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洞透人心

這倆人一個是伍斌,另一個就是連卒喬了。

伍斌自父雙亡之後,悲傷過度,不能自已,幸喜有連卒喬伴在身邊,不住勸慰,時間過得久了,他仍是處在悲傷之中,情態直至瘋狂,連卒喬百般的無奈,這才著人在林中搭起了這個草棚,為他守墓盡孝歇腳之所。

連卒喬暗道:大寒冷的天氣,也隻有我這個傻瓜才會陪他在這裏受冷受寒。

天氣是變化無常的,這天,碧空萬裏無雲,連卒喬陪著伍斌在墓前坐著傷心,忽地,遠遠傳來一陣碎雪踏步聲,腳步輕盈細碎,若非連卒喬聽覺靈敏,幾乎聽不出來,來人來到數丈開外停下。

連卒喬身不轉頭不回,冷笑喝道:“什麽人?還不給我現出身來。”書童伍青的傷勢已愈,他年幼功夫有限,來人腳步輕盈,顯是個輕功極高的高人。

隻聽得一聲長歎,有一個蒼老的聲音歎道:“長江後浪推前浪,世上一代新人換舊人。唉,我畢竟是老了。”

連卒喬轉身回頭,見是個麵容憔悴的老者,不覺微微一怔,她來這個小村莊多日,村裏的人雖不盡識,然也是見過麵,這個老者麵目陌生,又是身懷絕技,暗暗揣測他的來曆身份

伍斌一聽這人的聲音,身軀猛地一震,轉回身來,睜大了眼睛,淚流滿麵,大叫了一聲:“伍伯伯。”即昏了過去。

連卒喬一聽,登時鬆了口氣,這村裏人姓伍的著實不少,除了伍斌的師父袁自安和伍哂之外,餘人是不會武功的,這人舉止不凡,猜想可能是伍哂之。

那老者輕歎一聲,走過來抱起伍斌,進了草棚,將他放下,連卒喬跟了進來,卻見那老者雙目如冷電般,直似看透了自已心中的密秘,不禁一凜,微微垂下頭來。

過了一會,她抬起頭來,見那老者亦自打量著自已,心下頗是不快,斥道:“你是誰,來這裏幹什麽?”

那老者低頭看了伍斌一眼,道:“是他在這世上目前較為親近的人。”

連卒喬怔怔地看著他,心裏想著這句話的意思。

那老者道:“他沒跟你談起我嗎?”

連卒喬故作不懂,道:“伍大哥家遭不幸,這些日子裏總是以淚洗臉,神誌晃惚,那能與我說上兩句話。”

那老者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

連卒喬問道:“老伯高姓大名是……。”

那老者道:“老夫叫伍哂之。”

連卒喬不覺動容道:“原來你老是神醫伍前輩。”

伍哂之詫道:“斌兒跟你提起過我?”

連卒喬是曾聽伍斌談起過神醫的點點滴滴,她見那老者麵色嚴肅,如果承認是伍斌說的,恐他不悅,責怪伍斌隨意泄露他的行藏,便道:“你老是國手神醫,身在武林中人,豈有不知之理,晚輩曾聽爺爺說過前輩的大名。”

伍哂之沉吟無語,他早年在江湖上行俠仗義,濟世救人,卻因與徐景藩有那段過節,迫得萬般無奈,隱居荒村,擇徒授藝,得意弟子藍忠得傳於衣缽,醫術直追當年的自已,他見連卒喬神態不凡,心生質疑,道:“你爺爺是哪位前輩高人?”

連卒喬眼珠一轉,說道:“他是個與世無爭的人,說了出來前輩末必便知

。”

伍哂之知武林中人避諱甚多,她既不肯講,也不便追問下去,皺眉沉吟半響,道:“你的武功不錯,恐怕斌兒還及不上你。”

連卒喬道:“這也末必。”

伍哂之道:“你修練過正邪合一的功法,有一定相當的火候,斌兒也練過正邪合一的功法,卻沒你精堪。”

連卒百暗暗佩服,他並沒有出手試探自已,僅是從眼神中看出自已的深淺,這份見識確是不凡。她道:“伍大哥體質奇佳,是塊練武的好材料,現在雖是稍不及我,假以時日,定然高在我上。”

伍哂之點了點頭,他不僅看出連卒喬武功的深淺,也看出她是女扮男裝,他知連卒喬所言屬實。

連卒喬續道:“就時下而論,武功推首狐山派劍術精妙博大,以秦秉偉的劍術辛辣凶狠,無人能及,而前輩高人莫不怪獨創的劍術既博大又詫異,兩者皆含,比之狐山派和秦秉偉的劍法有過之而無不及,伍大哥機緣巧湊,莫不怪把他的魂劍傾囊相授,用不了幾年功夫,放眼當今天下,有何人能是他之敵。”

伍哂之吃驚道:“莫不怪這魔頭居然還在世上。”莫不怪和莫精通昔年把整個江湖鬧得天翻地覆,令人聞名喪膽,端的是稱得上第一號魔頭煞星。

連卒喬知道“淩風二莫”的陳年舊事,江湖上對他們確是視如魔鬼一般,伍哂之是正道人士,稱他為魔頭,那也是情理中的事。

伍哂之默不作聲,沉吟了一會,伸手給伍斌推拿一會,他緩緩地醒轉,抱著伍哂之放聲大哭,伍哂之撫摸他的肩頭,長長地籲氣,不作一聲。

伍斌哭了一會,抬首問道:“伍伯伯,這倒底是怎麽回事?我爹媽是如何被人殺害的?”他從伍青的口中知道父母被殺,至於其中詳情卻不怎麽清楚,事發當晚伍哂之正好在伍家作客,自他父母被害後,伍哂之始終沒有露過臉,不見形蹤,有人猜他可能也被人殺了,至於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大家都猜測不著

伍哂之皺著眉頭,過了很久,才道:“這……這個……。唉,斌兒,事已發生,你要節衷順變,不要過於悲傷。”把頭轉過一邊,甚是難過。

伍斌睜大著眼睛問道:“伍伯伯,我爹媽被害的那晚,你正好在我家裏,而且還與強人交過手,這是真的嗎?”

伍哂之麵作難色,一言不發。

伍斌大聲問道:“是什麽人殺了他們,你告訴我!”神情激動,從他懷裏掙起。

連卒喬心中也感到事出蹊蹺,她聽伍斌說過,父母並不會武功,父親又是雙腿殘疾,一個平常的人不會與武林中人惹上禍事,且以伍哂之這等身手的人也不能顧全,說明殺害他父母的人絕非等閑之輩。

伍哂之聽他語氣似是懷疑自已和這件事有莫大關係,不覺怫然不悅,轉念一想他心傷家人遭遇不測,不免有些失態,也是情有可原,便不放在心上,正色說道:“我本想告訴你的,可你現在的心情激動,說了出來恐對你身體有礙。”

伍斌道:“我不管這許多,隻想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伍伯伯,請你告訴我?”

伍哂之見他糾纏不休,極是不快,起立轉身便走。

伍斌衝上想一把將他拉住,伍哂之反手一拂衣袖,把伍斌逼回,翻倒在地上。

外麵風高雪大,柴門一開,即立吹了進來,連卒喬忙上前把柴門關上,伍斌氣惱極了,一腳把門踢開,衝了出去,不停地大叫道:“伍伯伯!伍伯伯!”風雪茫茫,卻又怎見伍哂之的形蹤。

連卒喬恐他亂闖,一個不小心葬身風雪之中,跟著跑出,死死地把他拉住,伍斌不停地大叫,把連卒喬拉出了十來步,情急之下,隻好又點了他的穴道,轉身待要往回走,忽見濃煙冒起,草棚已著火燒了起來,原來是伍斌在屋內摔倒,把棉被掉在火堆裏,柴門一開,風吹著火勢,登時燒了起來。

連卒喬一時之間傻了眼,抱著伍斌站在那裏,怔怔地看著草屋憑由大火燒沒,一時之間,不覺垂首喪氣,微微輕歎,這時風勢甚猛,一個站立不穩,倆人都倒在雪地裏,慌忙爬起,把伍斌負在背上,快步奔行,一溜煙跑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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