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部門集體放半天假。”
陸遠庭幽幽開口,唇角上揚,明顯一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表情,卻讓夏朗驚呆了。
夏朗驚的長大嘴巴,萬分驚駭的神情,瞪大雙眼死盯著他,吞了一口唾液顫顫巍巍道。
“陸,陸總,你,是你剛才說,說話了啊?”
陸遠庭難得回應他這麽幼稚無聊的問題
“嗯。”
夏朗不由打了一個激靈,連忙退出了辦公室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整個人都沒回過神來,等回過神後才拿起話筒吩咐下去。
他就煮咖啡這麽會功夫兩人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實在忍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夏朗拿著自己的手機時不時的將餘光瞥向總辦的大門,翻出蘇芒的手機號,琢磨好一會才彎下身撥了過去,手捂著手機餘光不斷瞄著總裁辦公室的門。
“夏助理?”好一會手機那段才響起蘇芒稍帶之疑的語調。
夏朗聽聞眼神一閃,將身子彎的更低了,小聲清了清嗓音。
“咳,太太,是我……”
“夏助理有什麽事?”
“那個,太太,我,我就是想問問你,你和陸總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啊?”
蘇芒此刻人在車裏,聽著夏朗的問題不由一愣。
“你指的是什麽?”
“咳,咳咳,就是,就是剛才陸總吩咐我通知公司所有員工集體放假半天,這,這實在太可怕了,太太你也是知道陸總為人的,這,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蘇芒舉著手機聽著夏朗的話,整個人都僵住了,不由抬頭看向頂層,手機那段夏朗的話還在繼續。
“太太,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麽做到的?剛才陸總的表情真是,真是讓我永生難忘啊,好,那一臉的春意盎然,像是剛談戀愛似的,笑的有點瘮人……”
蘇芒聽著這些話不由臉頰一陣滾燙感襲來,眼簾輕掀看了一眼透視鏡,鏡中的自己麵頰一片緋紅,讓她自己整個人都愣住了。
這種羞澀的神情有多久沒有在她的臉上出現過了……
“太太?咳,你還在嗎?”
“嗯,在……”
夏朗似乎還想說些什麽,隻是突然感覺到一股熟悉的陰寒之氣從侵襲而來,讓他想要繼續開口的念頭止住,僵著背脊慢慢抬頭看去,對上那雙溫涼森冷的深眸,臉上八卦頓時垮掉,頭皮陣陣發麻。
“陸,陸總……”
陸遠庭雙眸半眯的看著他,黑眸淡淡掃過他先是還在通話中的手機,唇線漸漸拉直。
夏朗頓時一個渾身顫抖,低眸看了一眼手機,瞳孔都跟著縮緊,手忙腳亂的將手機掛斷,一臉鬱悶僵硬的看著他。
“陸,陸陸總,我,我,那個,那個我……”
陸遠庭眸光平靜幽深的看著夏朗左閃右閃的眼,薄唇輕掀,一絲意味不明的笑紋在瞳仁中逸開,骨節分明的手指所以的敲在他的辦公桌,一下又一下,敲的夏朗心頭直顫。
扯著早已僵掉的嘴角,想要笑一笑發現對著這張冷峻的臉真是一點笑意都扯不出來。
“咳,陸,陸總,是,是有事要,要吩咐嗎?”
陸遠庭眸光薄涼的掃了他一眼,聲音低沉冷淡。
“既然你這麽不想放假,那就繼續工作。”
什麽?繼續工作?
夏朗仿佛感覺到頭頂飄了幾朵烏雲,密布的照在他的頭頂,一陣狂風暴雨傾下,小心翼翼的開口詢問。
“那,那公司其他員工呢?”
陸遠庭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當然放假,隻有你一個人繼續留下工作,怎麽?你有意見?”
夏朗頓時覺得五雷轟頂,整個人都傻掉了,愣愣看著他。
“沒,沒有……”
陸遠庭唇角一挑,看著他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這才滿意的離開。
夏朗一直盯著陸遠庭的背影徹底消失在電梯後才抓狂的撓頭抓腮。
“啊啊啊,憑毛都放假我一個人留在公司,叫你手欠,手欠……”
而蘇芒在聽到手機夏朗顫顫巍巍的說出‘陸總’兩個字後愣了一瞬,看著突然被掛斷的手機不由失笑出聲。
放下手機後撫過自己染著紅暈的臉頰,思緒有些淩亂,身體放鬆的靠在椅背上慢慢閉上一雙眼,閉目之後腦海閃過許許多多有關兩人的片段。
妥協了嗎?
並不是這樣。
隻是配合許景的那些話,一個機會,期限為一年,或許是她瘋了吧。
蘇芒抱著一束白**來到墓地,看著墓碑上的人,蹲下身將句話擺在墓前。
“爸,我來看您了。”
“我今天去監獄見過他了,他似乎比上一次我見他的時候又瘦了許多……”
“可當我見到他精神不振的樣子,我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平靜那麽無動於衷,心很堵,您留給我信我看過了,我現在過的很好,您在天上不用在擔心我會不會過的不好,我過的很好。”
“還有一件事我想要和您說一說,關於陸遠庭這個人,在我第一眼見到他我就知道自己動心了,那種心跳加速的感覺我從未有過,那是第一次,第一次看到一個男人會出現臉紅心跳的感覺,婚後他欺騙了我,甚至利用了我,也深深的傷害到我,可就在今天,有人告訴我,讓我對他公平一點,好一點,可對一個曾經利用我傷害我的男人我該怎麽對他公平一點?”
“爸,您說在這世界上有沒有一種愛,在傷害的背後是無可奈何的愛呢?許景和我說他為了我做了許多隱忍,也放下許多背棄許多,這五年來我總是逼著自己去忘記他,甚至不敢去看關於他的消息,我以為這樣就可以了,我已經做了夠多,也已經做到了,可當我在宴會看見他的那一瞬,我還是感受到自己體內冷了五年的血在倒流,如今才明白不過是在自欺欺人罷了,一個自己深深愛過又恨過的男人又怎麽真的徹底遺忘,早就將種子埋在心底了,早晚都一天還是會發芽,現在那顆沉寂五年的種子正在悄悄成長,可我卻選擇了讓它繼續發芽,因為無法真正做到鏟草除根……”
蘇芒神緒飄忽,視線緊緊落在墓碑上蘇振庭慈祥俊朗的笑臉。
“爸,您會支持我嗎?”
沉默。
蘇芒等了許久都沒有得到回答,最後低眸輕笑出聲。
“您是世界上最疼我的人,一定會支持我的選擇,對吧?”畢竟我又一次選了一條荊路。
“丫頭,你來看蘇先生了?”
蘇芒尋聲看去,笑了。
“爺爺。”
老爺爺笑著點點頭,看著她開口道:“前幾天有一個很漂亮的女士來看你父親,她說是你的母親,不過我還是第一次見她來拜祭蘇先生。”
蘇芒聽聞之後唇角的笑意有些收斂,緩緩起身看著墓碑上的照片,想到那個女人曾經所做的一切,心頭刺痛,替這個長眠地下的人感到悲哀。
“我沒有母親。”
老爺爺盯著她好一會才彎下身給蘇振庭墓前的酒杯倒滿了一杯酒。
“丫頭,你年紀小很多事都看不開,這人啊必須要向前看,不能一直活在過去。”
蘇芒眨了眨雙眼,點頭,“爺爺說的很對,人不能一直活在過去的陰影中。”
“人生苦短,老爺子我都是快要入土的人了,不要為了別人活,要為自己活,趁著還年輕就不要害怕,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哪怕結局不如人願至少不會後悔。”
老爺爺說著住這拐杖慢慢起身,看著蘇芒出神的臉笑道:“這是我的兒女對我們老兩口說的話。”
**
蘇芒回到蘇家下車就收到了許景的一條消息。
‘蘇蘇,我很抱歉今天對你說了那麽多,遠庭那種打碎牙隻會咽進肚子的性格還有你避而不談過去的性子,有些事隻能由我這個外人來說,希望你不要介意,如果傷了你我很抱歉。’
蘇芒看著這條消息許久,手機在手機屏幕上點了幾下‘謝謝’兩個字就發了過去。
許景看著這兩個字許久才輕笑出聲,將手機收起。
“副院長是遇見什麽開心的事情?笑的這麽開心?”
“嗯,是值得開心的事情,晚上聚餐我請客。”
“哇啊,謝謝副院長……”
偌大的客廳,幾人圍在餐桌旁看著沙發上一直出神的蘇芒。
“太太今天怎麽了?回來之後就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
“不知道啊,平時不都是一頭紮進房間怎麽叫都叫不出來嗎?今是怎麽了?
幾人麵麵相覷,最後都紛紛看向張氏兄弟二人。
兄弟二人摸了摸後腦勺,清了清嗓音。
“咳,我們也不清楚,不過以小姐的性格,一定是有心事才會這樣一直發呆,小時候就是如此,隻要心事重重的時候就會這麽愣下去。”
“看來小姐是有心事啊……”
突然外麵一陣車響。
“陸總回來了……”
沙發上的蘇芒聽到這話頓時回了神,猛地站起身體直直的盯著大門,最後咬著唇瓣跑進了蘇振庭的房間。
這一幕發生的太快,導致所有人都是一臉懵,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陸遠庭進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將整個客廳都掃了一遍並沒有看到自己想見的心上人,視線落在聚在一起的幾人身上。
“蘇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