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30.再次落難

徐景藩知處境越來越是不妙,如是此時動手的話,勢必命喪在他的手裏,心裏但盼能拖延時間多少是多少,哈哈一笑道:“藥王,這倆個少年也闖進了藥王莊,不知你打算怎樣處置他們?”

“毒手藥王”“哼”了一聲,道:“藥王莊的規矩向來無可更改,不論是何人,都是有進無出之理。”

徐景藩哈哈一笑,道:“隻怕事情沒有你這樣簡單,這倆個少年是狐山派的門下,藥王把他們弄死了,天下雖大,隻怕難有藥王的立足之地。”

“毒手藥王”一凜,他年青時曾被“淩風二莫”痛打過,早領教了“狐山派”的厲害,素聞“狐山派”武功天下第一,自已的使毒本事縱然天下第一,如果遇上這等絕頂的高手,隻怕也是不堪一擊,想起昔年受辱的情景,至今餘怕猶怵,懼於“狐山派”的威名,一時大是躊躇。

連卒喬瞧出徐景藩的意圖,知“毒手藥王”善於使毒,令人防不勝防,取出兩顆百毒不沉丹,倆人分別含在嘴裏,恐“毒手藥王”偷施暗算。

徐景藩笑道:“藥王,狐山派在數十年前縱橫天下,我們身受其害,說起來大家算是一家人,應該同甘共氣,這樣於誰都有好處。”

“毒手藥王”想了好久,心猶難決,伍斌知徐景藩的厲害,見他極是懼怕這個其貌怪異的瘦杆老者,隻怕這人是個厲害腳色,見有倆個厲害的大敵在眼前,不由大是擔心。

“毒手藥王”越想越是氣惱:拚著性命不要,也不能讓仇人的傳人活著離開藥王莊。他不僅使毒本事厲害,武功也甚是了得,雙掌沉泡異物煉毒功,有著三十年的火候,沾者即斃,這倆個少年雖是“狐山派”的傳人,料想武功倘淺,怒火憤憤,不住地冷笑,道:“狐山派!嘿嘿,今日我要讓你狐鑽狗洞,化成清水。”說到最後一個字,呼的一聲,撲了上來,雙掌齊出,兩股死魚般的異臭襲來。

連卒喬經驗豐富,見他雙掌色黑如墨,知是毒掌功夫,急忙叫伍斌閃開,反手一揚,錚錚兩聲,兩枚袖箭脫手彈出,直刺毒手藥王雙掌的“勞宮穴”,練就毒掌功夫的人,最忌“勞宮穴”被人傷著,不敢硬來,雙掌一拍,勁風疾處,兩枚袖箭登時給蕩落。

便在此時,伍斌雙掌擊出,他年紀雖輕,武學修為卻是非淺,這兩掌勁力猛狠極,“毒手藥王”一見,吃驚非小,不敢輕敵,單掌揮出,他練的是邪派外家功夫,掌勢奇勁,力道十分霸道,雙方雖是相幾步遙,齊是感到一震,伍斌後退了三步,毒手藥王雖是站著不動,卻是渾身劇震,搖搖欲倒,這才知道這青年的武功高出意料之外,吃驚非小。

連卒喬閃開滑一邊,大聲說道:“毒手藥王,你死到臨頭了也不知道!”

毒手藥王冷哼了數聲,道:“便憑你們這倆個小輩也殺得了我?”

連卒喬道:“雪山飛魔……”

徐景藩怕他講出不利於已的話,搶著說道:“藥王,你遲遲不下重手,莫不是害怕了?”

“毒手藥王”受不了他的一激,舉掌待上,連卒喬冷笑道:“三花靈被他偷吃,待會他的功力恢複,藥王莊便是你的葬身之地,可惜你死到臨頭了還不知道。”

“毒手藥王”恍然大悟,徐景藩服下“三花靈”,此物不僅有提氣助元之效,且有解毒祛症之能,如不趁早將他擊斃,待他功力恢複,那裏還有自已反抗的餘地,正在思量間,忽聞風聲響動,徐景藩已是先下手為強,不由氣炸胸腑,大喝了一聲,反袖一卷,吱吱聲響中,衣袖被暗器刺穿了兩個透明洞,這一下火焰更盛,暴如狂獅,淩空躍起,疾掠修影撲下。

徐景藩見他來勢凶猛,不由吃了一驚,本想他慣使毒物,武功料來不會有什麽高明的地方,誰知他的輕功掌力都是了得,知這樣的人渾身都是劇毒,那敢與他手足相接,就地一滾,避了開去,掌風掃蕩過處,野草綠葉登時枯黃垂下。

徐景藩暗暗心驚,更加不敢靠近他了,繞著“毒手藥王”疾走了幾圈,忽覺胸口有些發悶,極不舒服,不禁失色,不知他如何施展出毒物來?十分驚駭,隻見他掌心隱隱透出黑氣,猜想古怪多半便在這裏,連忙屏止呼吸,使出重手法,一掌緊接一掌,“毒手藥王”被他掌風所蕩,身軀搖搖擺擺,徐景藩不敢戀戰,趁此機會掠身一縱,越林而逃。

";毒手藥王";喝道:“哪裏逃!”掠身撥起,緊跟著徐景藩的身影直追而去。

伍斌和連卒喬大喜,大敵已去,實是值得快慰,手拉著手,奔出了樹林,順著大路前行。

此時夕陽西沉,紅日映紅了半邊天,朵朵紅雲綿綿,煞是好看,轉眼天色便要暗下,倆人施展輕功奔出了二十餘裏,末見有村莊城鎮,不覺皺著眉頭,又行了一會,忽見路上倒著七八個官兵模樣的人,還有數匹馬也倒在地上,頭骨齊是被人用重手法擊個粉碎。

伍斌見他們肌膚烏黑,顯是被人用毒掌擊斃的。忽見連卒喬麵有異色,倆人不約而同地握住對方的手,均感覺到對方微微顫抖,顯然是心中害怕。

倆人正自提心吊膽,忽聽得呼的一聲,淩空躍下一人,竟然便是“毒手藥王”。倆人這一驚非同小可,四野寂寂,遠林有夜梟淒叫,怪聲啾啾,猶如鬼叫,加之眼前這人冷若僵屍,使人感到寒意透心,雞皮疙瘩,毛骨怵然。

原來“毒手藥王”輕功不及徐景藩,追他不上,十分的惱怒,偏偏遇上這幾個不知死活的官兵對他大聲喊嚷,登時惹火了他,上前一陣狠打硬劈,把這幾個官兵斃於掌下,他又朝前追了數裏,仍不見徐景藩的人影,那知這一折回反而遇著了伍斌和連卒喬,他憋著一肚子火,正好要拿倆人來出氣,冷然地說道:“你們是跟老夫回去,還是要老夫在這裏給你們送終?”

連卒喬在地上撿起一柄鋼刀扔給伍斌,道:“握好一端,不可**,當心中毒。”取出峨眉刺,和伍斌並肩在一起。

“毒手藥王”冷笑數聲,道:“你們倆人是不願隨老夫走?”語氣冷冷冰冰,充滿了濃濃的殺氣,尤其是在這黑夜的死屍旁說這話,更令人心頭蕭瑟發怵。

伍斌到了此時,也知此人陰險毒惡,稍有一個不小心,勢必被他殺死,大聲道:“難道你就不能不殺人麽?”

“毒手藥王”怔了一怔,詫道:“你這小子講的是什麽鬼話?叫老夫不要殺人!老夫號稱毒手藥王,這毒之一字,不僅僅是講老夫的使毒本事厲害,天下無雙,更是講老夫的手段毒辣,憑著毒手藥王的綽號,老夫又有哪天不殺人,看來你這小子有點兒象個白癡。”雙掌拂起,掌心由紫變黑,直如墨汁一般,他不再講話,一撲即上,痛下殺手。

倆人不知他的虛實,卻知他的使毒本事厲害,見他來勢凶猛,心中難免惴惴,左右一分,跳過避開,“毒手藥王”見他們身法端得疾快敏捷,倒是不敢大意,雙袖拂起,袖口形成了兩個圓洞,內中噴出了兩股青煙,往倆人臉上噴去。

連卒喬掠身撥起避開,大驚叫道:“快屏止呼吸,避開他。”

伍斌知這人諸般古怪,不過他練得奇功,見這股青煙噴勢並不激勁,倒也無懼,斜身反掌一揮,掌勁疾處,這股青煙居然反襲回去,毒手藥王來勢甚猛,見他如此掌力,也是暗暗吃驚,急忙淩空中一個翻身,避了過去。

連卒喬大喜,喝斥了一聲,便撲了上去,他的峨眉刺乃是祖父所傳,招數變化十分精妙,能作判官筆來使用,又能使出劍招,諸多種變化,以他現在的武功而論,雖然及不上“毒手藥王”,相差卻也不遠,隻因眼前的敵人非同一般,渾身上下不知藏了多少種劇毒,與這種人交手對戈,根本就不敢靠近他的身邊,更加不用說觸摸及他的衣裳,心裏早有一種末戰先怯的心理,這也是鬥場兵家大忌,所以吃虧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