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為昔日青幫的老大,莫天恩的下葬儀式搞的極為隆重,這大概也是莫誌彥的安排,以此來消除下麵那些小弟心裏對自己的猜忌,至於能夠站在近前陪同下葬的這些大佬級別的人,他倒是沒有多少敬畏之心,這些人是最接近青幫權利核心的,自然對其中的一些隱情了解比較深,莫誌彥喪心病狂,他們卻敢怒不敢言,往日的底氣也都被對方掏空。

等到棺柩下葬封土,幾位大佬輪番上前撒土致敬,告慰亡靈,莫誌彥和莫依依兩人落在最後。莫誌彥鏟起一堆黃土撒上去,回頭看了一眼走上前來的莫依依,目光中透出幾分貪婪與凶殘的寒芒,整個人給人的感覺異常狡詐殘暴,甚至能夠從他臉上看出幾分戾氣。

莫依依沒有理會莫誌彥的怒視,隻是輕輕隆起耳邊的一縷頭發別在耳朵後麵,動作灑脫輕柔,卻又給人與眾不同的氣勢,就像是想要在莫誌彥麵前表現自己內心的堅定與強硬態度一般。

莫誌彥表情一愣,他覬覦莫依依的身體已久,心底那一股異樣的情緒瞬間湧起,他無數次幻想要把莫依依壓在自己身下肆意玩弄,但卻沒有一次成功,而從今天開始,以後可能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

他嘴角抽了抽,站在墓坑旁邊,等到莫依依走過來,才低聲說道:“這次是你自己送上門來,哼,臨死前,我會讓你好好享受一下被人玩弄的滋味!”

“玩你媽!”莫依依猛地抬起頭,爆了一句粗口,然後轉身走了回來,倒是莫誌彥突然聽到莫依依這樣罵他,臉色頓時變得極為難看,他對莫依依的那種扭曲的仇恨就是因為雙方的母親,現在突然被莫依依這樣辱罵,讓他不由地更加憤怒,隻是這時候莫天恩的下葬儀式還沒有完全結束,隻能忍耐下來。

兩人的舉動被葉楓看在眼裏,隻是沒有聽清莫依依說的什麽,不過看到莫誌彥臉上的表情,也知道莫依依肯定沒說什麽好聽的話,不然也會氣的這個變態的家夥渾身發抖。

兩邊人退開,工作人員開始鏟土掩墓,半個小時的時間墓坑填平,又用石磚水泥修建了墓頂,最後才把早就準備好的墓碑立了起來,眾人一一敬酒行禮,大概一個多小時後整個儀式才算正式結束。

就在眾人準備乘車離開的時候,莫誌彥卻突然發話,讓所有人暫時留下來商議事情,至於那些小弟,都被他趕了下去。

大家也都心知肚明,知道這件事早晚都要商議,而且裏麵有一大半人的把柄基本上都被莫誌彥搞到了手,免得夜長夢多再發生什麽意外,眾人心底倒也沒有想要抗拒的意思。

除了一些幫會裏的重要人物,包括各個堂口的堂主,留下來的大概有二十多人,其他人駕車離開,在山下陵園門口等候,倒沒有不長眼的小弟敢在這個時候出麵反抗莫誌彥。

一個早就被莫誌彥收買的執法堂堂主青幫第二號實權人物閆誌清站出來,看了一眼分成兩派站在左右兩邊的眾人,說道:“大家都知道,前幾天咱們的會長莫老大被人暗殺,幫派群龍無首,這些天幫內亂成一團糟,有心推選合適的人選繼承青幫會長位子,不過莫老大後事未完,就一直拖到現在,今天趁著莫老大安息之日,就在這裏商議一下,也讓莫老大幫咱們把把關!”

後麵這句話說的大家心裏一顫,不由自主地轉頭往剛剛修築好的墓地看過去,心底有股說不出來的詭異感覺,莫天恩死的有多怨誰心裏不明白?閆誌清說出來這樣的話,也不怕莫天恩晚上糾纏他去!

當然,這裏的人都精的老油條似的,誰也不會出口點破他的話,更不會當著莫誌彥的麵去拆閆誌清的台,大家早就看出來,這個名義上的副會長早就跟莫誌彥勾搭在了一起,兩人背後搞出來不少事情,眾人也都是敢怒不敢言。

在青幫這種性質的幫會,很多時候都是一言堂,特別是莫天恩活著的時候,一般都是他說了算,幾個副會長也就是擺設而已,這也是許多人心生怨念,對莫天恩這種強硬態度不滿的原因。

閆誌清的話一出口,兩邊人就開始議論起來,讚成與不讚成的都有,陣營也都涇渭分明,不過反對的人都在莫依依這邊,人數並不占優勢,反應也都極為強烈,而對麵的人雖然讚成,但也都是迫於無奈,明顯氣勢上就輸了一截!

莫依依的大伯莫天賜聽到閆誌清的話,當即站了出來,厲聲喝問道:“我四弟剛入土不久,你們就想著推別人上位,什麽意思?現在連暗殺四弟的凶手都沒找出來,還要推選新的會長,到時候被別的幫會知道,還不要笑掉大牙!”

莫天仇和莫天祿也都氣惱地站了出來,伸手指著閆誌清的鼻子,罵道:“閆誌清,你他媽想會長的位子想瘋了,告訴你,沒有一半以上的人支持你,想都別想,還有老四的事情沒了結,誰也別想坐他的位子!”

其他幾個人也都出言附和,這些人多半都是莫天恩之前的死忠,後來被莫家兄弟糾集了起來,勢力倒也不容小覷,倒是莫依依身邊隻有王啟這個副堂主能夠說的上話,其他人也都被趕下了山去。

這邊莫家三兄弟剛一出口反對,對麵也有人出來回罵,兩邊鬧得不可開交,閆誌清見場麵一時間壓製不住,也就不再說話,等到兩邊人都罵累了,這才壓了壓手掌,說道:“莫老三,照你的意思,隻要能找到暗殺莫老大的凶手,那誰就有資格坐這個位子是不是?”

“能不能坐這個位子,不是我說了算,也不是你說了算,曆來青幫會長的位子都是公投,誰都不能例外,不過老四的事情沒有解決,這件事就得往後壓!”莫天仇冷笑著看向閆誌清,目光中露出一絲寒意。

閆誌清覬覦幫會會長已久,下麵的兄弟早就心知肚明,隻不過莫天恩手段強硬,壓著他抬不起頭,後來就跟莫誌彥兩人勾搭在了一起,如果說莫誌彥暗殺莫天恩後麵沒有閆誌清出謀劃策,誰都不會相信!

“你說的沒錯,會長的位子不是誰想坐就能坐上去的,沒有公信,沒有能力的人都隻能靠邊站!莫老大被人暗殺我閆誌清作為副會長有權利暫代會長一職,但莫老大的身後事如果沒有個交代,我想大家也都不會放心!”閆誌清瞥了莫天仇一眼,嘴角一挑,轉身對後麵手下打了個眼色,頓時便有一個跑到旁邊的一輛奔馳房車邊,拉開車門,從裏麵拽出來一個頭上蒙著麻袋的人,然後拖了過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等到那人被丟在眾人麵前,一把扯開頭罩,才看清對方的長相,頓時便引起一陣驚呼。

這人看起來有四十多歲,頭發很短,染成橘黃色,臉上都是青紫傷痕,一隻眼睛腫脹起來,讓人看不清他的麵貌,不過熟悉的人都知道,這個人就是莫天恩身邊最忠誠的一個手下,名叫王平,平時不怎麽出現,不過很多幫會裏見不得光的“活兒”都是他去處理的,大家對他也都極為熟悉。

所有人目光都轉向閆誌清,不知道他要搞什麽東西,不過一股不詳的預感,卻在莫依依的心底湧出。

看到眾人的表情,閆誌清走到王平麵前,一腳踩在他的臉上,冷笑著說道:“大家也都知道這個人的身份,我就不多介紹了,我想你們也都很好奇為什麽他會變成這個樣子,那就讓他自己說說吧!”

說罷,狠狠地瞪了王平一眼,然後才把腳掌拿開,往後退了兩步,臉上露出一副樂禍的表情。

看王平的樣子,之前肯定是被人暴打了一頓,而且臉上的傷痕深淺不一,應該是新傷舊痕積累在一起,他抬起頭,卻沒有看閆誌清,隻是將目光轉向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莫誌彥,嘴角露出一絲鄙夷。

他猶豫了一下,臉上看不出來什麽表情變化,隻是抬頭看向莫家的三兄弟,目光黯淡下來,語氣低沉地說道:“莫老大是我殺的!”

“什麽?”有人驚呼出聲。

“他媽的,早就看王平這家夥不是個東西……”

“到底怎麽回事?莫老大平時待你不薄,你怎麽狠得下手!”

……

一連串的質問聲響起,王平的身體軟倒在地,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愣了片刻,等到周圍辱罵的聲音小了下來,才繼續說道:“我沒什麽好說的,人是我殺得,你們該怎麽著就怎麽著吧!”

“媽的,在我們麵前還敢這麽囂張,信不信老子一槍崩了你!”站在閆誌清旁邊的一個中年男人猛地從懷裏抽出一把槍來,就要衝上來找王平算賬。

“等一下!我來吧!”中年男人身體還沒衝出去,卻被莫誌彥一把攔住,然後從他手裏接過手槍,緩步走到王平的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過了一會兒,莫誌彥卻沒有開槍,隻是抬頭掃視了周圍眾人一眼,說道:“那天晚上有人看到王平帶槍,本來我也沒有多想,卻沒想到一時疏忽,竟然被他鑽了空子,隨後我就派人將他抓了起來,之所以一直沒有帶他出來見大家,也是因為這家夥嘴太硬,什麽都不肯說,今天也是迫不得已,既然二伯三伯還有五叔要給我父親一個交代,我這個做兒子的,自然雙手讚成,今天我就當著大家的麵,替咱們青幫清理門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