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所有的記憶湧了上來,他全想起來了,靠!他這是做到一半因為太疼一命嗚呼歸西了嗎?

以一種極其艱難的姿勢摸了摸那裏,沈忱意手頓住,好像被清洗幹淨還擦了藥……

啪的一聲輕響,燈打開,屋子裏一下子變得亮堂起來,沈忱意眯了眯眼睛,朝門口看去。

程聿懷手裏拎著兩大袋子東西站在那,那會兒的記憶又在腦海裏浮現,沈忱意羞恥地掀起被子把自己裹起來。

“起來把藥吃了再睡。”程聿懷說。

沈忱意想說話,卻發現自己的嗓子幹澀的很,像是磨砂紙在地上摩擦發出的聲音,難聽的嚇人。

“需要我幫忙嗎?”程聿懷放**走過來。

“不用不用……嗷!”沈忱意連忙從被子裏坐起來,結果扯到那裏,疼得淚眼汪汪。

“把藥吃了,你有點低燒。”程聿懷將杯子和藥遞過來。

沈忱意愣了愣,抬眼看了一眼程聿懷,接過藥和杯子,乖乖喝了下去。

喝完藥,程聿懷接過杯子,轉身去桌子邊,從袋子裏翻出一杯奶茶和一個小蛋糕。

沈忱意裹著被子,喝著奶茶,吃著小蛋糕,眼睛時不時瞟一眼坐在旁邊的程聿懷,憋了半天終於忍不住了,開口問:“你現在不生我氣了吧?”

程聿懷眼眸微動,看向沈忱意,道:“我生不生氣很重要”

“當然了,因為,”說到這沈忱意老臉一紅,害羞起來,捧著奶茶遮在臉前,小小聲說,“因為你是我男朋友啊。”

程聿懷頓住,盯著沈忱意看不說話,沈忱意憋不住了,放下奶茶擺出惡狠狠的模樣,說:“你現在上也上了,就必須對我負責!”

“你以後不準再騙我。”程聿懷抓住沈忱意的手腕,一字一頓道。

他的手勁很大,沈忱意的纖細白嫩的手腕上立刻顯出紅色的印記。

沈忱意沒有抽開,而是將另一隻手蓋在了程聿懷手背上,目光溫柔,輕聲道:“好,我答應你。”

程聿懷盯著沈忱意看了很久,緩緩鬆開了手。

“喝奶茶不?挺好喝的。”沈忱意把奶茶遞到程聿懷嘴邊,“雖然和我的手藝比起來差一丟丟意思。”

程聿懷不禁莞爾,垂眸喝了一口,說:“確實沒有忱哥做的好喝。”

沈忱意跟著傻笑:“你終於笑了。”

程聿懷頓住,漆黑的眸子裏暗潮湧動,從幹澀的嗓子裏擠出兩個字:“忱哥……”

與此同時,窗外響起煙花爆竹的喧鬧聲,沈忱意眼睛一亮,連忙拉起程聿懷的手腕,說:“快收拾收拾,外麵在放煙花,我們去湊個熱鬧!”

“可是忱哥你的身體……”程聿懷說。

沈忱意忍著疼扯起嘴角道:“這點痛不算什麽,真正的勇士敢於直麵身體的疼痛!”

程聿懷反牽起沈忱意的手,問:“那請問這位勇士,我可以背你嗎?”

沈忱意老臉一紅,心裏十分的羞恥,又舍不得抽回手,訥訥道:“不,不用,慢慢走還是可以的。”

十二點之後的街上到處都是出來玩的小青年,燒烤攤上,奶茶店裏外,煙花攤子前擠了很多人。

沈忱意拉住程聿懷的手腕興奮道:“走,我們也買點煙花,去河邊放~”

說著一瘸一拐地往人群裏擠,戰鬥力一點不輸正常健康的人。

拎了兩大袋子煙花往河邊去,一路上都是過去放煙花的人,天空上方炸裂的煙花從未停歇過,五彩繽紛的煙花把周圍的街道照得通亮。

煙花聲太吵,沈忱意隻能扯著嗓子說話:“不知道了吧,過年一定要放一次煙花才叫過年,哥帶你見識見識世麵~”

程聿懷忽然湊了過來,提高聲音說:“謝謝忱哥。”

沈忱意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別扭,緊張地朝四周看了看,還好沒有人注意這邊,他鬆了一口氣,透過煙花亮起的光芒看向程聿懷,少年目光溫和,嘴角上揚,深邃的五官俊美清朗。

他從袖子裏伸出手緊緊地握住少年的手,下巴埋進圍巾裏,盯著地上看,柏油路麵印著五彩的光,一陣紅一陣藍,令人炫目。

事與願違,河邊到處都是放煙花的人,找了半天沒有一個空位,兩人隻好在橋上看了一會兒煙花就回去了。

老沈和孟小鳳早早地去了牌場上叱吒風雲了,估摸要戰到第二天早上才能回來,這一排的屋子都安安靜靜,能聽見不遠處的煙花聲。

沈忱意摸出鑰匙打開門,帶著程聿懷進了屋子,笑容狡黠:“咱們去院子放小煙花去~”

程聿懷不自覺露出笑容,低聲道:“好。”

沈忱意這會兒不想動彈,坐在小板凳上指揮程聿懷怎麽放煙花,怎麽點火,當小小的煙花在院子裏亮起來,兩人都安靜下來,靜靜地看著綻放的煙花。

放完最後一根煙花,小院子暗下來,在一片黑暗中,程聿懷彎下腰吻住了沈忱意。

沈忱意愣了愣,微微睜大眼睛,雙手緊攥著程聿懷的衣襟。

“閉上眼睛。”程聿懷說。

沈忱意慌忙閉上眼睛,仰起頭顱,接受這纏綿的吻,心髒撲通撲通直跳,擔驚受怕的同時又貪戀這突然的溫柔。

老沈他們應該不會回來吧?要是被發現了可怎麽辦?

就在糾結的時間裏,程聿懷結束了這個吻,沈忱意心裏一下子空落落的,變得別扭起來,也不用這麽快就結束吧……

肩膀忽然靠上一個腦袋,頭發蹭在臉頰上癢癢的,沈忱意僵著身子,一動不敢動。

“那天我爸要帶我回去,我沒有答應,就和他帶來的人打了一架。”程聿懷的聲音貼著耳邊,酥酥麻麻的。

沈忱意憋了幾秒,道:“啊這……那你贏了嗎?”

一聲輕笑響起,程聿懷好似聽見什麽好笑的事側過頭低低的笑了,嘴唇掃過沈忱意的脖頸,溫熱的氣息噴灑到耳邊。

沈忱意僵著身子,臉頰發熱,緊張地攥著褲腿,惱羞成怒道:“你,你笑什麽?我說的話有什麽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