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好位置,戴好隱形眼鏡,安然地呆在酒店門口等著兩位大牌級的人物的到來。蘇罙這次過來隻是為了和Lyin合作的事兒吧,與我無關。我也訝異自己的冷漠。漫不經心地握著手機,一邊回短信一邊邪惡的笑。言默那廝早就放短信過來問什麽時候帶飯回去。我回他,馬上,馬上就回了。心裏還能樂嗬嗬的琢磨著,餓昏你丫的。

許陌枕的車剛停下,我收起手機連忙上前:“蘇總,許總監,飯菜已經點好了。請跟我來。”我轉頭踩著高跟鞋準備引著他們走進酒店。手卻忽然被人提了一把:“小心階梯,眼鏡都忘了帶,不知道腦袋裏麵裝了些什麽。”

蘇罙十分自然的將我帶離階梯,然後放開我的手,很紳士的舉動,用隻有我能聽見的聲音低低責怪我,他不知道我已經配好了另外一副眼鏡,我忽然喉頭發緊。“謝謝蘇總,不好意思。請跟我來。”麵對蘇罙,我還是不能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吧。

我仰起臉,微微朝著蘇罙有禮貌的一笑。不經意間還是發現蘇罙瘦了,下巴尖了很多,眼圈下麵一團陰影,雖然這樣看起來是很棱角分明,但是稍稍胖一點看起來比較有人氣,本來就碼著一張閻羅臉,再瘦就人不像人了。

兩人被我引進VIP雅間,剛剛坐下,我盡心盡力的準備好了酒杯,計劃著意思性陪著他們喝幾杯,還緊攥著合同隨時檢查著裏麵的條條款款,以防在特定的時候,對方一把拿出來讓我們就不明不白的簽了。這邊兒還沒開始。電話便鬼哭狼嚎的叫了起來,我手忙腳亂,連忙接起電話:“喂,您好。”

“郝小心你個騙子,為什麽還沒有回來,我沒有吃飯我餓我餓我餓啊,你快點回來做飯,工資我給你。”言默在電話那邊嚎叫。

我額角抽搐,“我現在很忙,再吼就去死吧你。”兩道疑惑的視線同時掃來,我連忙掛了電話。揮揮手,諂媚的笑著:“沒事兒,打錯了。”

吃飯間,電話響個不停,我尷尬望了望許陌枕,今天我一直都在製造麻煩,早上遲到,還認錯了人,然後電話這樣瘋狂響著影響公事,許陌枕這個新上司很有心計的凝視著我,並且嘴角含笑。

一旁的蘇罙突然發話,“接電話……”

許陌枕一聽蘇罙表態,也立馬附和,“小心要是家裏真的有事的話就先回去吧。”畢竟現在S罙是客,許陌枕很給麵子的將決定權交予了蘇罙。

我如獲大赦,做作的表現出其實在心裏小小掙紮了一陣,才從座位上矜持的站起,“好的,對不起,家裏確實是出了點事,許總監你放心,假條我回來就補上,我這就回去,有什麽事情給我打電話啊。”

許陌枕微微笑著點頭:“好的,快去吧。”

我一出門就挽起了袖子,磨刀霍霍向言默,路過超市的時候還很有心的買了一桶泡麵。早上因為言默那廝的我沒吃上早飯,後來又因為這廝,沒吃上午飯。是該買袋泡麵充充饑的。

回到家我剛把鑰匙塞進鑰匙孔,門就被飛快的打開了:“我說小心你有必要這麽慢麽?有沒有買牛肉?有沒有買可樂……”

當他看見我手上除了提著的泡麵之外再看不到別的東西時,終於慘叫出聲:“小心你嫌棄我,你竟然讓我吃垃圾……”

“誰說要給你吃?我沒有吃午飯,我買來自己吃的好不好。”我哼著歌兒走向廚房,滿足地煮起了泡麵。滿室飄香。奸計得逞。我偷偷看了一眼言默的表情,更是得瑟了。

“小心,我吃什麽?”言默眼裏閃閃發光,看著我的時候就差倆大眼睛變成小桃心了。我聳聳肩:“想吃什麽不知道去買麽?”

“小心,你也不準吃那個!”言默故意找茬。我無視他。一心一意滿足的看著我的麵。

“蘇罙來瑞士了。”言默忽然很有心計的說,我一愣,然後像被點了穴道一樣生生看著言默奸笑著端走我的泡麵,卻沒有伸手去搶。今天的蘇罙很奇怪,就像我們什麽也沒有發生一樣,今天的許陌枕也很奇怪,總覺得是要發生什麽似的。甚至言默也很奇怪,為何他會忽然來到瑞士?

我抱著一大堆想不通的問題沒趣的轉身,言默將麵吃的撲哧撲哧地響,我撇撇嘴:“跟你的手機一個德行,發出的聲音古古怪怪的。”

“總比某人無緣無故拿我出氣好。”言默頭也不抬,將他所謂的垃圾吃得津津有味。我失魂落魄的坐在他身旁考慮著蘇罙的事情,他在一旁警惕的看著我,生怕我一個動作,就撲向他搶他那碗被我煮得慘不忍睹的泡麵。撲哧撲哧吸得很歡。

我琢磨的看著他,你說這人咋就這麽沒心沒肺呢?沒看見我在這邊傷春悲秋心裏揪著痛不抑止麽?我捧著臉,做抑鬱狀。言默吃完麵,見我還在沙發上打坐,朝我擠擠眼睛,勾了勾手指。

“郝小心,你還在想著蘇罙?”我半睜著眼睛看了言默一眼沒有說話,接著走神去了。

“郝小心,蘇罙不會來的你放心,他這次來瑞士是奔著公事來的,我打賭他絕對連見都不會敢來見你。”我皺了皺鼻子。

“為什麽?”無意識的,就問出了口。

“蘇罙要顧慮的東西很多。”言默一句話概括,我無語。

“你和蘇罙是一起來的?”言默也腆著身子擠在沙發上,還大有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我轉過臉,很嚴肅的看他。

“不啊,我是知道蘇罙會過來,所以先他一步過來的。”

“為什麽?”

“因為我不放心你唄,你那小樣兒我還不知道你,知道蘇罙來了鐵定眼巴巴的看著希望他能回來找你……”言默知趣的閉上了嘴,連我自己也感受到了,在那一刻,我身上散發出來的戾氣。

“言默,我和蘇罙,什麽都不會存在了。”在蘇罙麵前,或許會難過會惋惜,也會為他擔憂,也會偶爾的,被他左右了我的情緒,但是我是真的不那麽在意他所有相關的一切了,我將一切淡化,把一切都交給時間。

言默在那一刻愣了一愣,然後就笑開了,“我就等著你說這樣的話。然後我就可以安心住在你家不怕蘇罙來捉我回國了。哈哈……”言默的怪笑聲無比刺耳。

被耍了?我臉被憋得通紅,終於在言默的奸笑中爆發,“賠老娘泡麵!”我怒吼。最後以言默被我趕到樓下便利店買了各式各樣的泡麵,放在冰箱裏,並且在泡麵裏麵打了雞蛋以示歉疚。

吃飽喝足之後,準備上^床睡覺的我忽然發現床腳有一異物,我哆嗦著身子,爆發出驚人的吼聲,“言默,你給我滾出來……”

言默那廝拖著錦裏留在這裏的那雙,不知道哪裏買來的大草莓拖鞋出現在我門口:“怎麽?”

我食指與拇指間拈著一方某灰色的三角東東,眼含殺氣,臉色複雜:“這是什麽?”

言默抬起手,捂住了臉:“小心你太壞了,我的小褲褲怎麽在你這裏,我找了好久了呢!”那廝做作的一邊捂住眼睛一邊張開兩隻手指,做扭捏狀。

我怒:“我也想知道這個東西為什麽會在我這裏。”我想我的眼睛能噴火的話,言默絕對已經變成烤乳豬了……

他右手支頭:“難道是上午補美容覺的時候忘了拿走?”

我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瞪大眼睛:“上午睡覺?在這裏?趁我走了後?”我覺得我可憐的肺裏麵,有顆不定時炸彈,言默點頭的一刻絕對會爆炸。

言默沒有點頭,他搖頭晃腦:“書房的床好硬,小心就琢磨著欺負我,明明小心的床又軟和又暖和,還香香的呢。”言默的笑臉在我眼中無限放大,我忽然有了一種引狼入室的危險感,我朝言默揮揮手。

“拿走你的東西。”我說話已經有氣無力了。

言默抿著笑接過某灰色東東,然後我抬起腳,猛地踹他。“老虎不發威,你還真以為你是武鬆了,老娘縱容你你就以為老娘是隻隻會搖尾巴的貓了?”我罵罵咧咧。

“小心,搖尾巴的是狗,還有,你踹的我好疼……”他蹲下身。我看著蹲在地上的言默,盤算著和這樣一個禍害共處一室真的理智麽?

我作勢還要再打,言默立馬蹦躂了起來,估計是彈跳得太迅速,言默臉色忽然蒼白,晃蕩了兩下,我反射性的扶了他一把:“喂,你可以讓人省省心麽?”

言默靠著我:“沒事,沒事,一時頭暈。”這樣語氣說話的言默,讓人極其不習慣,他看起來很不舒服的樣子。我拍拍他的背,“沒事兒吧?”

好一陣子他都沒說話,我不禁心裏發虛:“真的沒事麽?言默你別嚇我啊……”

言默轉過頭,一個大大的微笑:“小心在關心我哦,我沒事你放心吧,我去臥室收拾東西……”

言默走得很快,但是我還是捕捉到了他臉上,一閃而過的逃也似的倉促,和不易察覺的傷感,言默的表情裏怎麽會有傷感,我拍拍自己抽風的腦袋,絕對是和言默呆久了自己也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