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嘯的有心推動下,自由之約的事情傳遍了整個工地。大家一閑下來,就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猜想王者繼承人何時能到,憧憬著未來的自由時光。可監工一靠近,他們立刻若無其事地散開,無論監工怎麽旁敲側擊,就是沒有人把真相告訴他。

這可是所有奴隸的大事,若是因為誰而泄了密,那他就是千古罪人!阿嘯欣慰地看著大家期盼的眼神,奴隸,這些千百年來被貴族所壓迫的人,終於就要站起來了,隻要他們齊心協力,必定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經過戲弄六哥、恐嚇霍生、救活大力等事件後,阿嘯在奴隸中的聲望也漸漸高了起來。不管是新奴隸,還是老奴隸,都知道阿裏組的組長是個人才,隻不過他最愛玩失蹤,如果他不想讓你找到,就是翻遍整個工地都沒有用。久而久之,大家也就習慣了,對阿嘯的感覺更多了神秘兩個字。

這不,大白天的,阿嘯又溜出來了,這一次他是出來查看全局的,整天待在工地上可不行。他必須知道外麵的任何一次風吹草動,否則遺漏了重要的消息,就可能對大家造成致命的打擊,尤其是在神族也可能參與的情況下。

大街上已經沒有人公開議論王者繼承人的預言了,但從他們的眼神和神情上,可以看出一點端倪。還有巷子深處、背陰的角落裏,都能看見竊竊私語的人們。所以說,阿道夫又幹了一件蠢事,對於流言是無法禁止的,你越禁止,隻會讓這個流言更加真實,更加的深入人心,負麵宣傳也是宣傳嘛。

阿嘯滿意地轉了一圈,剛想回工地去,卻見前麵發生了什麽事情。霍生正在全城抓捕嫌疑犯,這個時候鬧事,不是自尋死路嗎。阿嘯湊上前去,想要看個究竟。

果然還是預言惹的禍,原來是兩個外地人,不知道阿道夫的禁令,在大街上就聊起了王者繼承人,被霍生的爪牙給逮住了。他們倆一看就是貴族出身,贖買費一定少不了,守軍們當然盯上他們了,那可是會走路的金幣啊。

“你們憑什麽抓我家少爺,我們可是旭升帝國的人。要抓就抓我,放開少爺,要不然我們可要動手了!”那個隨從努力爭辯,不讓守軍把另外一個青年帶走。從言行上看,他們應該也不是普通人,守軍這回大概是踢到鐵板了。

為首的守軍奸笑:“喲嗬,旭升帝國的人怎麽了,這裏可是大原帝國,陛下親自下的禁言令。有本事,你也讓你們國王陛下來啊,到了這也得聽我們的!哈哈。”

“一群無賴!”那長袍青年怒目圓睜,顯然是守軍的話激怒了他,“柏鬆,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我們旭升人可不是好欺負的。”

“是!”柏鬆欣然領命,他雙手一抖,一柄細劍就出現在了他的手上。這種細劍最擅長攻擊人的咽喉部位,快而精準,是貴族們最喜歡的佩劍之一。柏鬆的身手不錯,他的手一揚,還沒看清楚出劍的過程呢,那個守軍就已經捂著脖子倒在了地上。

“好快的劍!”阿嘯忍不住稱讚,連他都看不清柏鬆是怎麽出的手,確實不簡單。

前後不到三秒種,柏鬆已經完成了從出劍、殺人到收劍的全過程。可這樣一個高手,卻僅僅是另一個年輕人的隨從,真不知道他們是什麽身份。阿嘯頓時萌生了結交之意,既然遇上了,就說明他們有緣。

這個變故把其他守軍都鎮住了,他們哪裏想得到,隨便攔住的兩個貴族,實力這麽強悍。這一下,他們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柏鬆擋在少爺麵前,又用劍指著他們:“怎麽,你們不是要抓我們嗎,有膽量的,就先問問我這枚劍答不答應!”

“誤會,誤會,是我們得罪了。”守軍們都是見風使舵的主,欺軟怕硬,一看柏鬆他們二人惹不起,立刻就低聲下氣。他們再也不敢提什麽禁令,抬上同伴的屍體,灰溜溜地走了。圍觀的人群紛紛叫好,該有人治治這班惡吏了。

那兩個貴族整了整衣裳,滿臉的晦氣,剛到廣遼城,就遇到這樣的事情。大原帝國惡吏當道,百姓積怨頗深,難怪日況逾下。

看見好戲散場了,圍觀的人們也就散去了,可阿嘯沒有,他依然站在原地,用一種欣賞的目光看著他們倆。很快,他們也注意到阿嘯了。

“少爺,有個人一直看著我們,要不要我過去處理一下?”柏鬆輕聲請示,呱呱叫的守軍不足為懼,深藏不露的人,才是真正的高手,他已經感覺到從對方身上傳來的,高手的氣息了。

那少爺匆匆掃了一眼,隨口道:“算了,隻要不招惹我們,還是低調點為好。這裏不是旭升帝國,而我,也不是過去的我了。不要惹麻煩!”

柏鬆點點頭,瞥了阿嘯一眼,就從他身邊走開,那貴族少爺更是直接無視阿嘯。

阿嘯無語了,這麽久以來,他還沒有被人這麽無視過,是他自作多情了。他自嘲地笑笑,沒有放在心上,既然人家無心相交,他也無法勉強。突然,那貴族少爺身上掉下了一個東西,阿嘯順手就撿了還給他。

“謝謝。”那少爺終於直視了阿嘯的臉,可這一看,他就像被雷劈中了似的,呆呆地望著阿嘯,“是,是你,1973,阿裏!”

“你怎麽會知道這些?你是誰?”阿嘯也愣住了,知道他往事的人並不多,更別說一下子就把他的名字和編號通通說出來了。慢著,這個貴族少爺確實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可他怎麽也想不起來了。

那人激動得語無倫次:“沒想到我還能看見你,我還以為你早就死了呢。真的是你,哈哈,我終於找到主人了。我是羅伯特啊,你不記得我了嗎,落鵠山上我們的決鬥。我輸了,所以我就是你的奴隸!”

聽到這,阿嘯終於想起來了,是他,羅伯特*比格,那個差點殺了他,又意外激活彌天戒的羅伯特。想不到事隔這麽久,他們還能在廣遼城裏相見。剛才阿嘯還在想緣分呢,果然如此。可是他說的主人和奴隸是什麽意思,當時阿嘯就已經表態不需要他當奴隸,他怎麽還是較真了呢。

“原來是你,真巧!別提什麽主人奴隸的了,我說過我們都是一樣的人。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就算朋友了。”阿嘯正想著怎麽解放奴隸呢,他卻送上門來當奴隸,這不是拆阿嘯的台嗎。

羅伯特認真地搖搖頭:“那可不行,我自己提出的決鬥輸了,就一定要遵守諾言。決鬥可以輸,信譽不能輸,自己的事必須自己承擔!再說你上次的那番話給了我很大的啟發,讓我看明白了很多事情,我是真心實意奉你為主的,有神為證。”

聽到羅伯特這麽說,阿嘯也感覺到他真的變了,不再是那個飛揚跋扈的貴族,而是一個有血有肉,有正義有擔當的人!看到自己無意中改變了一個人,阿嘯也很高興,如果能多一些像羅伯特這樣的貴族,奴隸就有救了。

“好,我也不阻止你履行自己的諾言,是男人就得為自己的話而負責!不過,你也別一口一個主人的叫,我可沒有那個福氣接受。這樣吧,叫我一聲阿嘯好了,我也叫你的名字,你可以把我當主人,我可得把你當弟兄,這個你也阻止不了我。”阿嘯隻能用迂回的方式來拒絕羅伯特,相信這個結果大家都可以滿意。

羅伯特點點頭,阿嘯說什麽,就是什麽,

他沒有權利拒絕。

阿嘯還有要事在身,工地那邊不能離開太久,否則很容易引起監工的懷疑。所以和羅伯特說了幾句,就要告別,等以後事情處理好了,再來和他聯係。可是羅伯特一把拉住他,怎麽也不撒手。

“阿嘯,你這就不夠意思了,我都是你的奴隸了,你怎麽還一個人走呢?以前找不到你也就算了,我以為你死在落鵠山了。現在知道你沒死,我當然要跟著你了,如果沒有主人,那我這個奴隸還算什麽奴隸呢?”

還有人死活要當奴隸的,阿嘯真的服了。一旁的柏鬆看到少爺這個樣子,很是不平:“少爺,你這麽低聲下氣的幹什麽,你可是……他都拒絕了,我看就算了吧,難道你還真的要給他當奴隸嗎?”

“閉嘴,他是我的主人,就是你的主子,有你插嘴的份嗎?”教訓起隨從,羅伯特依然派頭十足,多年的貴族脾氣不是一下子能改變的。

阿嘯連忙附和:“你真的不能跟著我啊,我自己還是奴隸呢,哪有奴隸又收奴隸的?”

羅伯特懷疑地眯起眼睛,上下打量阿嘯:“我可沒見過像你這麽悠閑的奴隸,還能出來逛街。再說了,你能從戰爭中活下來,又成功地離開落鵠山,我可不認為你是一個普通的奴隸。”

說來說去,羅伯特就是要跟著阿嘯走,阿嘯實在是無可奈何了:“好吧,我承認我確實不是一般的奴隸,我們還是換個地方說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