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高美生病期間趙岩和陳姍姍為高美倒水送藥之後,張杉和兩個人的感情也就開始淡化。張杉基本上不直接找兩人說話。趙岩和陳姍姍自然也是感覺到這其中的問題,可是能怎麽辦呢?張杉越來越古怪的脾氣讓趙岩和陳姍姍最初對高美一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事兒都不會將這張紙捅破。不過也正是這件事情之後,高美的沉默被趙岩注意到。趙岩對高美仍然是心存芥蒂,尤其是高美越來越不怎麽說話。所以,表麵上依舊很冷淡。

高美離開之後張杉回來的時候很不高興的一張臉問著趙岩說為何要幫助高美搬東西。其實本來就很久沒有過語言了,突然間問這些話有一種廢話的樣子。或許是張杉真的咽不下那一口氣便直接回來跟兩人當麵對峙。

趙岩一向都出於好心去幫助人的。趙岩說反正高美都走了,有同學送她免得她的父母丟掉了臉麵。

可是她是你的仇人,你不知道你受到高美給予你的傷害了嗎?你的頭才愈合多久,你就開始幫助她?你真是大善人,活雷鋒,活菩薩啊。

張杉你怎麽了,我幫助別人是我的事情,我又沒有叫你幫她,你幹嘛跟我過不去。

你幫助她就說明你們倆是朋友,你有聽說過仇人的朋友是朋友的嗎?

陳姍姍看見一陣陣的火藥味兒上來侵襲,趕緊得撲滅了它。陳姍姍拉住趙岩,然後對張杉說張杉你可能太過敏感了,趙岩和我隻是去幫高美搬東西而已,還沒有達到朋友的地步。陳姍姍知道近來自己和張杉的語言溝通也甚少,可朋友的關係必定是存在的。

“隻是搬東西?她生病等等時候你的頭都還沒有痊愈你就去幫她倒水送藥,這些都不算的嗎?不管怎樣,你們既然幫了,那就是跟我過不去。”

“張杉你吃錯藥了,就算是陌生人,我們也寧願伸出援助之手送去幫助,為何對一個我們基本上快要相處了一年的室友那麽苛刻。高美已經走了,你還要計較這些做什麽?”

“就是因為高美不是陌生人,她是我們的公敵。日本鬼子侵略中國的時候,所有當時幫助日本人的中國人都是被稱作漢奸的。你們倆想想,你們現在和漢奸有什麽區別?”

陳姍姍一聽張杉說自己和趙岩是漢奸,就上氣不接下氣,“張杉,我真是沒有想到,之前我們這麽好的關係。我們幫助一小下高美你就不跟我和趙岩說話,現在你居然直接說我們是漢奸?有時候我真的在想,你和高美有什麽區別?”

“我和高美?有什麽區別?陳姍姍,別以為我一直不怎麽說你你就可以對我這麽大吼大鬧……”

“算了。”趙岩掙開陳姍姍,把分貝提高到極點,“為什麽?為什麽我們所有人都不能好好地相處。為什麽我們生活在一起總避免不了吵吵鬧鬧?高美已經走了,為什麽我們還要對她的行為耿耿在心?為什麽我們就不能原諒一個已經離開了我們的人?為什麽我們曾經是一條戰線的人現在也要起內訌?張杉,你最近是怎麽了?陳姍姍或許說得沒有錯,你真的越來越像高美了。高美對周力彥告白的時候說的一句話,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而那天在病房裏你也重複過類似的話。”

“你少跟我提周力彥,周力彥還由不得你來說。”

“我偏要說,我不想再呆在一個滿是報複滿是仇恨滿是憤怒的環境裏。高美可能是由於從小嬌慣養成了不良好的習慣,既然她退出了,我們就不去追究了吧。你呢,剛來的時候你可真的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兒。張杉,你不能為了一個男生,毀了我們三個人的友誼。”

“怎麽叫我為了一個男生毀了我們三個人的友誼?是我嗎?”

“是,是你。我們和高美是有過節,但是那都完全是因為高美自己造成的。她嘴巴不幹淨,手腳不幹淨,心狠手辣,心腸歹毒,目中無人。但是你呢,你喜歡周力彥,你討厭有別的女孩子喜歡他,你更加嫉恨周力彥喜歡的女孩子。你和高美吵架,不是每一次我們倆都會參與的。高美生病了,沒人照顧她我們照顧一下她怎麽了?可是就那麽一點點的關心她,就使成這樣兒了。你說還有什麽原因使我們的關係破裂的?”

“我不和你們倆吵了,我終於也知道你們是怎樣看待我的。我們大路朝天各走半邊,你們走你們的陽關道,我過我的奈何橋。既然你們都說破裂了,要再補回來,估計也沒有那個必要了。

和張杉吵架之後,趙岩就開始有點後悔自己當初所說的話,自己不應該那樣去懷疑張杉,可能張杉什麽都沒有想,什麽也沒有做,隻是自己和陳姍姍太過敏感了。

跟趙岩還有陳姍姍鬧過架之後的張杉第二天基本上都也不回宿舍了,和之前的高美一樣。除了吃午飯過後回來睡午覺還有就是晚上回來睡覺。趙岩沒有辦法,跟陳姍姍說這件事情總要解決的吧,三個人都那麽久了,關係也不容易。陳姍姍也不知道,認為可能是真的自己和趙岩之前傷著張杉的心了。趙岩說可是如果我們真的是傷著她的心了,那麽她在自己麵前跟周力彥說的話算是怎麽回事啊?

“就那天周力彥有沒有對你說什麽或者是暗含了些什麽話?”

“啊?暗含了些什麽?”陳姍姍的問話,讓時隔太久的趙岩不太想的起來些什麽。可轉而眼睛一亮大叫“你不說我都忘了,周力彥那天怪怪的,說叫我什麽能不能不要生活在危險的地方。我這不是有你嗎,哪裏危險了。”

“就這些?”

“是啊。他可能是覺著之前高美在寢室的時候很恐怖,所以勸我來著。姍姍,你在那兒的話,他也會勸你的。”趙岩沒頭沒腦,忘記了張杉的事情。

接下裏的很長一段時間陳麗也沒有和趙岩一起,陳麗說自己很忙。趙岩當然是知道陳麗忙什麽。大學裏總不能糊糊塗塗地過去,更何況像陳麗這種家庭條件並非很好的人。有些事情必須做,有些證書必須考,能多學一點東西那是再好不過。所以陳麗幾乎每天都泡在圖書館裏麵。趙岩不是那麽愛學習的人,而且自己要是像陳麗一樣每天都呆在圖書館裏,那自己還不如呆在一個危險的地方,至少自己不會被悶死。

接下裏又是快要期末。恍恍惚惚大半年,一夜回到高考前。這是大學學生的心聲。每一次在大半個學期瀟灑之後,總有老師來真的時候,所以期末考試不得不重視。可是心都走遠了,哪裏又那麽容易收斂。心聲歸心聲,想玩的心情同樣也跟著失去,召喚不回來了。

“陳姍姍,我們去K歌吧,每天一睜開眼睛就是無數的漢字加上無數的英文,我真的是一個頭,四個大。”

“你不怕掛科啊?這學期的課程很難的,再怎麽著也收斂一下吧。”

“可是我看不進去我就隻會玩,我還不如玩夠了再看。”

“你去吧,我不想去,我不想掛科,補回來一科很難的。”

“我一個人怎麽去啊。”

“你可以找陳麗啊,或者你可以找周力彥,他肯定會去的。”

“得,周力彥,我和他很熟嗎?為什麽每次都可以遇上他,要不就是你們每次都提及他。我是他仇人還是他情人啊?”

“如果我去,我一定會叫上他的。”趙岩很驚訝地看著陳姍姍,又像是獲得了新聞,又像是在提醒陳姍姍不要這樣做,“放心吧,我和周力彥是朋友,叫他一起有什麽不對?”

“不是我說的有什麽不對,而是……”趙岩用手指著張杉的位置,“我們還是少說為妙,有些人我真的感覺,惹不起的。要不我們叫上張杉一起吧,我真覺得我們還是和好如初最好。”

“叫上周力彥,又叫上她,趙岩你腦子沒病吧,這不是很明顯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我知道,那萬一沒準兒有新收獲呢?”

那天晚上趙岩和陳姍姍還是去了學校附近的一家KTV,因為是準備期末,那裏麵的人很少,連老板看到趙岩幾個人就像是見到了活菩薩。趙岩都在感歎,我的天哪,你們是有多久沒有見過大活人了。

一同去的有周力彥,當然也有張杉,還有楊凱威和劉程華。陳姍姍最先叫上的周力彥,說是又要回家了,還不如回家前一起聚聚。然後陳姍姍說把楊凱威和劉程華也叫上,畢竟自己都還算是朋友,如果能夠冰釋前嫌,化解以前的一些不開心那再好不過。本來也叫上了徐野的,徐野卻說自己考試都忙得不可開交,哪裏還有閑心去K歌啊。最後叫上了張杉,趙岩和陳姍姍想的,雖然周力彥在場可能難免不了尷尬,可是也或許真的是自己多慮了。張杉喜歡周力彥她本人是沒有錯的,自己這樣子懷疑她的確不對。張杉聽說有叫上周力彥,也沒有故作推辭就直接索性答應。之後,三個男生三個女生就圍在了KTV的門口。

趙岩一進去就如同餓了五十天的餓狼,一口氣點了不知道多少首歌。然後扔給陳姍姍一句話你去點吧,我開唱了。在KTV裏麵,趙岩一下子從平時一個很普通文靜的女孩兒衍變成了女中豪傑,個性爽朗。該喝酒的時候喝酒,該唱歌的時候唱歌,自己幹自己的,根本不管別人的想法。而且唱的歌也的確欠揍得不得了。當初紅遍一時的各種神曲各種唱,對了,那其實不叫唱,就是一個吼。連《青藏高原》這種不是常人能夠唱出來的,趙岩居然在眾人麵前破嗓子吼了出來,而且還邊唱邊喝酒。楊凱威和劉程華看見趙岩這麽豪邁,就端起來就被說趙岩唱歌這麽了得,酒量也這麽不錯,肺活量真的不賴啊,在下佩服佩服。

趙岩說不用佩服,不就是吼歌兒嘛。我一直都認為KTV不是個唱歌的地方,而是個瘋子呆的地方。一首歌在瘋子口中是怎麽出來的嗎,那就是吼出來的。趙岩說完,沒有想到還一口氣直接灌下去了一杯酒。然後又對楊凱威和劉程華說,你們也來唱,也來吼啊,就這樣坐著,多沒有意思啊。

劉程華說可是我真的不是唱歌的料子,我還是不要出醜了。

怕什麽呀,你問問,這裏有誰的唱功比較好啊,還不都是一群瘋子。

周力彥的嗓子好,他唱歌真的好聽。楊凱威說。

楊凱威顯然是不知道張杉對周力彥有意思,在張杉麵前要周力彥為了趙岩獻唱,張杉肯定是不同意。於是張杉還真的站起身來,說趙岩其實我的唱功也不錯的。

趙岩或許是酒灌下去太過急過多,頭已經是眩暈的。說就你張杉,跟你同寢室都快一年了,就你每天都在寢室裏盯著各種帥哥看,也沒有聽見你唱過一首歌啊,不過回想起來,你很久都沒有在寢室裏花癡般地盯著你那些當紅的帥哥了,怎麽,盯上自己麵前的帥哥了?

張杉從周力彥的旁邊走到趙岩身邊,賭什麽,如果我真的唱得好,大家都認可的話,你再喝一瓶酒怎麽樣?

趙岩很不屑地說就這酒,再來十瓶對我來說都不在話下,要是你輸了怎麽辦?

張杉胸有成竹地說我不會輸的。如果我真的輸了,任你隨便懲罰。

趙岩一隻杯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爽快,如果你輸了,你不能喜歡他,周力彥。

這一說倒是沒有什麽,不過真是始料未及,連張杉自己也沒有想到趙岩居然會和自己下這樣的賭注。張杉馬上一種蔑視的眼神在心裏說趙岩你也忒狠毒了一點兒,明知道我喜歡周力彥你還要跟我下這種賭注,即然這樣,你肯定輸定了。張杉最後說,賭就賭,不過這麽重的賭注我要賭你的十瓶酒。

張杉再一次沒有想到,趙岩口中帶著三個字我不怕,然後就跟著倒在了沙發上。

其實最詫異的居然還是陳姍姍和周力彥,陳姍姍真的害怕喝醉酒後的趙岩會說出什麽樣的話來,不出所料,讓張杉不要喜歡周力彥,這不明白著是挑戰嗎?而且趙岩這樣一說,陳姍姍還不知道張杉到底要如何整死趙岩。因為張杉真的變了,徹底地變成了另一個高美,就從剛才的眼神。

讓張杉不要喜歡自己,而且還是趙岩親口吐出來的話,周力彥覺得無比的暖心。可是張杉之前的話忽然的呈現在自己的腦海裏,張杉說如果有人喜歡自己,那就是她的事情。於是周力彥立馬阻止了張杉,說你可不可以別唱了?

“幹嘛,我不唱我就直接認輸了,然後我就不能喜歡你,憑什麽?”

“我這都是為了你好,趙岩喝醉了,這個時候的趙岩像個瘋子,瘋子的話你願意遵守嗎?”

陳姍姍很清楚地聽見周力彥的說話,很不明白為什麽要這麽去形容趙岩。楊凱威和劉程華湊到陳姍姍的身邊問這到底是什麽狀況?陳姍姍一時間找不到話來回答他們的問題就說了句沒看出來周力彥也喝醉了嗎?劉程華頓時覺著很興奮,大叫道周力彥肯定是要表白了,周力彥要跟張杉表白。楊凱威看著也就是那麽回事,所以也跟著劉程華附和。

張杉說你是在關心我嗎?周力彥不說話,張杉又說他們都在說你要跟我表白。周力彥還是沉默不語,不知道怎麽做的他一眼看著陳姍姍,是在求救,可是體內的一切係統都正遭受到破壞,無計可施。

張杉沿著周力彥的眼睛方向看過去,眼神直煞煞地留在陳姍姍的臉上。張杉大概是想了幾秒鍾,轉過頭去。張杉說周力彥你果然有喜歡的人,但是我沒有想到她居然會離我這麽近,而且趙岩應該是喜歡你的吧。說完一杯酒直接流落在陳姍姍的臉上,然後又準備端起一杯酒灑向趙岩。

“張杉你瘋了?你憑什麽潑我?”

劉程華和楊凱威看到這一幕是震驚威懾,這讓他們倆都想到了高美。清醒中的劉程華和楊凱威拉住陳姍姍,另一邊的周力彥也直接拉住張杉。張杉向睡著了的趙岩潑酒未遂。

“我沒有想過要這樣對你,但還你很不幸運,居然周力彥喜歡上了你。知道我對周力彥說過什麽嗎,他應該喜歡誰是他的事,誰喜歡他都是我的事。你們怎麽說我越來越像高美都無所謂,但是扯上和周力彥有關的事情我不願意聽的話,這可不能怪我。這首歌我不唱了,但是並不代表我就輸了。我十瓶酒我會還給趙岩,以後我們就兩清了。”

“張杉,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滿臉都是啤酒的陳姍姍大吼道,唱歌的時候都沒有用到這個分貝,“今天我和趙岩請你來隻是為了向你道歉,但是朋友一場你就真的這麽為了一個周力彥要和我們斷絕嗎?”

“對不起,我一直以來我都知道,二十年以來的我,其實和高美沒有太大的區別,高美笨就笨在,她根本就不分青紅皂白地亂幹蠢事。而我隻會毀滅那些對我不利的事情。”

周力彥慢慢地走在張杉的麵前,一個眼神直煞煞地盯著張杉。過了良久,周力彥又慢慢地吐出幾個字。“張杉,我喜歡誰是我的自由,喜歡我一樣,那也是你的自由。陳姍姍是我的朋友,一個在我麵前傷害我朋友的人換做是你你會喜歡他嗎?放開我,不要妒忌,去尋找真正屬於你的人。”周力彥淡淡的,麵無表情。楊凱威和劉程華都詫異了,心裏直咕嚕他媽的周力彥怎麽有那麽多的女孩子喜歡你?

除了趙岩,所有的人都可以很清楚的看見張杉滾燙流出來的眼淚。劉程華說周力彥你把張杉弄哭了。周力彥很抱歉地說對不起,我不想我的朋友因為我而無辜地受傷。周力彥還說你們倆照顧好張杉,我必須離開才不會讓更多的人受到傷害。然後陳姍姍跟在周力彥的後麵,周力彥背著趙岩,離開了KTV。

周力彥一走之後,張杉又像趙岩一般地開始亂唱亂吼,喝酒,發笑,眼淚灑得到處都是。張杉不肯離開,楊凱威和劉程華又不能不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