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

“吃飯。”蘇捷揉揉她的頭發。

“人家梳了一早上！”聽雪抗議，她又不是小孩子，居然還揉她頭發。

“沒關係，亂了我幫你梳。”他好說話得很。

“我沒帶梳子！”理你呢！仗著老了十五歲你以為你就是長輩了，哼！叫你聲大哥，還是平輩！居然欺負人……

“那我用手幫你梳。”蘇捷伸出手在她眼前晃晃，“看看我這雙手，還合格吧？”

聽雪沒仔細見過男人的手，她覺得他的很好看，不知道別的男人的手是不是也這樣。死去老爸的手是什麽樣，不記得了，也很多年不牽了。他突然死了，那些溫暖有力的感覺都隻在記憶中。還沒上初中，她就說自己長大了，就不愛去牽父母的手了。知道永遠也牽不到後，才後悔，為什麽這些年不多牽牽？

“好暖。”聽雪伸手握住蘇捷的手。

蘇捷一震，看著她，眼中柔光流轉。

“好想爸爸……”聽雪聽音悶悶的，將頭靠在他肩上，見蘇捷要低頭看她，她幹脆直接伏在他懷裏。

她哭了。蘇捷歎口氣，輕輕抱著她。大家見慣她大呼小叫、動手動腳的樣子，是不是理所當然認為她堅強得無可匹敵，從而忽略了她那顆不夠堅強的心？

“聽雪，你爸爸你以前帶你吃什麽東西？”

“幹嗎？”她的手臂向後環住他的腰。蘇捷輕喘一聲，她放開：“弄痛你了？”不好意思欺負傷患，她想爬起來。

“沒關係。”蘇捷將她按住，知道她隻是把他當一個大哥哥，但是，他總有一種感覺，她不會在別人麵前這樣。

“那我再靠一下。”聽雪繼續悶悶地靠在他懷裏，手繼續去環住他的腰。有了上一次的經驗，他這次忍得住了。而且，必須忍住，否則這種飛來豔福就改道飛走了……

麥當勞啊……

蘇捷隻好帶她去吃麥當勞了。

“我們說今年夏天要全家一起去夏威夷旅遊的，還說大姐嫁出去了，就不算她了……”

“你大姐會不高興吧？”

“才不會！要是她去了，姐夫肯定會不高興！”

“你姐夫很愛你大姐。”

“咳……”聽雪看著他，欲言又止。

“怎麽？”

“他是被逼的。”

“……何解？”

“當初，我們全家人，除了大姐，人手一把刀架在他脖子上，要他發誓一輩子對我大姐好，為她做牛做馬，為她生、為她死、為她生不如死！”

“刀？”他沒有聽錯吧？

“嗯！”聽雪點頭，“我拿西瓜刀，媽媽拿菜刀，爸爸拿刮胡刀，二姐拿修眉刀，大姐那個沒用的人在旁邊拿著鉛筆刀！”

“噗——”一向優雅自持的蘇捷……形象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