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在我們的生活當中,雖然不能說很牛,但是國家賦予他的權利,會讓他們在很多時候有種高人一等的感覺。
可是這些人也有畏懼的人,而律師恰巧就是其中之一。
這位身材厚實,挺著一看就是腐敗肚子的警察聽到張品言的話,頓時有些慌神,他陪著笑臉道:“你好,張律師。我叫段晨,是咱們市局的,我隻是在履行公事,不知道你為什麽要對我發律師函。”
“如果是我的行為有什麽不當,勞煩你指出來。”
張品言對於這種人見得多了,隻要能抓住他們的把柄,這些人便不足為慮,反之的話,他們也不見得會待見自己。
不過作為律師行業的老人,他也沒有將事情做絕,畢竟現在還不了解案子的具體情況,指不定以後還要用到眼前這人。
張品言板著臉說道:“作為一個警察,在傳喚我的委托人之前,你應該先出示警官證、執法證,而我的委托人則會根據他的時間來決定是否配合你們的工作。“
“當然如果你有充分的證據證明我的當事人涉案,也可以對我的委托人進行拘捕,但是在此之前,你要向我們出示拘捕證,請問你有嗎?”
“如果你沒有的話,我可以控告你以權謀私、或是冒充警察等等罪名,而我當事人受到的名譽損害、以及其他負麵影響所造成的一切經濟損失,將統統由你一人來承擔。”
張品言的一番話,讓段晨身後的警察麵麵相覷,他們是接到報警,得知這裏有命案才來的,哪會直接帶著拘捕證,再說簽發拘捕證要先找到犯罪嫌疑人,並有充分的證據證明他殺人,才能簽發拘捕證。
所以對於剛才段隊長言語上的不當,他們也有些無能為力,畢竟在一個律師麵前講法律,那是一件極為不明智的選擇。
段晨看看拿著手機錄像的律師,又看看張品言,頓時有些不知所措,要是自己的行為不當被記錄下來,輕則回去降級,重則還要承擔一部分的法律責任。
他壓低語氣說道:“張律師,你看咋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張品言一看對方有服軟的趨勢,便直接命同伴先關掉視頻,笑著說道:“段警官,有什麽話,你不妨在這裏直說。不過請考慮好你的措辭,我隨時保留追究你執法行為不當的責任。”
其實所謂的執法行為不當,並不是什麽罕見的事情,在電視中,很多警察在抓捕人的過程中,都會履行一係列手續,這才是完善的執法程序。
可是在我們的現實生活生活中,很多執法機構在辦案的過程中,都不可能將‘有法可依,有法可循’這八個字落實到實處。
這並不是說他們不能,而是大量的工作很容易讓他們忽略這些繁瑣的執法製度,段晨陪笑道:“這是我的疏忽,不過您應該體諒我們這些當警察的都有一個除暴安良,還死者一個公道的心情。”
“剛才我們接到報警得知,這個學校門口有一名在校生遭人殺害。在我們來的過程中,另外一名學生在校內,遭受一名狙擊手槍殺,你想一名躲在暗處的狙擊手,會給社會帶來多大的安全隱患,所以我們的心情有些急切,做法有些不當,希望您能多多包涵。”
聽到學校發生這麽大的事情,張品言先讓兩位同事離開,畢竟學校發生命案,肯定會有一係列相關法律的事情需要他們出麵解決。
至於眼前這批警察,他一人足矣應付。
“段警官,你破案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有些事情還要按照法律程序來走,你說是吧。”張品言道:“這樣,咱們長話短說,直接說案子。請問死者是什麽人,你為什麽要來找我的委托人,有人證還是物證?”
段晨雖然做事有些不合規矩,但是有些東西他還是調查清楚才來的,當他和同事來到學校後,先讓人控製現場,然後找到曹斌,畢竟他是現場的目擊者,是最有可能知道案情的。
在詢問衛嘉熙等人後,他們將和天佑發生衝突的事情說了出來,同時也強調殺人凶手一定是天佑。
聽完案子後,邊詩珊等人都驚愕失色,雖然他們很惱怒馬尚峰一夥人的囂張,但是猛的聽到兩人死了,還是有些難以置信,畢竟那是兩條活生生的人命。
就這樣猝然消失,著實有些生命無常。
這時,幾人的心中不約而同升起一個念頭,那就是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天佑幹的。
天佑故作驚訝的說道:“他們倆死了?怎麽會死呢?”
段晨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天佑,想要從他身上找出破綻來判定殺人凶手是不是他。
對於這種眼神,天佑毫不避諱的回望過去,絲毫沒有一點做賊心虛的表現。
“警察同誌,你該不會真相信他們所說的吧。”
段晨笑道:“我相信不相信無所謂,關鍵是法官相信不相信。”
“這件事情茲事體大,我希望幾位能跟我回警局做個調查,這樣我們才能還你清白。”
張品言指著前方不遠處的攝像頭說道:“段警官,你看那是我們學校的監控。它可以清晰的證明我的當事人沒有作案時間。”
“並且當時我們現場有幾十個人證,都可以證明天佑同學,沒有離開體育館。
“所以我覺得,你應該回去抓緊時間從別的方向開始調查,而不是將目光盯在我的當事人身上。”
要說天佑在大庭廣眾親手殺人,別說是別人,就連段晨自己也不會相信,畢竟天佑的身材太招人眼球。隻要見過的人,都會記憶猶新。
通過學校門口的保安、監控、以及現場目擊者的口供,段晨知道王興澤是在急急忙忙走出學校,想要打車離開的時候,被人近距離割喉而死,行凶者是個帶著鴨舌帽的瘦弱青年,這與天佑的身材根本不符。
但是一幹人以及曹局長公子的口供,讓他不得不對天佑重點關照。
“張律師,你說的我都明白,但是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夠去警局做個筆錄,這不僅是幫助我們快速破案,同時也是每一個公民應盡的責任。”
張品言將目光落在天佑身上,從個人的角度來講,他覺得事情很可能是天佑做的,畢竟這個年輕人在麵對那種羞辱都能忍下來,隻有兩種可能,要麽他是極度懦弱之人,要麽他是有大智之人。
大智之人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能受常人所不能受。
這種人都是心思複雜、性格堅毅之輩,殺個人對他們來說並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站在法律的角度上來講,他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誰也無法證實他就是殺人凶手。
不過至於是不是買凶殺人,那就不能確定,不過按照常理來說,他不可能有那個時間。
看著張品言望著自己出神,天佑笑道:“張律師,現在有空嗎?如果沒事的話,我們現在去履行一下每個公民應盡的責任?”
張品言點點頭。
........
進了警察局,天佑、蕭破軍等人全都被單獨審問,不過即使這樣,警察也沒有任何收獲,畢竟天佑的不在場證明太過完美。
甚至他們還請技術部門調查天佑等人的電話,發現在案發時,除了天佑和邊詩珊兩人每人打了一個電話讓別人送東西之外,全都沒有再和外界取得聯係。
這樣看來,所有的一切對天佑來說都是最有利的。
做完筆錄後,剛走出審訊室,天佑和蕭破軍等人便和衛嘉熙走了個麵對麵。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衛嘉熙指著天佑對警察嗬斥道:“他就是殺人凶手,你們為什麽為什麽還要放他出來。”
被人嗬斥的段晨臉色甚是不悅,雖然雙方一看都是非富即貴,但是在教養素質方麵一看就有明顯的差別。
他黑著臉說道:“案件還在調查中,無可奉告。”
衛嘉熙一夥人怒目相視,群情激奮,他們覺得天佑就是殺人凶手,可現在警察非但不拿下他,反而恭恭敬敬的將他送了出來,這讓他們如何能心平氣和的離開。
其中一人更是出言指責道:“你們就是一群廢物,放著凶手不抓,還...還調查個屁啊!”
原本臉色已經夠黑的段晨,此時黑如包公,他張嘴嗬斥道:“請你說話放尊重點,你現在的行為已經觸犯治安管理法,念在你是死者朋友和學生的身份上,這一次我可以原諒你,如果再犯,我有權利對進行十日以內的行政拘留和教育。”
這名年輕人本想接著辱罵,但被其他同學拉著一邊勸導,雖然他們不懼怕警察,但是為了一些小事,就惹麻煩實屬不智。
衛嘉熙怒視著麵帶笑容的天佑,出聲道:“是你對不對,一定是你。”
“我說不是你信嗎?”
“不信。”
天佑笑著:“那不就得了,你還問著幹嘛。”
麵對衛嘉熙的質疑,天佑的臉上始終都帶著淡淡的笑容,他很從容,絲毫不掩飾內心的喜悅。
可這種笑容在阮良一群人的眼中,那是勝利者對失敗者的嘲笑。
“你很高興,是不是巴不得他們兩個死。”
天佑回道:“人賤自有天收,做錯事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你說呢?”
眾人嘩然,誰也沒想到他在警局會這麽囂張。
這時一個突兀的聲音在門口響起“你說的很對,做錯事的確需要付出代價。”
聲音落下後,曹斌和一個與他長相有七八分相似,身上散發著上位者氣息的男人走了進來。
這人是曹斌的父親,曹德厚。
魔都市公安局局長。
他轉頭對落後他兩步的人說道:“郭飛,從現在開始,這個案子由你來接手,將他們全部帶進去,重新審問。”
見到來人是曹德厚,張品言意識到今天的事情可能會另起波瀾,曹德厚這個人,他打過幾次交道,這人在公安係統幹了幾十年,業務能力很強,屬於油鹽不進的類型,並且他還有個最大的特點,那就是護短。
盡管知道今天的事情可能沒那麽好解決,張品言還是上前質問道:“曹局長,段警官已經做過筆錄將事情全部調查清楚,你不用再浪費我們的時間了吧!”
段晨說道:“曹局長,我們已經調查過了,這些人都有不在場證明。所以....”
“所以你就打算將人全部放了,是嗎?糊塗,你有沒有將事情的來來龍去脈調查清楚,他不在案發現場,就一定不是罪犯嗎?”
“局長,其實事情是這樣的.....”段晨詳細的將調查的結果,以及幾人不在場的人證物證一一解釋清楚,並且同時點出王興澤和馬尚峰的死亡時間,證明天佑在那麽短的時間內,絕對不可能找來殺手行凶。
曹德厚聽完屬下的匯報後,兩隻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指著段晨的鼻子說道:“這就是你調查的結果?你也是一個老警察了,為什麽做事不知道細心一點,腦子裏麵裝的是漿糊嗎?”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被人訓斥,年近四十的段晨不禁有些委屈:“曹局長,我....”
“我什麽我,從現在開始,你必須將功補過,協助剛上任的郭隊長把案子給我破了,我可以明著告訴你,死者王興澤和馬尚峰兩人身份很不簡單,如果在短時間內不能將凶手繩之於法,我們整個魔都市的警察都將受到社會和輿論的壓力。”
說到這裏曹德厚看著天佑冷笑道:“我們不能光憑借一個人不在現場來斷定他不是殺人凶手。他有沒有雇凶殺人?這件事情是不是他提前設計好的,我們都要落實到實處。”
曹德厚這話說的不僅有失偏頗,甚至還故意引導警察將天佑往“預謀殺人”的路子上引。
張品言在一旁皺了皺眉頭,此時就算是對警察行業不了解的人,也明白曹德厚是在針對天佑。
看到他身旁臉色蒼白,卻怎麽也隱藏不住得意笑容的曹斌,所有人都明白這小子在中間沒少使壞。
天佑嬉笑一聲:“那什麽曹局長,你曉不曉得你這樣會被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