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純很清楚,古代的文盲率不開玩笑的說。
赫然達到了九成以上!
這個文盲率,一點兒都不誇張!
因為讀書人本來就少,而書籍,更是被世家門閥所掌握。
外麵能接觸到書籍,都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他在農莊就察覺到這個麻煩,他的計劃書別人看不懂。
都得他現場一一交代才能讓農莊的人明白他的意思。
段純意識到,這種情況不能繼續這麽持續下去。
他無法做到全民識字,但也得讓農莊下一代能夠識得字。
能夠看懂他的計劃書才行。
所以他打算在尚宣坊範圍內,尋找一個安靜的地方。
能夠讓農莊軍眷在商鋪學藝的同時,也讓他們的孩兒們能有一個讀書識字的地方。
既能讓他們不用擔心自家孩兒可以放心的工作。
也能讓農莊的文盲少一些。
既然段純已經決定以玉香農莊為基礎來發展自己的事業。
那就得同時培養未來的人才……
沒想到隨口一問,親衛就指出尚宣坊內有一處廢棄的道觀。
就是這座清虛觀。
就像張武所說的那樣,清虛觀在百年前才是最興盛的時期。
道觀得到前朝皇帝的照拂,整個尚宣坊便是依附在清虛觀的名下才發展起來。
而清虛觀的占地麵積,是整個尚宣坊的一半左右!
但是隨著前朝皇室昏庸無道,清虛觀也漸漸沒人來管。
但依舊維持著道觀內數千道人的規模!
直到大康建國,皇帝陛下不信佛不信道。
一道旨意,便遣散了道觀內大半的道人,並下達嚴令。
朝廷官員不得再來供奉這座道觀。
留在道觀內不肯走的道人隻能自己養活自己。
段純明白陛下的意思,當今天下百廢待興。
這些道觀動輒養著數千道士,需要官府和百姓們的供奉才能活下去。
這可是極度的浪費!
現如今,看著這座已經荒廢了十餘年的清虛觀。
牌坊上的青苔密布,進入道觀的大門外行人寥寥。
段純搖頭一笑,騎著小火向道觀大門行去。
道觀外,一名三旬年齡,穿著藍布道袍的接待道人難得見到今日來了這麽多客人。
而且為首的少年一身錦衣玉帶,身後還帶著諸多親衛。
便匆匆趕上來迎接。
“貧道淩風拜見貴客。”
“不知貴客前來,是上香還是布施?”
淩風道長拱手行禮道。
“淩風道長,在下前來清虛觀。”
“是為了拜見紫真道長。”
“還請道長引見。”
段純笑著回禮道。
隻是一個眼色,趙長龍立刻伸手遞上一錠五兩的銀元寶。
“好說好說。”
“貴客既然是來拜見貧道師尊。”
“貧道理應帶路。”
淩風道長驚喜的收下銀錠,伸出在前方引著眾人進入清虛觀正門。
剛進入正門,段純看著裏麵的庭院中打掃的幹幹淨淨。
但卻依舊遮掩不住清虛觀日落西山的殘破景象。
大殿和兩側的廂房,已經好多年沒有維修過。
牆上柱子上的油漆剝落,連屋頂的瓦片都好久沒有翻新。
庭院內更是冷冷清清,看不到幾個人影。
一路跟著淩風道長穿過西院的拱門。
段純看著裏麵雖然幹淨,卻年久失修的景象。
心中明白,清虛觀再這麽下去。
不出幾年,這裏的道觀至少都垮塌一半。
如果遇上走水,恐怕大半個清虛觀將會徹底不複存在了。
不過清虛觀的麵積確實很大,從大門到現在。
段純已經走出兩進庭院。
裏麵還有至少四個巨大的庭院區域,加上無數的建築樓閣。
一直走到清虛觀的最盡頭庭院,這一路上淩風道長一直在試探著打聽段純的身份。
段純沒有直接回答,隻是客氣的稍微回應兩句。
淩風道長越發好奇,但也不敢細問。
“貴客,家師就在裏麵清修。”
“貧道不敢打擾。”
“您自行進去便可。”
淩風道長低頭行禮道。
“多謝道長。”
段純讓親衛們留在門外,伸手推開庭院大門。
裏麵是一片非常安靜的小院。
但是段純卻發現,庭園內三側的長廊中,赫然坐著十幾名青衣道士。
他們安靜的坐在小院長廊各處,麵前是一張張桌案。
上麵擺放著厚厚的書籍和卷軸,他們全都在認真的讀著書卷。
就算門開了,也沒有人向這邊看一眼。
似乎所有的心思都集中在書卷上麵。
段純心中好奇,沿著庭院一路走到正堂台階下。
看著正堂裏麵也同樣擺放著兩條長桌。
兩排年齡更大的道士也坐在那裏認真讀書。
這個小院內的道士數量。
是他在外麵看到的數倍以上。
但是在這裏,他卻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就像小院門外的橫匾上,靜思院三個大字一般。
段純心中數了數,外麵有十二三個道士。
大殿內有六個道士。
貌似清虛觀剩下的道長們,一大半都聚集在此處。
就跟親衛所說的一樣,當年被遣散的數千道士離開清虛觀。
但還有數十個道士誓死不走,便被遺棄在道觀中。
若不是附近居民的布施,還有道長們也會出去弄點兒小錢糊口。
他們才能堅持到現在。
段純走上正殿台階,來到大殿內。
“小子前來拜見紫真道長。”
“不知道長現在何處?”
段純抱拳行禮輕聲問道。
殿內依舊沒人回答,倒是坐在最前排的一位四旬道長伸出手。
指了指一側的後殿通道口。
“多謝道長。”
段純向著後殿走去,走出通道,經過一條橫向的風雨連廊。
這才看到了一座小院的出現。
三座草堂中,正門開啟,裏麵有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道人。
坐在桌案前正在奮筆疾書。
“小子段純,前來拜見紫真道長。”
段純朗聲說道。
“客人請進吧。”
老道長頭也不抬的說道。
依舊還在專心忙著他的事情。
段純走進小院,來到正堂中。
“客人請隨便坐,老朽還有一點沒有弄完。”
老道長說道。
段純坐在一側的地榻上,好奇的看著眼前的書卷。
【陰陽五行論】。
段純好奇的翻開隻看了一頁,都是一些他看不懂的東西。
便沒了興趣,放下這本書籍,好奇的查看著其它書籍的情況。
他想弄清楚,清虛觀這些不肯走,天天呆在內院的這些道長們。
每天都在研究什麽東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