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不要……”
“爸,求你不要,不要丟下我……”
“蘇蘇,我的寶貝女兒,爸爸以後不能照顧你了,你一定好幸福快樂的活下去。”
“不,爸你別走,別丟下我,別走,不要……”
“爸,你別走,求你……”
陸遠庭眸色深湧晦暗的看著她夢魘自喃,看著她淚珠滑落眼角,看著她就算是在昏睡中也痛苦掙紮的模樣。
指腹輕輕劃過淚痕,食指輕輕撫過她微微瑟瑟發抖的雙唇,躬身一吻,清淺的落在她的眼眸和唇角,帶著那抹溫柔憐惜。
安靜的病房裏流**著久違的溫馨,卻被刺耳的手機鈴聲打斷。
陸遠庭看了一眼屏幕,幽深的眸光一瞬變得晦暗不明,凝眸盯著屏幕半響,最後緩緩接了電話。
“媽。”
“你還知道我是你媽嗎?”
陸遠庭雙眸輕眯,低眸看了一眼還在昏睡中的蘇芒,拿著手機轉身走到窗邊低聲道:“什麽事?”
“你和那個女人到底是怎麽回事,五年前你和那個女人不就已經離婚了?妍妍說的是不是真的,你根本就沒有和那個女人離婚?”
陸遠庭沉著冷靜的聽著手機那段女人幾近嚴厲的質問,表情依舊波瀾不驚,隻是眉宇間閃過的厲色已經彰顯出他此時非常的不悅。
“您想聽到什麽答案?”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你真的還沒有和那個女人離婚?小庭,你難道忘了那個女人是誰的女兒?你怎麽能這麽做?馬上跟那個女人斷絕所有關係,聽到沒有?”
陸遠庭卻隻是沉默以對,遙望窗外的眸光卻越發的深邃幽暗,削薄的唇線勾勒出完美的弧線。
“小庭,你有沒有在聽我的話?”
“嗯。”
“馬上跟那個女人離婚,聽到沒有。”
陸遠庭眉心輕蹙,抬手抵了抵眉梢,聲音低沉醇厚,卻字字震撼心人。
“抱歉,這件事情我不能答應您。”
“你,你這話什麽意思?你不想跟那個女人離婚?”
“是,我不想跟她離婚。”
“你瘋了?難道你真的愛上她了?小庭你不要忘了是誰害的我們陸家……”
“媽,這件事情我不希望您插手,另外……”沉聲說著,微微側身看著病**安靜睡著的人,美的那麽不真實,那般驚豔,蒼白的肌膚猶如白雪,就連那青色的毛細血管都看的分明,即便是靜靜的躺在那裏也美的不可方物,仿佛從天而墜被折斷羽翼的天使。
“我這一輩子都隻有一次婚姻,一個陸太太。”話落,陸遠庭就結束通話收起手機,臨窗而站,目光深邃悠纏看著蘇芒那蒼白如玉的臉。
然而遠在歐洲的陸夫人聽了這番話氣急敗壞的將電話仍在茶幾上,側眸看了一眼身旁的人。
“你去查一查小庭最近都在幹些什麽?還有,那個叫蘇芒的女人。”
“是,夫人。”
陸夫人調解著因憤怒而急促的呼吸,目光落在電腦屏幕上的那條新聞,雙眸危險嚴肅的眯起,視線緊緊的打量著屏幕中被陸遠庭護在懷裏的女人。
“哼,蘇芒?陳漢生的女兒,竟然生的這般美豔。”陸夫人冷哼出聲,又重新拿起話筒撥了一通越洋電話。
“妍妍,我是伯母,嗯,你放心,伯母一定給你做主,你對小庭的真心這麽多年伯母都看在眼裏,伯母不在的這些年一直都是你陪在小庭身邊照顧他,伯母心裏也很感謝你,也隻有你和小庭才是最般配的一堆,換做任何其他女人伯母都不會承認。”
“嗯,好,伯母等你有時間過來看伯母,那就先這樣。”
“嗯,好。”
陸夫人掛斷電話,唇角的笑意也漸漸收起,目光意味不明的掃了一眼電腦上兩人擁在一起的畫麵,這才起身轉身上樓。
呂家,呂妍一臉笑意的掛斷手機,眸光陰冷犀利點的盯著沙發上的報紙,緊握著手機盯著報紙上麵的蘇芒,冷笑出聲。
“嗬,蘇芒,你恐怕做夢都想不到吧,我倒要看看你這個陸太太的位置還能坐多久。”
咚咚……
“進來。”呂妍深深吸了一口氣,將表情稍作整理,冷眼看著站在門口的人。
“什麽事?”
“小姐,陸總現在人在醫院,進去之後就再沒出來過。”
呂妍聽聞不由蹙眉,站起身體走到他麵前開口詢問道:“醫院?他去醫院做什麽?”
“這個還不清楚,我們的人也不敢靠的太近,怕被陸總發現,隻是看見他的車開進了醫院就再也沒出來過。”
呂妍眉心緊蹙,在房間踱步來回走了兩圈後開口,“去查查,還有,讓人去查查蘇芒那個賤人現在人在哪。”
“是,小姐。”
呂妍轉身走到沙發,將報紙攥在手心,目光陰冷,死死的盯著報紙上蘇芒的臉,眸中的恨意幾乎快要**溢出來。
“蘇芒,我不會讓你得意太久的,你讓我這五年成了一個笑話,我不會讓你好過,陸太太的位置最後一定是我的,是我呂妍的而不是你蘇芒,我要你看著我是怎麽將你從那個位置上拉下來,你等著瞧好了。”
醫院,夏朗將磁盤放在茶幾上,忍不住抬眸看了一眼病**還在睡著的蘇芒,垂頭低聲開口。
“陸總,太太今天的確去了南山監獄探視了陳漢生,這是他們的對話內容。”
陸遠庭掃了一眼磁盤,眸光幽幽沉沉,冷聲淡淡開口,“放。”
“是。”
鼠標輕輕點了幾下,屏幕中就跳出一段影響,是蘇芒跟陳漢生當時見麵的情況,雖然沒有聲音,但也可以通過畫麵得知屏幕中男人激動的情緒,還有蘇芒那緊繃冷漠的樣子。
夏朗看了幾眼之後再次低聲開口,“因為隻查到了錄像並沒有對話,所以詢問了當時的兩名陪同預警,已經將他們聽到的內容錄下來。”
十分鍾左右的畫麵結束後,一段音頻緩緩響起……
音頻結束後,夏朗偷偷瞄了一眼沙發上表情無痕的男人,心中卻已經畫了個圈圈,怎麽沒什麽反應。
“咳,陸總,通過他們形容當時的情況,陳漢生應該是把所有事情都告訴太太了,太太是因為受到了刺激才會暈倒。”
終於,經過漫長的二十分鍾左右,陸遠庭挑起唇角沉聲開口。
“所有?”
夏朗微微低頭,卻一直在觀察他的神情,除了微微眯緊了眼眸,還真是什麽情緒都看不出來,哪怕他跟在這個男人身邊這麽多久,也仍舊覺得是個謎。
“陸總?”
陸遠庭淡漠抬眸,看了他一眼冷聲道:“你覺得她會突然去南山監獄見那個人。”
夏朗想了想之後搖搖頭道:“不會,太太以前似乎就對這個親生父親有所抵抗,兩人好像還是第一次正式見麵。”
聞言,陸遠庭隻是沉聲一笑,修長的大手合上電腦,聲音沙沉卻夾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
“她似乎並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話落,眸光冷淡溫涼的掃了一眼夏朗。
“陸總是指林夫人?”
夏朗從他的沉默之中了悟,抿抿唇低聲開口道:“陸總,我們公司已經接連搶了林氏五筆單子……”
說著,夏朗抬頭瞄了一眼他英俊逼人卻透著冷意的側臉,“我們還要繼續搶嗎?”
夏朗看著他性感的薄唇緩緩向上勾起一抹弧度,聲音醇厚卻蘊藏著陰寒殺機。
“繼續。”
夏朗聽到這個回答並沒有鬆口氣,而是無聲一歎,聳了聳肩膀道:“是,陸總。”
然而陸遠庭冷冽的目光已經朝他射過去,“怎麽?”
夏朗頓時繃直背脊抬起頭道:“沒怎麽。”
“還有,去把周圍的蒼蠅清理掉。”
“是,陸總。”夏朗抹了一把冷汗之後就離開了病房,拿出手機吩咐了幾句之後才邁步離開。
陸遠庭抬眸看了一眼病床,起身走到窗邊,抬手撫了撫她的額頭,沉眸深深懂得凝著她熟睡的容顏許久。
“什麽?你說蘇芒今天沒去公司?她人呢?你難道想告訴我她在醫院?”
“是,是,應,應該是這樣……”
“她怎麽了?難道是要死了?”呂妍聽聞之後忍不住冷笑詛咒道。
那人偷偷看了眼呂妍,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呐呐道:“蘇,蘇小姐好,好像是被一輛警車送去醫院的……”
“什麽?警車?”呂妍詫異的轉過身,冷冷盯著他汗顏膽顫的樣子,不由蹙緊了眉心。
“到底怎麽回事?”
“好,好像是,是南山監獄的警車……”
聞言,呂妍似乎一瞬便睜大了眼眸,扯住男人的衣領,幾乎是不可置信質問。
“你在說一次。”
“是,是南,南山監獄的警車……”
呂妍聽聞足足愣了好半響,鬆開男人的衣領鬆怔的走了幾步跌坐在沙發上,雙手不由自主的緊握成拳,目光更是開始飄忽不定。
“南山監獄,南山監獄……”
“蘇芒去南山監獄做什麽?她為什麽會去南山監獄?她去那裏幹什麽?她不是死都不想認那個人,她為什麽會突然去南山監獄?”憑她對蘇芒的了解,她該是非常厭恨那個人才是,為什麽還會主動去探視?
“這,小姐,我們的人試圖深入調查,隻是一無所獲,查不到蘇小姐在監獄裏見了誰,發生了什麽,又為什麽會被送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