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全家總動員
王工是學什麽專業的啊?”胖子樂嗬嗬地捏住王工程套的巴掌,手上稍稍加了點勁。
鑽心的刺痛,叫王工程師一個勁抽冷氣,哪裏還能說出話來。
胖子總算是撒開手,畢竟是請來的合作夥伴,稍稍懲戒一下也就算了,不能搞得太僵。
王工程師甩甩手,心中憤然:“這麽個破地方,和一幫大字不識的農村人為伍,實在是一種折磨!”
不過受工廠委派,來這協助辦廠,又不得不留下,看來隻能希望這一切快點結束。
林青山在旁邊也瞧出倆人之間迸出的小火花,心中暗笑:這位王工別的毛病沒有,就是有點太傲氣,搞不好要吃虧,胖子可是一個扮豬吃老虎的角色啊。
於是向胖子說道:“設備還在路上,估計一兩天之後也就到達,王工一路奔波也累了,先到家休息吧。”
胖子也就樂嗬嗬地在前麵引路,走到家門口,指著茅草房說:“王工,我們這裏條件艱苦,比不得城裏的高樓大廈,您就當成一次憶苦思甜吧。”
“那條狗咬不咬人?”王工指著院子裏溜達的嚎嚎問。
林青山在山裏那麽多年,和狼群也有過近距離接觸,當然識貨:“胖子,什麽時候又養了一隻狼啊,丫丫呢,不會傷到她吧?”
這次回城。林青山就住在葉海波家裏。也終於和朝思暮想地女兒團聚。或許是出於父女天性。丫丫很快就接納了他這個父親。親熱個不得了。
有葉海波出麵。很快就把林青山地身份、戶口落實。在林青山地堅持下。戶口本裏又多填一項:曾用名——林青山。
對於他這樣在文革中經受磨難地家庭。國家也很快就落實政策。原來地房子等等都重新歸還。另外。也給林青山重新分配工作:國務院辦公廳。
不過。林青山既然已經決定改名。那就意味著以後要以青山為伴。所以。他毅然謝絕了組織上地好意。處理完雜事。返回靠山屯。
他心中唯一地牽掛就是女兒丫丫。按理說應該留在北京。陪在女兒身邊。共享天倫。但是。對大青山那種難以割舍地感情。還是叫他做出最正確地選擇。
正好丫丫放寒假。非纏著要來看看爸爸生活過七年地大山。其實小丫頭心裏也有點不服氣:大山究竟有什麽好。魅力比我這個親閨女還大?
林青山當然希望女兒能像自己這樣,珍愛大青山,所以也就領她來了。現在一看嚎嚎在院子裏拖著尾巴逡巡,不免有些擔心。
一聽說眼前這個青色的家夥竟然是狼,王工更是膽寒:好家夥,這個地方不僅破爛,搞不好還有生命危險啊。
胖子則笑嗬嗬地推開大門:“沒事,嚎嚎還救過我的命呢,隻要你不惹它,它肯定也惹你。”
可是王工如何肯信,躲在林青山身後,說啥也不邁步。這時候,屋門推開,一大一小倆小丫頭牽著手跑出來:“胖叔叔又管青青叫嚎嚎,多難聽。”
奇奇跑到嚎嚎身邊,用手在它的脖子下麵抓癢。丫丫也湊上來,這丫頭更是傻大膽,也毛手毛腳地去摸嚎嚎地腦袋。
有奇奇在旁邊管著,嚎嚎雖然有些不樂意,不過也勉強接受,王工見狀,這才放心進院,逃也似的衝進屋,不料,迎麵正和一個黑乎乎的家夥撞個滿懷。
王工的眼鏡上麵上了一層白霜,看不真切,一邊摘眼睛擦拭,一邊琢磨:“這地方的人還真熱情,見麵就擁抱啊。”
重新戴上眼鏡,王工立刻就傻了,隻見一個渾身黑毛地家夥,倆個大巴掌搭在他的胸前,毛呼呼的大腦袋還一個勁往懷裏拱,怎麽看怎麽像一隻熊瞎子。
終於,王工回過神,哎呀一聲,向後就跑。笨笨心裏還納悶呢:今個這人有毛病,不喜歡摔跤咋地?
“我沒走錯地方吧,這都趕上動物園了,而且還都是猛獸。”王工抓住胖子的胳膊,熊瞎子可不是鬧著玩的,一巴掌能把人腦袋拍扁。其實他還真是冤枉了笨笨,人家本來就是和他鬧著玩。
“沒事,這些都是奇奇養的,都挺招人喜歡。”胖子剛才沒攔著他,就是想叫王工開開眼界。
“笨笨都長這麽大了。”林青山抓住笨笨地大巴掌搖晃幾下,就跟握手一樣。笨笨還記得他,嘴裏吭吭嘰嘰,就往林青山懷裏湊乎。
林青山從兜裏掏出一塊奶糖,扒皮之後,塞進笨笨的嘴裏,這家夥樂得使勁搖晃幾下身子,手舞足蹈。
回頭瞅瞅胖子,林青山也樂了:笨笨這個模樣,和胖子很像啊。
胖子撓撓腦袋:“進屋,進屋。”
繞過笨笨,王工這次也學乖,說啥也不敢先進屋,擔心裏屋還有埋伏。林青山帶頭走進去,就聽嗖嗖幾聲,肩膀上就多了兩隻毛猴,下邊還有一隻,毛呼呼的小爪子伸進林青山口袋,然後掏出幾塊糖,蹦到炕上,吱吱亂叫。
那兩隻也都跳過去,站成一排,剛才最小的那個給它們分糖,一個猴子一塊,剩下一塊,則扔給了地上的奇奇。
王工看得有點傻眼:這還是猴子嗎?
猴子們靈巧
糖紙,把糖塞進嘴裏,然後,轉悠著大眼珠子,定格師身上,打量著他這個陌生人。王工激靈一下子,然後不由自主地把手裏的黑皮包抱緊。
“王工,這是毛毛、大毛、二毛三兄弟,毛毛,歡迎下客人——那啥,它們不撓人。”胖子樂嗬嗬地看著蹲在王工肩膀上地毛毛,以及和王工“握手”的大毛、二毛,而王工則一動不敢動。
毛毛同誌對待客人從來都十分熱情好客,它細心地扒拉著王工地頭,本來梳理整整齊齊的頭型,頃刻間就變成雞窩。
王工哭笑不得:“我身上沒虱子啊。”
“毛毛它們身上也沒虱子,王工你放心,這些動物都經常洗澡。還有,毛毛也不是抓虱子,猴類喜歡在同伴身上找鹽晶,以此補充體內地鹽分,王工這麽有學問的人,怎麽也道聽途說?”胖子也覺得王工程師傲氣十足,要事不把他這毛病改過來,以後地摩擦會更大。
而想要改變一個人的看法,不外乎兩種,一個是外部因素,比如說叫家裏的這些寵物給他一個下馬威;另外一個,就是從內心將其折服,這就需要胖子來完成,畢竟也是大學畢業,而且胖子地專業是機械工程。
毛毛翻找一遍,沒有收獲,很快就被丫丫吸引過去,小丫頭手裏拿著個大蘋果,正在那逗笨笨呢。
王工總算是擺脫磨難,坐在炕沿上。爐子上的水已經燒開,林青山一邊沏茶,一邊說:“是奇奇燒的爐子吧,丫丫,你可要跟小妹妹學習,年齡比你還小呢,就能幹家務活了。”
屋子裏很快就溫暖如春,林青山脫去大衣,然後也張羅著叫王工把外衣、圍脖都脫掉:“王工,慢慢就會習慣,其實農村生活也不錯,不受拘束,咱們讀書的時候向往田園生活,現在就身臨其境啊。”
王工心頭一動,然後連連點頭,脫去外衣,在地下溜達起來。櫃蓋上麵的一個大書架吸引了他地目光,於是就趴在櫃蓋上翻閱。
胖子則開始張羅夥食,琢磨了一下,就有了計較:這大冬天的,正好涮火鍋。
材料都是現成的,蘑菇,鮮野菜在木盒裏麵保存,十分新鮮,就連上次煮的雞湯,還有一盆。
豬肉、羊肉都在當院的“天然大冰箱”裏麵凍著,刨出幾塊,在屋裏化一會,然後就趕凍切。胖子地刀法本來也湊合,凍肉又比較好切,所以,肉片也切得薄如紙片。
看看材料都準備好了,胖子走進屋:“奇奇,去把隊長爺爺叫來,順便把大銅盆拿來。”
奇奇卻沒有動坑,正站在王工的前麵,揚著小臉,晃著小腦袋背詩:“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王工把手裏的《三國演義》換成紅樓夢:“這個也讀了?”
“嗯,剛看兩遍,第三遍還沒讀完呢。”奇奇眨著大眼睛,脆生生地說。小丫頭課餘時間多,天天沒事地時候,除了玩就是看書,又有大辮子指導,所以也不是瞎看。
“這小丫頭別是吹牛吧?”王工心中疑惑,決定再考考她:“那紅樓夢曲子詞裏麵,寫林黛玉的是那一?”
胖子也不著急,在旁邊暗笑:奇奇連那超級長的葬花吟都能背下來,這個還不是小菜一碟,叫你見識見識也好,我們家的小才女也不是吃幹飯地。
“一個是苑仙
原來,胖子在聽她背這曲子的時候,就把後來電視劇《紅樓夢》的這曲子給她哼哼出來。雖然胖子的粗嗓門更適合唱“大河向東流”,不過,在奇奇嘴裏唱出來,那就不一樣了,聽得王工一個勁吧嗒嘴,不知道說什麽好。而丫丫也在一旁眨巴著小眼睛,滿臉羨慕,這些東西,她也不會啊。
胖子一看也差不多了,就叫奇奇去叫李隊長。王工則有點失神,心裏怎麽也想不明白:一個農村小姑娘,真有這麽厲害?
又在書架上繼續翻找,王工眼前一亮,拿出幾張草紙,上麵是用鉛筆勾畫地圖紙。雖然不是用繪圖工具畫出來的,但是,以王工專業地眼光來看,這幾張圖紙顯然非同一般。
“這些是誰畫的?”王工臉上明顯有些激動。
胖子嘿嘿一笑:“是我沒啥事瞎劃拉地,見笑見笑。”
這幾張圖紙,確實是胖子繪製,主要是野菜加工廠的布局圖,因為不知道具體都有那些設備,所以很多地方都沒有標注。
王工程師扶扶眼鏡,重新審視著眼前地這個胖子:“你是哪個學校畢業的?”
胖子撓撓後腦勺:“我是閑著沒事自己學習的,以後還請王工多多指點。”他的戶口上寫著初中畢業,當然不能報出大學的名號。
王工呆坐在凳子上,嘴裏喃喃著:“怎麽可能,這幾張圖紙,比我帶來的樣本還要高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