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冬至一邊抹著眼睛,一邊迫不及待地邁動著步伐,不一會,他就越走越快,在病室裏繞行了一圈。到最後,他更是甩開了林半的手,自如地在病室裏走動起來。

“奇跡啊!”朱朝文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半晌才歎出三個字來。

“朱醫生,謝謝你,謝謝你治好了我父親,奇跡啊!”林半滿臉笑容地握著朱朝文的手,使勁地搖晃著,“朱醫生,你真是神醫啊!”

“……”朱朝文看著跟個沒事人一樣的林冬至,表情呆滯,半晌才反應過來,謙虛地說道,“神醫談不上,不過我苦練了二十年針炙術,還是治好了一些疑難雜症的。”

林半恨不得把所有的功勞都推到朱朝文身上,朱朝文雖然弄不懂是怎麽回事,但也很樂意把這些功勞攬在自己頭上,因此他們倆現在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這時,病房裏已經圍了不少醫生和患者,都在興奮地議論著這件事,甚至還有人打電話給報社和電視台爆料。

沒過幾分鍾,就有兩個記者趕到了病房,他們是天南省電視台都市新聞頻道《奇聞異事》欄目組的記者。據他們說,他們正好在沙州市中醫院附近采訪一位老壽星,得知報料後,就立即趕了過來,來了個近水樓台先得月。

一個長著絡腮胡子、名叫孟濤的男記者扛著攝像機,對著林冬至就是一頓猛拍,另一個叫做沈玉妍的漂亮女記者則遞出話筒,對著林冬至采訪起來。

林冬至先是說了一下自己癱瘓和治病的經過,接著感謝了一番朱醫生的大恩大德,最後他指著林半和林敏,眼淚嘩嘩地說道:“記者同誌,我跟你們說,我整整癱了十年,十年啊!我能有今天,全靠了我這一對孝順懂事的兒女。我兒子叫林半,在縣一中讀書,他很懂事,十歲就出去打工賺錢,為了我的病吃盡了苦頭。我女兒叫林敏,她也是個好姑娘,對我非常孝順……他們兩兄妹整整服侍了我十年,天天給我洗澡,給我按摩,給我做飯洗衣服,他們都很孝順,都是百裏挑一的好孩子啊。要不是他們,我早就死了,骨頭都能打鼓了。提起他們的孝心,青龍村一百多戶人家,沒有誰不翹大拇指的!”

沈玉妍看了看長著一張嚇人陰陽臉的林敏,略略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先采訪林半。

她轉頭看了林半兩眼,忽然覺得他看起來有些眼熟,於是疑惑道:“你叫林半是吧?我好像在哪見過你……”

“不會吧,美女,你可能是記錯了。”林半也仔細地看了沈玉妍兩眼,笑道。

沈玉妍大約二十來歲,長著一張可愛的蘋果臉,有一雙狹長的鳳眼。她眉清目秀,長相清純,眉目間還帶著一絲稚氣和天真。但她的身材卻發育得很成熟,腰細臀肥,胸前挺著一對殺傷力驚人的大凶器,至少有36D,正是傳說中的天使臉孔、魔鬼身材,和誨人不倦的蒼老師是同一類型,屬於能瞬間秒殺掉老中青三代的人間尤物。林半的記憶力很好,確實記得自己沒見過這個女記者。畢竟他見過的漂亮女孩很有限,如果他真見過這個有些像蒼老師的漂亮女孩,一定會留下深刻的印象的。

“你確定我們沒見過?”沈玉妍皺了皺眉,有些不確定了。畢竟她身為記者,經常走南闖北,每天要見許多人,記錯人也是完全可能的。

沈玉妍此時並不知道,她對林半有印象,是在網上看過林半和黎樂雪賭石大獲成功的新聞報道,對於媒體報道的“神奇少年玉商”留下了一些印象。隻是那篇新聞上配發的照片,是林半和黎樂雪“深情對視”的畫麵,林半當時是側著頭的,和現在的正麵形象略有出入,所以沈玉妍才沒有立刻認出林半來,隻是覺得他有些眼熟。

“確定。”林半無奈地笑道。

“哦,那應該是我記錯了,不好意思,咱們言歸正傳吧。”沈玉妍搖了搖頭,把話筒遞到了林半的身前,好奇地問道,“請問你們是怎麽給你父親按摩的?按摩真有這麽大的作用嗎?”

“按摩可能也有一點作用吧,但主要還是朱醫生的神奇針炙術,才讓我爸爸枯木逢春。今天的情形,大家都看到了,全靠朱醫生手到病除啊。多虧我們選擇了中醫和針炙,選擇了朱醫生……”林半指著朱朝文,把功勞全推到了朱醫生頭上,並對朱醫生的醫術以及神奇的中醫讚不絕口。

“傻孩子!”林冬至頓時急得直瞪眼,暗中掐了林半好幾下。

林冬至是個老實巴交的種田漢子,但也有著農民特有的小精明,知道能上電視露個臉是多麽的重要。此刻他拚命地向記者推銷自己的兒女,就是想讓兒女們成為新聞的主角,並指望著哪個大老板看了電視後被感動,能發發善心,給兒子讚助一筆錢,讓他去讀大學,或者賞給女兒一份好工作,讓她終身有保障……

眼看著這個漂亮女記者對兒子的故事很有興趣,沒想到一向精明的兒子現在卻犯傻了,使勁地把治好自己的功勞往外推讓,這不是有毛病嗎?

林冬至又哪裏知道,自己的兒子早已脫胎換骨,成了擁有仙靈之力和仙術的異人,而且已經憑著賭石成了千萬富翁,甚至曾一度成為億萬富翁,又怎麽會把一份工作和助學金放在眼裏?

這正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朱醫生,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針灸術能治好癱瘓十年的病人,請問你是用的什麽針法?”沈玉妍的注意力果然被林半給引走了,又把話筒遞給了朱朝文。

“針灸術是很神奇的,但要看是誰來用針。我從醫二十年,一直醉心於研究針炙術,最擅長的就是治療各種疑難雜症。”朱朝文心中大喜,當即誇誇其談起來,“癱瘓病是一種治療難度很大的重症,全世界都很少有成功治療的案例,西醫也不例外。但我偏偏想從中醫和針灸入手,啃下這塊硬骨頭,所以這麽多年以來,我一直致力於這方麵的研究。皇天不負苦心人,我終於……”

“咳咳……”這時,一個五十多歲,頭發有些花白的老者走進病房,他輕咳了兩聲,含蓄地向眾人展示著他的存在。

“呃……沈記者,這是我們的周院長。”朱朝文看了老者一眼,立刻向沈玉妍介紹了一句,並及時補充道,“我之所以能取得一點成果,都是在周院長的正確領導下取得的……”

朱朝文本想在鏡頭前多講一些話,不巧周院長也被驚動了,及時趕了過來,朱朝文就隻好識趣地讓位了,並把這份莫名其妙得來的功勞,莫名其妙地獻給了組織。

沈玉妍皺了皺眉頭,但還是把話筒遞給了周院長,並問了他幾個問題。

“中醫博大精深,治病除根,對於很多疑難雜症有特殊的療效,是西醫無法替代的。我們中醫院一直把中醫作為立院之本,非常重視……”周院長自豪地在鏡頭前侃侃而談。

“那為什麽把針炙室放在這棟破敗的舊房子裏呢?”女記者忍不住插話道。

“……”院長大人明顯地愣了一下,然後大義凜然地回應道,“這不叫舊,也不叫破敗,這叫古色古香,叫和諧,正符合中醫博大精深、源遠流長的特征……”

林冬至眼巴巴地守在話筒旁,想再找個機會推銷自己的兒子和女兒,卻一直插不上話,急得直冒汗。

林半微微一笑,趁著記者和院長糾纏的工夫,把林冬至扶到窗邊,指著窗外的街道,開心地說道:“老爸,你很多年沒上街了,咱們出去走走?”

“回村裏。”林冬至看著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忽然間目光深邃,仿佛穿越了時空。

“去上墳?”林半沉默了一會,輕聲問道。

“嗯,讓你媽看一下我現在的樣子。”林冬至說著說著,便再一次哽咽起來,“很多年沒去看過你媽了,也不知道她現在過得好不好……”

每年清明節,林冬至都會長籲短歎一整天。林半知道他的心思,也說過要背著他去上墳,他卻死活不肯,說自己這半死不活的樣子,隻會讓地底下的老伴看了心酸。

而現在,他終於可以堂堂正正地邁開虎狼之步,走到那座他魂牽夢縈的墳頭去了。

聽了父親的話,林半沉默了,眼眶一時間還有些濕潤。

“媽,我這就回來看你。”他在心裏默默地念叨著,“你知道嗎,兒子現在出息了。以前我給你上墳,隻能買一小掛鞭炮。這一回,我要拉一車鞭炮放給你聽,讓你好好地熱鬧一下……”

“哥,牧雲姐呢?”林半正在發呆,林敏忽然走過來問道。

林半心中一驚,回頭一看,牧雲果然不見了。

他試著用靈識聯係牧雲,但根本沒有任何回應,他也無法感應到牧雲現在的位置。

很顯然,牧雲就像上次在瑞麗天華軒突然離開一樣,把靈識聯係給切斷了。

上一回,她是因為對自己失望吧,可這一回,她又是為了什麽?

一想到剛才牧雲在窗口處如臨大敵的樣子,林半的心中頓時一陣冰涼,趕緊跑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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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了一下簡介,突出了都市色彩,加了現在最時髦的曖昧二字,感謝“都市上空”等書友幫我修改簡介。嗯,不知道大家覺得新簡介怎麽樣,請盡量在書評區留下你的意見,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