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婆蘇坐在我對麵，蘇爸在遠遠的角落裏，不會顯得太熱忱，但是一定能聽到我們的話，我不安地看了他一眼，仿佛蘇罙不在地方，看著這個人就會有一絲安定一樣。
“小心，你不要怕啊，我隻是問問有關於S罙剽竊這件事情，當然也不止這件事，還有……例如說你們的婚姻，言默去瑞士，還有……S罙和Lyin的資產……牽扯……”
見我驚慌，巫婆倒是開口安慰我起來。但是她一字一句，說得很慢，我每多聽一個字，心髒就不自覺縮緊一分，我看向巫婆，其實自他們出現起，我心裏的有些東西就已經暗暗連成了一條線，所有的事情，甚至是關於許陌枕所說的幕後，我都以為是他們做的，畢竟他們有這個能力，而且或者，也有這個動機。子女從來不願意提及的父母，一定在某些程度上是不被認可的，那麽，一切的責任推到他們身上是我這個破腦袋能夠想出的唯一解釋。
我瞅了瞅巫婆的眼睛，但是這些問題拿來問我，他們是真的不知情，還是已經知道我什麽也不了解，所以在我麵前演這麽一場戲來欲蓋彌彰呢？可是明明，他們沒有理由在我麵前來演什麽的不是麽？他們的對手，永遠不可能是我，那麽是誰？是蘇罙？或者……言默？
“對不起，實際上這些事情，正是我也想要知道的。”我直視著巫婆，盡量能做到傳說中的不卑不亢，但是本能的，還是少了一絲底氣。
“我們能猜到，基本上你什麽也不知道吧，隻是關於有些細節，想找你確定，小心，你不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你……也要自己承擔……”什麽什麽意思？什麽叫做我不再是小孩子了，拜托那個滿臉幼稚的人有什麽資格說我不再是小孩子啊？再說，我是不是小孩關他們什麽事情啊，有必要這麽一副審視的樣子看著我嗎？
“我連大概都不知道，你們向我詢問細節會不會太苛刻了？”我皺眉。
蘇爸站起身，踱步到我們麵前：“你沒有資格說人家小心。”看了我一眼，接著說道：“小心，你了解蘇罙麽？”見我一臉茫然的樣子，他也不再說話，像是等著我自己想清楚一樣，蘇爸不像是巫婆一樣說話起來有女人的標準特性，劈劈啪啪不讓人覺得會害怕，反而淡淡的語氣，卻更加讓人覺得壓迫。
“蘇罙，很強大……”說完這個，又覺得自己沒有話說，於是沉默了下來。
“蘇罙，就是那種即使有事也不會說出來的，你說呢？”
我淚眼迷蒙滴抬頭，知子莫若父哇，我簡直要痛哭流涕了，蘇罙的狗屎個性，“就是就是，什麽也不說，還擺酷，不知道有啥好裝的，關鍵時候就說你不懂你誤會了，很讓人覺得費解你說對不對……”仿佛終於有個人和我一起抱怨關於蘇罙，於是我忽然就激動了……
蘇爸忽然有些探究的眼神止住了我的話頭，我捂住嘴巴懊惱，不管怎麽樣也不該在蘇爸的麵前說這樣吧？人家蘇罙可是兒子誒，當然會被我這個媳婦兒來得親，而且還不知道人家是不是承認我這個媳婦兒呢，啊，說起來蘇爸和巫婆都喊我小心，會不會到時候像嘔吐劇裏麵一樣跑出來搞破壞啊？
“所以我們隻能問你了……”蘇爸笑了笑，老謀深算的樣子。
我忽然就笑了，連我自己也莫名其妙，但就是奇怪的，我在那一刻忽然有一股電流一樣流通全身一樣，並不是隻有他們想知道一切的事情，我也一樣，我也一樣想要知道蘇罙的事情，於是我也站起身，迎著蘇爸的視線，字字鏗鏘：“我們交換，你們問我一個問題，就要回答一個我的。”
巫婆蘇蹭地站起身，就像我換了一個人一樣，她也換了一個人似的嘴角帶笑，她踱步到我身邊：“郝小心……這個提議……不錯，我們就來看看……到底你錯過了多少，有關於我們小罙，和默默的事情……”
不知道怎麽的，聽到這句話，我心裏猛地一陣抽搐，我錯過了蘇罙多少？蘇罙的小時候，和何小艾的童年，和何小艾的初戀，和何小艾後來關於身世上，在公司上，我錯過的，隻有蘇罙和何小艾麽？還有蘇罙的家庭，蘇罙的內心，蘇罙的脆弱，是不是……我都錯過了？
“那我們……直入主題吧……”蘇爸沒有任何的停頓，甚至來不及讓我多想一些我到底要問什麽才能知道得更多的時候，蘇爸就已經問出了第一個問題：“你和蘇罙已經注冊結婚？”
我想不到，蘇爸的第一個問題竟然是這個，一時有些語塞，現在還能想到當時蘇罙的求婚，他說，我不需要你原諒我，我隻要你嫁給我，立馬。我想起蘇罙的話‘大媽你甭吃驚，我們這兒在逼婚呢……’明明剛剛還和蘇罙見過，但是一瞬間無比想念他，我清了清嗓子：“是的，注冊了。”
巫婆蘇輕微歎氣了一聲，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聽錯了。
室內再次沉寂，蘇爸和巫婆都在等我的問題，我在細膩再次嘲笑了自己的軟弱，就這麽輕易地，就能被勾起心底的事情，現在不是感性的時候，我收拾好狼藉的心事：“我想知道的是，蘇罙和我結婚，和我交往，跟Lyin有沒有關係，哪怕是一點……”
我不知道我為什麽會忽然問到這個，也許是當時許陌枕和嘵的話都讓我太介意，我屏息，希望得到的那個答案，但是這個過程，卻讓我覺得窒息。
“你不知道S罙和Lyin的關係才這樣問的吧。”巫婆蘇有些吃驚。
“是，這是你們的第二個問題了，記住，你欠我一個問題。”
“你連這個都不知道……你不是在蘇罙公司上班麽？”巫婆蘇說完之後立馬大呼：“不對不對，這個不是問題，我是在嫉妒蘇罙竟然將你藏得這麽緊，是不是所有陰暗的東西，他都不會讓你看到啊……”
某人曖昧的笑容很礙眼……
“好吧，你們是不是也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我壓住突突跳著的額頭，手心微微出了汗。
“哥，你怎麽問這麽個問題啊，感覺我們吃虧了誒……”拜托，人家蘇爸說的是直入主題……
“關於S罙和Lyin，這還得說回你們上大學那會兒吧……”巫婆收到蘇爸的示意，便開始了她的故事，對於所謂的真相，我聽得絕對虔誠。
“S罙的創建，和Lyin都不無關係噢。”說到這裏，像是想到了什麽往事，巫婆蘇頓了一頓，看了我一眼然後接著說：“當時蘇罙畢業前工作的地方就是Lyin，所以那時候應該說很早之前就對Lyin的情況十分熟悉，對於平麵這方麵，相信你比我更清楚，要找到一個擊破點來發展自己，獲得……最大的利益……”
我舔舔嘴唇，覺得有點口幹舌燥，但是心裏，卻一絲涼過一絲。
“然後呢……”巫婆看了我一眼：“你確定你還要聽？”
“聽！怎麽不聽！”
“所以S罙的創建，就是因為Lyin！”巫婆的話讓我心裏一驚，蘇罙創建S罙竟然是因為Lyin？是因為看準的就是Lyin從來沒有策劃部這一塊所以針對Lyin才創建的？如果是這樣，我隻能說蘇罙很冒險，很大膽，很……有遠見。
“看你的表情，你是明白了蘇罙的意思了吧，就是這樣啊……然後蘇罙，就大著膽子去了Lyin找到了嘵，所以啊……S罙的第一筆資金，來自Lyin。”
我睜大了眼睛：“難道你們沒有支持他？”
在一次的沉默。
或許我們在觸碰一個很敏感的區域，所以一不小心，就會讓現在的和諧的氣氛被打破，我看了看他們，突然覺得有些怯懦。
“我們為什麽要支持他？蘇罙當年說過永遠不會需要我們的幫助，我們當然會相信他不會讓我們失望啊，為什麽要資助他？他又不會把我們的幫助當作關心，蘇罙那個壞小孩，隻會覺得我們都是白雪公主裏麵的後媽後爹。哈哈……”
為什麽會笑得這麽……驚悚？明明就是一副後媽樣……
我雙眼看天，故事沒有完，我在繼續等待後文。
見我似乎終於消化了他們的話，巫婆接著說：“所以那時候他們就有了約定，嘵給了第一筆投資，但是在學校，蘇罙要……罩著你啊……”
像是有一盆冷水從頭澆下，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我憑什麽相信你？”我梗著脖子，語氣僵硬道：“如果照你這麽說的話，那為什麽當時我我們會為了S罙和Lyin’的案子那麽辛苦，S罙和Lyin的牽扯很早之前就有人和我討論過，對不起，我覺得我沒有相信的理由。”
“哦？你不信我們？”巫婆邪惡地揚起了嘴角：“你不知道很正常，因為……約定之中還有一條，那就是……不能讓任何人知道Lyin和S罙有任何的關係，所以平時合作案子相對於其他公司，Lyin對S罙，隻會更加嚴厲，而不會絲毫放水，這個……你不知道吧……”
“所以，我是不是更加可以不信呢？”
“你不信，還是不敢相信？”蘇爸的聲音就像是有質量保障一樣，於是我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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