地占了她便宜地男人,可盡管如此,她卻從未真正地恨他惱他……以後便隻能和他做好朋友,再不能像這般親密舒適的摟抱在一起了麽?想到這,關之琳前一刻下定地決心竟不由自主地鬆動起來,她舍不得離開這溫暖的懷抱,更是不甘心和他隻作普通朋友呐……關之琳心中柔腸百轉,各種念頭紛亂雜呈,而陳玄霆的心思卻是純粹得多,他心中什麽都沒去想,隻是單純地享受那撲鼻而來的淡淡馨香、體味懷中那滑膩柔軟的銷魂滋味。
悄悄地——陳玄霆的手掌滑落到了關之琳那豐腴的隆~臀之上,彈挺柔滑的妙感浮入心間,令陳玄霆飄然欲仙,手指情不自禁地在渾圓的臀丘上緩緩地揉捏起來……“壞蛋,你打算把我怎麽辦?”
關之琳將螓首靠在了陳玄霆健壯的胸口上,喃喃地問了一句,語氣間蘊涵著幾絲濃濃的幽怨。
陳玄霆正沉浸在那美妙的手感中,一時沒領會到關之琳話中的含義,無意識地問道:“什麽怎麽辦?”
見陳玄霆滿臉心不在焉,關之琳芳心頓然莫名地氣惱起來,倏地伸手在陳玄霆的肚皮上用力地掐了幾下。陳玄霆吃痛,腦中的旖旎瞬間消散了不少,那雙在撫摸著關之琳圓臀的手掌也停頓了下來,愕然地垂眼向她看了過去。
此時關之琳驟地擺出一副要他負責的姿態,陳玄霆不覺有些頭疼起來,心中暗暗感歎起來,天下果然沒有白吃的午餐,女人也是不能白摸的。
關之琳見陳玄霆不做聲,就突然笑道:“我是逗你玩的,我也不會讓你負責任呢,在我眼裏,你還隻是一個毛頭小子!你呀,不是我的菜!”
陳玄霆這才鬆了一口氣。
關之琳眼看他神色如此,心中難免一酸,強作笑顏道:“今晚是我的生曰,你能不能來我家——”
麵對關之琳發出的邀請,陳玄霆稍微遲疑了一下,“可能去不了,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做。”
關之琳輕輕地“哦”了一聲,神色有些落寞。
陳玄霆忍著不去看她。
“那好我先出去了,要不然會被人誤會的。”關之琳匆匆下了保姆車。
陳玄霆想要喊住她,卻張了張口,沒喊出聲來。
須臾,劉德華竄上保姆車,問陳玄霆:“剛才關之琳和你在裏麵做什麽呢?她的臉那麽紅?”
陳玄霆做賊心虛道:“能做什麽?我們隻是談話而已,你想什麽呢?”
劉德華鬼馬地笑了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小子,豔福不淺,不過千萬不要在片場玩車震,影響會非常不好!”
“震你個頭啊,你的思想已經被王胖子毒害了!”陳玄霆所說的王胖子就是大色狼王晶。
劉德華嗬嗬一笑:“就算我猜錯了,你也不用反應這麽大吧?”
陳玄霆:“挑,你這樣被人誤會,反應能不大嗎?!”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