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都欲言又止,想問言默和何小艾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是言默卻好死不死的和我侃些有的沒的。話題跟他與何小艾,甚至於我,都沒關係,我耷拉著腦袋聽他扯著國際新聞財經新聞昏昏欲睡。

“小心我們接了伯母去哪兒玩?”言默終於講完了世界大事,見能搭上話了,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其實我想去的地方可多了呢。有些地方去了還想去。你呢?有什麽想去的地方沒?”我表情絕對很溫柔。

“沒有,那還是等伯母來決定吧。”氣氛又驟然冷凝了下來。我歎氣,何小艾果然是我的克星,遇上她準沒好事。我玩著手指,言默望著窗外發呆。

“郝小心。”他喊我。

“恩?什麽?”那人繼續望著窗外沒了後文。貌似他見了何小艾似乎也沒什麽好心情,於是我覺得我們是同一戰線的就不和他計較了。

不一會兒他轉過頭:“傻了啊你?”

我指著我的鼻子,皺著臉:“你說我傻了?誰有事沒事裝憂鬱來著?切……”我鄙視。他皺著鼻子:“你說到底有沒有長生不老的人?”

“當然有!”我很堅定地點頭。

“你怎麽知道?”

我眨了眨神秘地湊近他:“禍害遺千年嘛,你一定會長生不老的。”

言默切了一聲,又將頭轉出了窗外,“講講你和蘇罙的事兒。”言默想了想忽然說道,眼神仍然放在很遠的地方,言默今天一點也不嬉皮笑臉,這簡直讓人覺得無法適應,真是想不到,原來遇見何小艾,言默會有這麽大的反應,還是何小艾所說的,那些言默不願意說的秘密?

比如,我從來沒有聽見任何人說的,言默的父親。

“去,我和蘇罙有什麽好講的,反正都已經是過去了。”我擺擺手。

“過去了麽?”言默轉過頭,支起臉,雙眼無神的看我。

我吞吞口水:“是啊,過去了。”

“你確定?”言默揚了揚眉毛。

“言默你到底想說什麽?”我眉毛跟著抖了三抖,十分不悅的問道。

“我不就想聽聽你和蘇罙之間是怎麽相處才到今天這個地步的,然後絕不讓我們到達這個地步,這樣的話,我才好立刻和你說說下麵的事情。”言默說得很神秘。但是沒有什麽精神,懶懶散散的樣子,看了很來氣。

“下麵要說什麽事?”我雙眼放光,賊兮兮的笑。對於言默稀奇古怪的提議我已經到達了十分期待的地步了,因為每一次言默的鬼主意,都會暫時性的讓我們,至少,快樂起來。

他看我這個樣子,“你這個樣子,真恐怖,要不,等你平靜下來我再說?”他撲哧的笑了,很邪惡。我將牙齒磨得咯咯作響,“言默,馬上說出來或者永遠說不出來,你自己選一個。”

“你選一個。”他淡淡的說。眼神迷離,像看的,不是這個世界。

“言默你今天十分古怪……”我以退為進。

“是啊。我的古怪都是為了鋪墊一下下麵我要說的事情。”他也不理我,我說什麽他回答什麽,也沒有再催促我選一個。

“那我選馬上說出來唄。”我咬咬嘴唇,假裝很不經意道。

言默忽然湊近我,眼裏熠熠發光:“郝小心,這可是你自己選的,你不要怪我……”還沒有說完便已經吻上了我的唇,冰涼濡^濕的感覺,和言默特有的味道,他的臉放大在我的麵前,眼睛裏全是跳躍的光芒。

那光芒,竟使得我,沒有辦法移開雙目。

言默見我這樣的神情,笑了:“我要說的就是,既然蘇罙已經過去,那我們在一起。”

我失聲:“言默你在胡說什麽?”

言默歪了歪頭:“我忽然覺得,也許我可以比蘇罙做得好,至少不讓你流露出,那種讓人……讓人感覺到難受的笑……”

我在那一刻,喪失了所有的言語,言默斷斷續的話,在我心裏砸起巨大的漣漪,我的臉騰地紅了。

然後麵前這張剛剛說了類似表白的話的臉,忽然放大在眼前:“郝小心,你害羞了誒,我還以為你金剛不壞之身,怎麽都不會害羞的呢,看來你被騙到了,怎麽這麽容易就被騙到呢?難道說其實你已經^期待了很久?或者實際上你一直都暗暗的覬覦著我?……”

言默自我澎湃,喋喋不休,我終於一個沒忍住,暴怒了:“言默,你最好在死前告訴我你的遺願,我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言默笑得甚是得意,引得無數欽羨目光,待我好不容易平定下了不穩的氣息,他才湊在我耳邊說:“現在好了吧,要有活力啊,郝小心,你旅行完之後勢必要麵對嘵的失望和蘇罙的壓迫,如果連旅行都還想著他們,那麽出來就毫無意義,這樣就算下次被他們抽筋剝皮,也算值得。

我連呸了他三句:“我才不會被抽筋剝皮,大吉大利。“

我沒有敢去蘇罙家,言默也沒敢回家,我倆提著巨大的行李,回去了我租的那間破房子。我進屋第一件事情就是檢查房間裏麵有沒有別人居住的痕跡,廚房裏有沒來得及洗的打過雞蛋的碗,冰箱裏有些許的剩菜,我笑了。

“天助我也,我媽媽沒有住在蘇罙家,她還住在我家裏的,你看,這個碗就是證明……”言默鄙視的看著我。

“別和我玩名偵探柯南的劇情,你直接說你是不是肯定伯母沒有住在蘇罙家,我看他們關係倒是好得很,還有這個碗又是怎麽證明了?”言默涼颼颼的,不置可否。

“我媽媽早上會用雞蛋加蜂蜜做麵膜的,這個就是證明,我媽媽一定住在我家。”我斬釘截鐵。

等待的時光總是漫長的,剩下的事情就是收拾好行李默默的等待著媽媽的歸來,媽媽也玩得很盡興,直到晚上十點過,才哼著歌兒從外麵開門回來。

我和言默躲在臥室裏聽了很久才確定我媽媽確實是一個人回來的,然後躡手躡腳的走出來,猛地關上了門。

“哪來的流氓小偷,還不給我束手就擒,姑奶奶我可是念過跆拳道的!”媽媽的聲音中氣十足,言默摸著開關啪的打開了燈,我一把撲了上去:“媽,我回來了!”

媽媽定睛一看,沒見著我是假冒的,於是那愉悅的表情瞬間凝固,然後就碼下了臉:“你還好意思回來?”

我連忙閉上了嘴,等待發落。

“你知道不知道你走的時候那一個轟轟烈烈,小言和阿眉差點沒有拆了我這把老骨頭,我說你也忒沒有追求了吧,蘇罙和何小艾抱一抱你就受不了了?怎麽地?現在灰頭土臉的知道回來找媽了?當時不是走得挺瀟灑的麽?”

“媽,我哪兒有灰頭土臉的,我明明是衣錦還鄉。”我嘿嘿笑著。

我媽轉過臉,標準的眼不見心不煩:“你要不是遇著點什麽事了,回來了連燈都不敢開?”

我噎住,瞪著言默,言默見我媽和我鬥了半天的嘴,眼裏盡是看好戲的神奇,見我這樣的目光,又有些不好意思,連忙收起嘴角的笑意,嗓子一嗲就下來了,在言默開口說話之前,我以抖落一身雞皮疙瘩。

“哎喲,我的好伯母,我和小心,那還不是思念你麽?小心在國外工資可高了,比在S罙還高呢,雖然她還是總讓我吃泡麵,還說在家,除了吃伯母做的飯就隻吃泡麵,為了想念伯母,小心的泡麵可是從來沒有斷過啊,你說這對身子骨多不好啊,勸也勸不聽,伯母,我們好餓……”

媽媽不說話,看言默的臉色稍有緩和:“我們這次回來啊,其實我跟你說實話……”言默豎起了手指,豎在唇間,然後他左右看了看,像是防著什麽隔牆有耳似的,湊近我媽媽:“我們這次是翹班回來的,要被老板罵的,我們是特地回來接伯母,我們一起出去旅遊的……”

我媽媽聽到這裏,緊緊蹙起了眉:“翹班?旅遊?”然後她退離言默三步之外,朝著我河東獅吼:“郝小心你活不耐煩了對吧?什麽?翹班旅遊?你當公司是你家開的?你就等著被炒魷魚吃自己吧……”

言默扶住了媽媽的肩膀:“伯母啊,伯母,您聽我說,我們這次的旅行,並不會被炒魷魚,我們有老總的秘密郵件,就跟當年的密旨是一個道理的,我們這樣瞞過世人的眼光,為的是要調查出某些真相的說……”

媽媽喜歡聽故事,瞬間就被帶起了情緒:“怎麽說?”

“Lyin,媽媽知道吧?”咦?言默什麽時候開始從伯母變成了媽媽?我抹汗。套近乎的強中之手。

“知道的,很有名的建築公司。”媽媽聲音很淡,裏麵隱隱藏著關心。

“小心現在就是在那兒工作,然後Lyin要來中國發展,所以先派人來打探情況的,所以說啊,伯母您也甭生氣,放以前我和小心還是欽差呢……”言默開始恬不知恥了。

“所以我們趁著這個機會,也接您去各處走走,看看各地的風情。讓小心不耽誤工作的同時,也盡盡孝道……”

言默是律師,想象力也不錯,我暗讚,媽媽當然想得多,但是在短時間內也不容易看出破綻,天時地利人和,破天荒的,也居然把媽媽給糊弄過去了。高高興興的收拾好了東西和我們一起前往下一個地點。

媽媽希望回老家看看,據說順便去拜祭一下我爹,我從來不知道我爹原來還有地兒可以拜祭,不禁來了興趣,一行人風風火火的,就前往了B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