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48.包子

洛如一再次醒來，發現是在洛程雲的房間內。他坐起身，頭腦還處於模糊狀態。惺忪的睡眼，適應了下周圍昏黃的燭火光線，才慢慢的下榻。

“我又睡著了？”倒下的那一刻記憶，聚攏到腦中，他本想趁機抱的‘美人’，哪知，就在那一刻，身上就像圍繞著一群瞌睡蟲，渾身無力，雙眼無神，什麽都不想做，隻想睡下去。

“有些不對勁呢。”他從蒙府睡醒出來，三個時辰都不到，怎麽可能犯困了。突然，不安的內心，多了一絲說不清的預兆，仿佛哪一天，他已經沒有白天與黑夜之分。

“你醒了。”核算完賬單的洛程雲，提著燈籠，有些疲倦的推開門扉，看到屋內醒來的人，心中安心了不好，走了進來，“你要再不醒，我就準備去請大夫，幫你全身檢查一下。哪有人睡了兩天兩夜都不醒的。”

“兩天兩夜！”洛如一驚呆住，他睡下的時間，遠遠超過他清醒的時間。普通的犯困，會是他這樣嗎？洛如一異想天開，自己會不會長眠不起？隨後，他否定了這種荒誕的想法。

“別站著了，先去梳洗一下，雖然是半夜，估計你也睡不著。我去廚房看看，有沒有吃的，先拿點給你。”洛程雲打起精神，提著燈籠，轉了出去。

洛如一梳洗完畢，等了會，見洛程雲還未回來，生怕出了什麽事，轉而出了門。

到了廚房，裏麵透著微弱的光亮，洛如一大步踏了進去，卻見一名穿著上好綢緞的男子，捋著袖子，露出一雙白玉般的手臂，站在桌子前，使力的揉搓著一團白麵。

“爹，你在做什麽。”洛如一上去，一把拉過洛程雲，看著他俊美無儔的臉上，沾了幾撮不相符合的麵粉。

“廚房已經沒有吃的，現在找廚娘做，太晚了。如一，你再等等，我看廚娘們做過包子，很容易學。我會用最快的時間把包子做好。”睡了兩天都沒有吃東西，如一一定餓壞了，才迫不及待的趕過來。

心裏暖暖的，洛小人要為他親手做包子，這是他以前，怎麽想，也想不到的事。同時，有些心疼，洛小人的雙手隻管執筆，經商，怎麽做得來這些粗活。指尖佛上，輕柔的擦試掉臉頰上的白色，說，“爹，我們一起做。”

“啊。”洛程雲擔憂的望著淩亂的桌麵上，兩人一起做，會不會很礙手。

“你隻是看過別人做包子，沒有實踐，如一來教你。”

洛如一把猶豫的洛程雲推到桌麵前，從身後穿過他的腰身，握住洛程雲的雙手，去取白麵，手把手的教道：“我們先拿一小塊麵團，要小心的，溫柔的用雙手搓幾下，等它變成圓溜溜的小丸子，掌心一合，壓一下.......”

這畫麵好詭異。

洛程雲一邊順著洛如一的指導，手上做著同等的動作，一邊胡思亂想。不是他不夠專心，而是專心不起來，被人曖昧的摟著，聽著耳邊吹氣般，放低的聲音，瘙得他渾身不舒服。可後麵的人，卻真真實實，毫無雜念，認真的教他做著小包子。

這個兒子，生來就是克他的。洛程雲認定了這個事實。

包子完工後。

“爹，你看，我們做的愛心小包子，是不是很漂亮。”蒸完包子，洛如一拿開小蒸籠的蓋子，獻寶一樣，孩子氣的問。

什麽愛心小包子，洛程雲惡寒的望了一眼那所謂的小包子，是兩個小包子互黏在一起，炫耀的擺放在大禍的蒸籠上，生怕別人不知道它們是一對似的。

看了就沒有想吃的欲望，讓人有種拆散情人的負罪感。

洛如一不在意，小心的捧起一對可愛的小包子，熱氣騰騰的，他吹了幾口氣，感覺掌心上的包子不會燙傷人，才小心的撕了一半給洛程雲。“爹，就算你不想吃，看在我也有做包子的份上，就當著是如一做給你，孝敬你的，你一定要吃。”

還是很惡寒，洛程雲拿著小包子，不情不願的隨著洛如一，坐在門檻上，一邊看著夜空上圓潤的月色，一邊啃包子......

“我們認識很久了呢，好奇妙。”洛如一突然冒出不著邊際的話。

“算上前世，是很久了。”

“我，曉晴，還有你，都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不過，你是有錢的少爺，我是平民，注定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們因為愛上同一個人，成為了情敵。現在想來，都覺得不可思議。當初，我要是能夠接受男人，愛上你，我們三個，如今都應該幸福的生活在斯啟國。”

洛程雲笑了下，想象那樣的結局，個個皆大歡喜，如果可以的話，可現實，還是很殘酷。“莫亦愛上我，我也未必會接受前世的你，結果，都一樣。”

“為什麽？”為什麽洛小人不能接受莫亦？

“因為.......”莫亦始終是外人，又是同性，多年商場上的周旋，他已經無法把自己的信任、感情統統拋給沒有保障的外人，他無法用自己的一生來做賭注，一旦受到背叛，就是萬劫不複。如一不一樣，他身上流著他的血，是他最親的人，也是唯一可以值得信任，必須放上感情的人，就算最後被傷，始終，他是自己的兒子，有著無法脫離的關係存在，失去的，隻有感情。

種種想來，洛程雲悲哀的發現，自己命中注定，是要愛上自己的兒子。

“因為什麽？”沒有等到下文，洛如一很不滿的問。

咬了咬唇，洛程雲抬頭望著披了一層美麗月華的圓月，好像給了他無窮的力量，才鼓足勇氣，“莫亦歸莫亦，如一是如一。我隻愛那個，叫做‘洛如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