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 騙吃騙喝

江楚夜不遠不近地墜在那人身後,即讓那人知道自己的存在,又存著貓戲老鼠一般的意思,那人卻苦無辦法將人甩掉,五人之中他的功夫最差,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沒有就近去追蹤眉娘與江楚夜,隻是不想都離了那麽遠了,竟然還是會被發現了。

他的身上穿著一身枯葉黃的衣服,在這到處枯黃的時節裏倒不易被發覺,他的臉上戴著一張鬼麵一樣的麵具看不到相貌,卻給人一見膽寒的壓抑感,可惜偏偏被他遇上了惹不起的人,這人還對他這張故弄玄虛的假麵不買帳。

最後,幹脆坐在路邊一塊石頭上不走了。

江楚夜便立在那人麵前,抱著肩,目光清冷而沒有一絲表情。

那人見江楚夜沒有要殺他的意思,幹脆也不去看江楚夜,心裏卻盤算著要如何逃掉。

他不動,江楚夜也不動,兩人便四目相對,好似要天長地久一直這樣下去,直到後來那人實在無法直視江楚夜波瀾無驚的目光,才微把頭側向一邊,“你到底是誰,為何要苦苦相逼?”

江楚夜還是一言不發,隻冷冷地盯著人。

另一個人向相反的方向逃了,眉娘跟著去追人,想來很快就會趕過來,江楚夜是不會願意親自審問,他更願意直接用眼神把人殺人。

那人見江楚夜不言不語,心裏驀然升起一絲氣憤,這人把他逼到這裏,明知逃跑無望他也不想逃了,不如就等著他給自己來個痛快,可偏偏他卻一個字都不願意賞給自己,難道是從心底裏瞧不起人?

好歹他也是有功夫滴人,心內氣惱,也不管對方是否眼神冷冽到讓人凍僵,舉拳就打了過來,被江楚夜輕巧地避開,並順便伸出右手兩根手指夾住他的腕子。

那人還想再動手,卻被江楚夜用指風拂過,臉上的麵具便脫落了,瞬時露出一張還算清俊的臉孔,而就是這張臉孔讓江楚夜眯起了眼,想不到還是熟到不能再熟的熟人啊。

似乎除了玲瓏小姐之外的一切不合理都能解釋清楚了,江楚夜夾著腕子上的手指微一用力,那人便痛的滿頭大汗,唉唉地叫著痛。

江楚夜冷笑,“這……就痛了?”

笑完,又用了幾分力,成功地讓人痛昏過去,雖然點睡穴也能達到這個效果,江楚夜卻更願意這樣直接把人折磨的半死不活才好,誰讓他讓自己不爽了呢?

閃身進到空間裏,眉娘也已經等在裏麵,在她身旁站著四個人,態度無比恭順,看衣著打扮正是之前抓住的另外四人,很好,這次的仆役契約沒有失效,讓眉娘和江楚夜都鬆了口氣。

說明,像玲瓏小姐那樣的隻是個案。

江楚夜把剛抓的人往眉娘麵前一扔,眉娘看清那人模樣後,驚呼道:“怎麽是他?”

當然,她也沒指望江楚夜來回答,隻是很猶豫是否要把這人也變成空間仆役呢?

江楚夜知道眉娘的為難,完全不帶感情地指著被摔醒過來的人,“處理了!”

如何處理就不需明說,自然是要變成空間的仆役,隻是眉娘怕江楚夜是一時氣憤才會說出這樣的話,遲遲不好下手,萬一等將來江楚夜後悔了,眉娘除了給人服下洗髓丹,也沒有解除仆役契約的方法。

可是,若真解除了仆役契約,知道了太多空間秘密,眉娘是不相信這人會守著空間秘密不說。

正遲疑著,那人便醒了過來,原本就沒有受多少的傷,不過是痛的昏過去,沒多久就醒了過來。

睜眼便發覺躺在地上,一男一女兩人正低著頭看他,男人一臉怒容,正是把他抓來又讓他痛昏的人,女人模樣還算清秀,遠遠看著是與男人一路過來的女人,想必是男人的妻子。

仗著這次出來時帶著的都是武功高強的手下,他從未想過會有被抓的一天,再往二人後麵看,竟然是隨他而來的四名手下,全須全尾的站在那裏同那夫妻二人一樣的目光瞧著自己,好似他成了被圍觀的猴子……

撲騰從地上跳起來,身上沒有不適的地方,讓他鬆了口氣,隻是深知不是對方的對手,他也沒存著反抗的心思,而且,手下那四人明顯的不正常也讓他心存警覺。

雖然平日裏不學無術了些,到底見識還有的,這裏麵的一切都透著古怪呢。

眉娘見江楚夜完全是恨鐵不成鋼,拳頭握了又鬆,鬆了又握,怎麽看都像是要上來抽人的模樣,這人真被他一巴掌抽了,估計臉都得歪了,隻好親自過來問話了。

負著手,一副嘻笑的模樣,眉娘問道:“江楚吉,你好好的皇子不做,出來騙吃騙喝不說,還要把人家城裏的糧也偷出來,這樣做真的好嗎?”

沒錯,被江楚夜抓進空間裏,又讓江楚夜恨的想殺人的正是他的四弟江楚吉,這樣一來新墉城糧食丟失的案子也就算是破了,畢竟除了眉娘和江楚夜的空間之外,能夠把糧食用少量的人就運走的隻有儲物玉鐲,當初眉娘可是交給江皇上五十隻儲物玉鐲,想要搬空一個新墉的糧倉還是有這個能力。

隻是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偷糧的會是江皇上派來的人,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就為了糧食就要置一城百姓於不顧了?

若真是如此,他是想要喪心病狂地自掘墳墓嗎?

眉娘和江楚夜都不能理解他的做法,還有他無比倫比的心理,而且,他這樣派出江楚吉暗中行事,想來也是為了避開江楚夜。

按時間來算,江楚吉是在江楚夜出事之前就被派出來的,不知這樣被他偷了多少城,糧食又被送到哪裏,可顯然,江皇上是不想讓眉娘和江楚夜知道這些的。

被人喊了名字,江楚吉先是臉上一白,接著狠狠地瞪著一旁排排站的四個手下,偏偏那四個人態度來個大轉變,根本鳥都不鳥他了,氣的江楚吉幾乎忘了是在別人的一畝三分地裏。

眉娘‘嘖嘖’兩聲,“問你話呢,沒聽到嗎?”

江楚吉把頭一昂,鄙夷道:“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你就該知道我不是你動得了的。”

眉娘氣息一窒,根本就沒想過江楚吉會白癡若此,她都把他名點出來了,難道還會怕他的報複嗎?他是真白癡呢?還是真白癡呢?讓她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同有一個爹,難道他那顆長滿豆渣的大腦都隨了他娘不成?

見眉娘直翻白眼,江楚夜上前一步,‘叭叭’就給了江楚吉兩個耳光,“好好……回話!”

江楚吉聽了這特殊的說話方式和熟悉的聲音當時就懵了,哪裏還聽不出這個是他最最冷酷的大哥?雖然他與江楚夜從來不親,可不影響他對江楚夜的畏懼。

可以說,從小到大他可以不怕江皇上,但對江楚夜卻是由打內心往外地懼怕,往常在一個府裏時,江楚夜就是那麽一瞪眼,他都能嚇的小腿抽筋。

原本還想著江楚夜沒了,江皇上又對他漸漸器重了,把這麽重要的任務都交給了他,將來他與皇位也是有緣的,怎麽也沒想到被傳說死的不能再死的江楚夜竟然又活了。

可他此時想的已經不是他無緣的皇位,而是他的小命,他知道這個大哥與墉王的關係,既然被他知道自己偷了新墉城的糧食,會不會一激動就要了他的小命呢?

江皇上的信任雖好,皇位也好,可是比起小命來說這些都不算什麽。

其實他並沒有太大的野心,有江楚夜珠玉在前,一直被江楚夜的光環壓製的死死,從小到大他的誌向就是活到老、享受到老,做一個稱職的紈絝子弟。

做為一個本就不被看好的庶子,若不是江皇上兵變當了皇上,他也不會有被人捧得高高的機會,更是因著被江皇上委以重任而讓他沾沾自喜。

但這些都不足以讓他認為有一天江皇上會把皇位傳給他,比起江楚夜,江皇上其他的兒子都不是很成器,皇位最終會落在誰身上似乎不用再想了。

可就在這時,他得知了江楚夜的死訊,這無異於是一棵巨大的果實砸在他的頭上,讓他有了向皇位跨進一大步的感覺。

正想著好好有一番作為,好讓江皇上對他刮目相看時……江楚夜又活了。

根深蒂固的懼怕讓他在認清眼前就是他隻能仰望的大哥時,當時腿一軟,人就跪在地上,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嘴裏隻念叨著:“別殺我,不關我事,都是父皇的旨意,我隻是聽命行事。”

即使是早就認定是江皇上在背後搞鬼,江楚夜還是覺得感情上無法接受,自己的爹什麽樣,從來就是知道的,可他還不得不為他辯解,隻是因為昏君無道,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百姓。

可最終的答案卻是……他還不如昏君呢,至少昏君不會把一城百姓賴以活命的糧食偷走。

江楚夜氣了半天,手一擺,“罷了,處理了。”

要說動手殺了江楚吉,江楚夜做不到,雖然不是一個娘生的,江楚吉還是他弟,就算他從內心裏看不起江楚吉,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把他永遠關在空間裏也不現實,而且,還想要利用他去安撫江皇上,雖然短短時間裏,江楚夜已經想好了對付江皇上的方法。

那是親爹殺不得,可不妨礙給他添點堵,不做些什麽終歸是讓他氣不順。

這樣一來,把江楚吉變成空間仆役就能為他提供很多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