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語考試的日子終於來臨,大家都冰涼的手裏拽著一個筆袋最後還把手伸進袖子裏去了。大家陸陸續續地直接進入了考場。這樣的英語考試很重要,也很嚴格,很多的規章製度都需要大家遵守。一般一個偌大的教室裏隻有二三十個學生。兩兩之間相隔很遠,作弊,談何容易。不過這樣的目的就是為了不讓作弊,所以,作弊,直接拉倒。

揚聲器裏一直都放著和考試有關的任何廢話,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誰去搭理它,包括老師。交頭接耳是不可能的了,不僅兩個人之間相隔很遠,連人幾乎也不怎麽認識。

趙岩捧著寒冷的手將筆袋甩在桌子上,然後就一個勁兒地用嘴吹著手。感覺到這寒冷的空氣像是要吃掉這些人一樣,恨不能直接將所有人的手腳直接凍結了。趙岩心語,待會兒要怎麽寫字,教室裏連個空調都沒有,寫出來的字和那些道士畫的符估計很相似。

高美這時候走進教室裏來,趙岩開始一陣驚喜,像是見著了王母娘娘還是見著了太陽神,可以讓自己暖和一陣。不過進了教室以後,所有人都必須停止講話。趙岩眼看著高美從進教室到坐下來,和自己毅然地相隔很遠,都不確定高美到底看見了自己沒有。

自己是不是好久沒有看到高美了,再次見到的時候居然會那麽親切,這種感覺是怎麽產生的?趙岩自己都覺著奇怪。趙岩和高美有些課其實一樣的,但是高美經常都不來上課,逃課率特別的高,這和曾經看到的那個表麵深受老師同學喜歡的高美全然不同。

鈴聲響了,趙岩也清醒過來,所有考生全麵進入考試。

正在答題的時候,趙岩的筆尖突然不出水了,這種關鍵時刻,怎能臨陣逃脫。趙岩寫了好幾次都沒有出水,趙岩取出筆芯一看,怎麽可能,筆芯居然沒有墨了。自己不是剛買的一支嗎,什麽時候趕光速了。趙岩一著急不知道怎麽辦就四處瞅了瞅。借筆的人還沒有找著,居然被老師盯上了。監考老師一步一步地朝著趙岩走過來,說考試期間不能東張西望。趙岩都急得快哭了,說自己的筆已經不出墨了。

監考老師把趙岩的筆拿起來仔細地瞧了瞧,的確是不出墨。

“你沒有其他的筆了嗎?”

“我以為反正不會寫的很多就沒有多帶,誰知道?我明明檢查好了的,這支筆是我剛買的。”趙岩說完,又因為緊張,再者考試真的很重要,趙岩的淚水破眼而出。

監考老師和趙岩的對話引起了教室裏的其他人的注意,另一位老師極力要求大家專心答題。當高美看見那是趙岩的時候,高美毅然決然地站起來說老師,我還有一支筆可以借給她。

監考老師說你做題吧,我有帶筆,我可以借給她。

高美也明白,這樣的考試在這樣的行為是不允許的,哪怕是正規的善意的行為,老師也是為了以防萬一。當看到老師有遞給趙岩一支筆的時候,高美坐下來繼續答題。趙岩也安靜下來繼續答題,已經錯過了很多的時間,自己得趕緊。

兩個小時的時間在平時來講不算什麽,一旦被列入考試時間那還真是寸光陰寸金哪。筆尖飛快地在考卷上答題紙上亂跑,和草原上那些不馴的野馬一樣,毫無規次章法。

鈴聲再一次響起,考試結束,所有人交卷。交卷的時候,高美看見了趙岩,朝著趙岩笑了笑,很安靜溫柔表麵不帶任何邪惡的笑。趙岩也回過去了一笑。隨後兩人一起走出考場。

像多年不見的老朋友,在考場邂逅,總得敘敘舊。趙岩對剛才的事情表示感謝,高美說其實自己也沒有做什麽,不用感謝的。

自從高美離開之後,趙岩和高美就再沒有像今天這樣近距離過。而且對高美當時的突然離開,趙岩現在都不清不楚,總之琢磨不明白。

趙岩可以很清楚地感覺到,高美和以前已經不一樣了,現在更幹淨了。如今雖是在一所學校,可是兩人見麵的機會基本是鮮有。宿舍就隔得很遠。高美說自己一個人住,而且經常回家。趙岩知道,高美是當初自己四個人當中離家最近的,她會經常回家也不是怪事。

“我很好奇有些事情,你介不介意聽一下?”

高美估計趙岩會說以前的事情,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笑笑道問吧,沒事兒。

趙岩看見高美猶豫中帶著幹脆就還是一口一堆地出來。“你當初怎麽一下子病了那麽久,而且你家離這兒還是很近的,怎麽都不通知你的父母呢?還有你為什麽一場病之後沒有多久就離開了?而且你……不喜歡周力彥了嗎?”

高美很淡然地笑笑,“我以前不是個好人,所以經曆過一些不好的事情。所以我們以前的矛盾還是有的,不過在我生病期間你還是那麽無微不至地照顧我,我很感激。不過我現在應該算是個好人了,我不會像以前一樣做一些蠢事,有一些愚蠢的想法。至於你說的周力彥,可能我心裏已經沒有感覺了。配不上他的時候,就幾乎什麽都不想不爭了。”

“你怎麽了?”

高美搖搖頭,“趙岩,你是個好人,我沒有想過要專門地報答你,但是一旦我遇上了,我肯定會幫助你。”

“為什麽?就因為我是個好人?”趙岩不屑地一笑,“我才不是什麽好人呢,我的敵人多了去了。”

“怎麽回事?”

“我和陳姍姍正在冷戰,張杉也不是那麽熟了,現在我隻有和陳麗一起。”

“說到陳姍姍,我那天看見她了,在足球場,好像還有周力彥,當時周力彥正在為她披上外衣。我已經不感興趣這一切了,所以我也沒有多看。陳姍姍是不是周力彥的女朋友?”

趙岩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陳姍姍是很喜歡周力彥來著。張杉,我也不清楚,你們倆好像都變了,都對周力彥不感興趣了一樣。”

和高美聊完之後,趙岩基本上確信了周力彥和陳姍姍還是有一定關係的,不然陳姍姍也不會天天都將周力彥的衣服掛在那麽顯眼的地方。趙岩突然心裏很想罵周力彥,自己口口聲聲說喜歡自己,為什麽轉眼間就和自己身邊的人好上了。

考完試本來大家都如釋重負,輕鬆自如,可是趙岩卻聽到了這麽些晴天霹靂的消息。趙岩一點也不開心,一點也不害怕,陳姍姍應該再也不會責怪自己,憎恨自己,她想得到的她已經得到了。自己不再會因為周力彥而產生很多情敵,自己可以很開心安全地為自己生活了。

晚上的時候,趙岩沒有叫陳麗陪著自己,也沒有呆在寢室。自己一個人去了校園,找一個可以發泄的棲息地。形單影隻地出沒在校園,在寒冷的天這樣的場景是少有的。夜幕降臨,氣溫急劇下降。趙岩依然不想勸慰自己回到寢室裏去。

足球場上,空無一人,隻有幾顆泛黃的路燈陪著自己。趙岩沿著石梯坐下來,沒有忍住,眼淚滾燙地流了出來。在幾百米之外才能看見依稀人影的足球場,趙岩哭得越來越大聲。太久被壓抑著的淚水,今天一傾而盡。趙岩此時的腦海裏一直罵著周力彥你個死人,你憑什麽在向我告白之後沒多久就和別人好上了,而且那還是你的好朋友,禽獸,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你連兔子都不如。

一個人的夜晚,一個人的足球場,一個人在這裏嚎啕大哭,也就隻為了一個人。

趙岩回到寢室的時候差不多很晚了,陳姍姍在自己的電腦上劈裏啪啦地敲打著鍵盤,張杉也守在電腦旁玩什麽。趙岩一臉苦相地走進寢室。陳姍姍自然是不會回頭過來看一下自己,張杉看過來的時候,趙岩毅然地低下頭去默默地走到自己的桌子麵前。

“趙岩,今天的考試怎麽樣?”張杉問趙岩話的時候沒有看著趙岩,趙岩吐出兩個字一般。張杉也說自己考得一般,而且還說自己正在做題的時候,筆居然沒有墨了,那可是自己剛買的筆啊。

趙岩一聽,很沮喪地說我也是,還好老師給了我一支筆。趙岩根本就沒有心情和張杉多說話,自己哭得太累就隻想上床睡覺去。趙岩說你慢慢玩吧,我睡覺去了。

趙岩的語氣很正常,聲音也沒有問題。張杉轉過頭來看趙岩的時候趙岩已經轉過身爬上床去。張杉問你沒事吧。趙岩搖搖頭,也不知道張杉到底有沒有盯著自己看到。

越過周力彥那件大衣的時候,趙岩頓時覺著心裏一陣惡心。沒有管那麽多,自己也不想管那麽多,爬上床之後,閉上眼睛,直接進入熟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