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樓主、許念芹、達瓦(3更)
慕若晨戴上了耳麥,他聽見了靳嬈的老家的那邊傳來的聲音。
“媽?”
“嗯,逸凡?”
——慕若晨整個愣住,他明明知道靳逸凡的確是把許念芹禁錮在這裏,但一聽到這樣的一個稱呼,刹那間想起了他六歲的時候的那一天!
同樣的靳逸凡,也是同樣的稱呼了一聲許念芹!許念芹也同樣地回答。那個時候,許念芹聲音婉轉,輕柔。這個時候的許念芹,聲音嘶啞汊。
樓主!是樓主!!
“今天腰還酸嗎?”靳逸凡好像坐下了。
“有點酸,可是精神還好,這一位——”許念芹很警覺,應該是發現了靳逸凡身邊的那個女人朕。
“她叫達瓦,媽,你不認識達瓦了?”靳逸凡好像很驚奇。
“達瓦?”許念芹像是在回憶,然後頹然地歎氣:“我不認識。達瓦,我應該認識你嗎?”
樓主的聲音很冷靜。但是慕若晨和林月晗對視一眼,暗暗吃驚:樓主怎麽可能不認識達瓦?是她親自把達瓦帶來,給慕若晨治耳朵的。
隻聽見那邊達瓦回答:“我也沒有認識你。門主,這一位是?”
達瓦,真的是達瓦的聲音!她居然不認識樓主?
“這位是我的母親,達瓦。她的腰一直都不好,麻煩你幫忙。”靳逸凡清淡的聲音。
“好的。”達瓦好像已經坐下來了。
慕若晨摘下了耳麥,拿出了手機。
靳逸凡的手機震動起來,他看了一下來電顯示,那一個號碼他雖然沒有存在手機上,但是他又怎麽不知道這個是誰呢,他怔愣了一下站起,走到了門邊:“嗯?你好。”
“你好,靳先生。門外快遞。”一個輕快的聲音說道。
“慕若晨,你搞什麽!”靳逸凡聲音裏帶了一點狠,一點慌亂。
“大舅子,搞什麽?我能搞什麽呢?”慕若晨輕笑,帶著更陰森的悚然:“你不覺得你自己在做一件非常非常傷天理的事情嗎?靳逸凡。”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靳逸凡牙齒打顫,他誰都不怕,但是遇上慕若晨他就有發自心底的寒冷。
“不明白?靳逸凡,你去吞並謝氏房地產,我可以理解,的確,媽媽曾經拋棄你。你可以用更加狠辣的方式去報複。可是,麵對養育你的養母,你這樣做,實在是沒人性了。”
慕若晨的話清淡,又像是帶了一把把的冷風利刃,打在了靳逸凡的心窩,他不寒而栗。
“慕若晨,你失去了樓主的信任,馬上就會被洪門驅逐,你有什麽本事要猖獗?”靳逸凡拿出了洪門新任門主的權力來,恐嚇。
慕若晨想不到他居然這樣不經打壓,更是笑得冷寒:“洪門?我怕馬上被拿捏的是你吧?新任的門主。廢話不說——你趕快把樓主交出來!!”
“樓主?你的樓主在荷蘭。”
“是嗎?那我就不客氣了!靳逸凡!”慕若晨按下了電話,即刻,靳逸凡恐慌了。
因為他轉身之間,竟然看不到許念芹和達瓦!
“媽!”靳逸凡低聲喚了一聲。
沒人回答。
“媽媽,達瓦?”靳逸凡走出了房間。
靜,超乎尋常的靜。
靳逸凡難以按壓心裏的惶恐,一貫深邃冷靜地他,手心迅速濕透。
“媽?達瓦?別嚇我。”靳逸凡立在屋中,輕眯了一下眼,小聲再喊了一遍。
沒有任何人回答他。
他從腰間撥出了槍,往屋外走,到了門邊,伸手去拉門的刹那。
周圍突然就亮了起來,是白色的光芒。
如同白晝的瞬間。
他還來不及反應,白色光芒迅速收起,周圍再次陷入了靜謐、黑暗如舊。如果他不是一貫的冷靜,如果他不是在洪門裏帶過幾個月的時間,他會認為這是幻覺。
他佇立門前,三秒鍾,舉槍就要往外射擊。
“砰砰砰!砰砰!”
他還沒有勾扳機,外麵已經亂了起來。沒有人說話,隻有雜亂的槍聲,翻牆越瓦的聲音,人與人赤手空拳相搏的時候摔倒的聲音。
屋裏,橙黃色的燈泡在外麵一針強似一陣的槍聲中,搖晃著,光斑織就成光怪陸離的圖案。印在靳逸凡的臉上,詭異非常。
他,雙手握著槍,不敢一動。
屋外打了近乎十幾分鍾,突然,白光又再升騰起來。
一個冷極的聲音喝了一句:“二少在,真要窩裏反?”
馬上,幾聲碎碎的槍聲過後,大家都停止了廝殺。
“二少,我們不知道您在,”一個女人說。
“嗯,誤會一場,你們散了吧。”楚牧白的聲音說。
“誤會?”突然,冷梟一樣的聲音響起。
“誤會?”突然,冷梟一樣的聲音響起。
屋內,靳逸凡笑了。這個聲音他喜歡,是他的心腹張廣。屋外,忽然一陣急驟的風響。
靳逸凡可以想象,張廣手中的八把匕首分開向八個方位朝慕若晨打去。
靳逸凡不是想要慕若晨死,他從來不想置任何人與死地。他,隻是想贏了他。一直都是這樣而已。他隻要這個弟弟乖乖的認輸,不再囂張,交出靳嬈,他完全可以放過他,甚至……
叮叮叮……
聲音清脆又響亮。
靳逸凡心頭一緊!舉槍……
很可惜,他隻是在洪門幾個月而已。
“靳逸凡,你覺得你做的事,上天會不會原諒?”一聲沉著、冷靜、傲慢的聲音在他的身後響起。
慕若晨感覺到他的腰間被抵住,又冷又硬。
“慕若晨,怎樣辦到的?”靳逸凡很冷靜,槍抵住了他的腰,而不是太陽穴,慕若晨沒有殺他的意思。
慕若晨伸手過來,拿了他的槍,在他的麵前轉了幾步,走到他的跟前,輕蔑地俯視:“你可以問牧白。”
這時,楚牧白進來,身後是十幾個的黑衣人,洪門的人。
“門主,對不起了。”楚牧白拍拍他的肩膀:“看來,我不必提醒你,你犯了哪一項的門規,更不敢對你怎樣,請自便。”
“達瓦呢?我……樓主呢?”
“達瓦帶了人來,把你的手下全都生擒了。其他的事,樓主自有主張。”林月晗還是把事情給他說明白了。
慕若晨和楚牧白他們對視冷哼一聲,將他撂在了原地,離開了。
………緋的分割線………
明金山,鳳凰竹樓。
慕若晨、楚牧白、林月晗恭敬地立在了樓主麵前。
樓主,她是有達瓦背回來了。這個時候,她坐在平日坐的那個位置上。
她看了三個一眼,緩緩伸手,撕下了他的麵具。好明麗女人!修長的眉眼,炯炯逼人,臉小而精致,挺直的鼻梁,鼻翼右邊有一顆小痣,薄唇抿著,不怒而威。
是許念芹。可不是當年的許念芹。
當年的護士許念芹,眉目也是這樣,可眼神親切和藹,語言就像是清風一樣的和煦,溫暖人心,特別是那一雙手,捧著自己的臉,會讓自己覺得是她最心疼的孩子。當年,慕若晨好喜歡這個護士阿姨。
現在的許念芹,雖然有些疲倦,有些落拓,但是整個人散發出來的一種氣勢是如此的威嚴。
“三位,不認識本樓主了麽?”許念芹微微抬了右手,放在了座椅上,身體向後靠。
“樓主。”三人起身,又微微低下了頭。
“嗯,都坐下。”
往日跟樓主相處,三人心裏麵敬畏居多,但是現在,突然她顯示了真麵目,又是身邊熟悉的的人的母親,突然就覺得複雜起來。
而慕若晨更是這樣了,這個人曾經是他怨恨了十多年的仇人,曾經又是幫助他的上司、恩師;如今,更是妻子的母親。
“晨,嬈在警校,好嗎?”許念芹突然輕聲問。
慕若晨一怔,馬上適應了身份,雖然樓主從來沒有這樣溫柔說話,但是慕若晨畢竟是慕若晨,他從來都是處變不驚。
“很好,嬈那裏的學習環境艱苦些,可是她很努力,很安全。”
“爺爺呢?”
“我已經安排了十個手下,把爺爺送到了安全地帶。”
“好,”許念芹點點頭,目光橫掃在場三人,輕歎一口氣:“晨、牧白、晗,謝謝你們。”
“沒事,樓主。”林月晗還了一個微笑。
“我一向待你們如何?”許念芹微微笑著。
“樓主,相識十年。你待我們如朋友,如恩師。”
“很好,牧白。”許念芹看了一眼楚牧白:“如今,我要原原本本跟你們說明白一件事。特別是你,晨。”
慕若晨淡淡點頭,就像以往每一次:“晨在聽著,樓主。”
“當年你耳朵的事情,我有錯,你是應該恨我的。為此,我也是當真願意去坐那八年的牢的。我早知道一切是有人嫁禍於我,但是想不到是逸凡,想不到他對慕家有這樣深厚的恨意。或者……是我不敢想。”
許念芹說起往事,並不相識平常女人那樣的悲涼,隻是冷淡地敘說,就想說的是別人的事。
“他出生天,身上還有病,當時我還是一個沒有出嫁的姑娘,就這樣的把他養在了身邊。我在他身上傾注的心血比靳嬈多得多。……晨,爺爺也給你說了吧?我的娘家是華僑。其實,我是司馬老門主的女兒,達瓦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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