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酒海生波

奇奇不哭,放假我就來看你,你也可以叫胖叔叔領著啊。”吳瓊一邊哄著奇奇,一邊給她擦拭腮幫上的淚珠,那模樣,叫胖子心裏一顫,不由想起了老爸老媽。

“等這陣子忙完了,一定要去瞧瞧,也算提前盡一盡孝道吧。”胖子心裏暗暗發誓。

“走,咱們到那邊,還有更好吃的呢。

”二肥子又像個小向導一樣張羅開,胖子心裏忽然冒出一個想法:也許將來這裏成為旅遊景點,二肥子也算一名合格的導遊,隻有山裏的孩子,才會真正了解大山。

在一片草從前,二肥子停住腳步,然後神秘兮兮地說:“咱們大青山最好吃的果子就在裏麵,你們猜猜是啥?”

性急的奇奇和吳瓊那有耐心聽他賣關子,伸開小手,扒開草叢,隻見一株株一尺多高的小灌木長在那裏,而最引人注目的,確實枝條上掛著的一顆顆果子,竟然呈現藍紫色。

胖子見過的果子也算不少,但是藍色的還真是第一次見到。隻見這種果子比葡萄稍小,果形和黑加侖差不多,也是圓形,上麵也罩著一層白霜。

“這是啥果子?”老吳頭也興致勃勃地問。

“我們都叫它山都柿,奇特吧,隻有這種果子是藍色的,哩哩啦啦可以采一個月,最好吃了。”

二肥子說得正來勁,倆小丫頭和胖子已經蹲在那開始摘果。胖子放到嘴裏一枚,慢慢嚼著,酸酸甜甜,而且有一股天然的酒香,果然好吃。

奇奇和吳瓊也唧唧喳喳叫著,都吵吵著好吃。而且裏麵的籽特別小,幾乎可以忽略不記,直接就咽下去。不菇娘、黑攸攸的種子還要小很多。

“你們倆就吃吧。告訴你們。吃多了會醉地。一會看你們耍酒瘋——嘻嘻。”二肥子幸災樂禍地看著大吃特吃地倆小丫頭。

“這個釀果酒最合適。糖分足。本身就含有酒質。”老吳頭也兩眼放光地嚼著山都柿。

“爺爺。你地舌頭都紫了!”吳瓊看著爺爺說話地時候。嘴裏地舌頭都變成紫色。連嘴唇也是。

“嗬嗬。爺爺不怕。就怕年輕地姑娘小夥進山。本來啥也沒幹。卻頂著紫嘴唇出去。解釋不清。”老吳頭有來勁了。笑眯眯地看著胖子和大辮子。

胖子哼了一聲:“老不正經。咱們說正經地。這些東西能不能釀酒?”

“那就看產量了。隻要數量足夠。就可以。”老吳頭一本正經地說道。

“二肥子,這山都柿多不多?”胖子連忙問小導遊。

“多,多了去了,老林子裏麵,一片一片都是。而且,這果子最好保存,放在那一個月倆月都不變質。”

“這麽厲害呀——”胖子心中忽有所感:這山都柿多像淳樸的山民啊,熱情、淳樸,長遠,越處越有滋味。

大辮子吃了兩粒,也變成紫舌頭,她一臉回味的說:“其實這山都柿很有名,黃大哥你也應該早就知道。”

胖子在腦海裏回憶了一下,然後晃晃大腦袋:“沒有聽過啊,剛開始二肥子一說,我還以為他說的都市是大城市呢。”

“這個一般人都不知道,咱們讀過蘇聯作家的文學作品,裏麵常出現一種小果,叫醋栗,就是山都柿。”大辮子畢竟是生長在北國,所以又給胖子上了一課。

胖子撓撓腦袋,嘿嘿幾聲:“原來是這個啊,才對上號,要不怎說要讀萬卷書、行萬裏路呢。奇奇吳瓊,你們以後一定要記著。”

大夥采了不少山都柿,然後又在二肥子的引領下往前走,很快又發現了山葡萄、刺玫果、山丁子、山裏紅等等,品種豐富,眾人大飽口福。

而奇奇和吳瓊兩個饞嘴小丫頭,終於把牙吃倒了,都捂著腮幫子,連大氣都不敢吸,一抽氣牙都像要掉了一樣。

“錦鱗在水,鮮果在林,珍禽在天,奇獸在山,這片大青山,真是一座天然寶庫。”老吳頭忍不住讚賞起來。胖子撇撇嘴,心說話:這老頭肚裏還有點墨水。

於是眾人心滿意足地打道回府,三隻毛猴最高興,這家夥吃的,肚皮滾圓。奇奇羨慕地摸著毛毛的毛頭:“人家咋就不倒牙呢?”

“老爺子,說說釀酒的事吧。”胖子知道大青山裏野果數量足以用百噸來形容,心裏有底,所以就和老吳頭探討起來。

“你以為像你自己家釀酒那麽簡單啊,就你釀的那個山葡萄酒,我都不稀的喝。”老吳頭瞟了胖子一眼,滿臉傲然。

“我上回在叔叔家裏,可看你喝得挺香。”胖子也不甘示弱,揭起對方的老底。

“我是看你那釀酒的原料還不錯,就是做工太糙,好東西沒弄好。”老吳頭嘴裏辯解著,然後又問胖子:“你知道釀酒需要哪些機器,要經過多少道工序,要經過幾年時間,要……”

每問一句,胖子就晃蕩一下腦袋,這就不僅僅是一問三不知了,是每問都不知。氣得老吳頭最後又問:“你會不會喝酒?”

胖子還是搖頭

又連忙點頭:“當然會喝,你說的那些我一概不懂,TTT7,有您老明白就成了。”

“你這小子——”老吳頭用手指點胖子:“你先準備十萬塊,三年之後就可以往外賣酒了。”

“十萬塊!”胖子的嘴裏能塞進個鵝蛋:“你就算把我賣了,我也淘弄不來那麽多錢啊,而且還需要三年時間才能有收益,這酒廠怕是開不成。”

“鼠目寸光,酒廠當然是曆史越悠久越好,茅台為什麽那麽好,就是人家有傳承。要是沒有十萬塊,五萬塊也成,咱們開始規模小點。”老吳頭毫不客氣地批評了胖子這種隻顧眼前利益,沒有長遠目光的錯誤思想。

胖子使勁撓著腦袋:“能不能再少點,我聽說還有家庭製酒作坊呢,女兒紅、狀元紅啥的,不都是自己家生了孩子,然後釀酒埋在地下嗎?”

“那是留著自己家喝,你不是想建廠賺錢嘛。”

“關鍵是沒錢啊!”胖子露出苦瓜臉,就在前幾天,他還覺得自己腰包裏鼓鼓的,現在一看,這點錢根本啥也不好幹,隻能當個土財主。

金錢,絕對是製約發展最大的攔路虎,可是,一般來說,創業的時候又都會不可避免地遇到這個問題。

想想幾十年後果酒的盛行,特別是純鮮果釀製的果酒,哪個不得幾百塊一瓶,胖子知道,這絕對是一條生財之路。

而且,就像老吳頭說的,越早下手,越容易在這個行業中闖出名頭。大青山既然有這樣豐富的山果資源,要事不能加以利用,連胖子都覺得對不起自己。

“等我想辦法籌集到資金,咱們的酒廠馬上就啟動。”胖子第一次如此鄭重地跟老吳頭說話,他們倆都喜歡玩笑,有點不正經。

老吳頭也第一次歎了口氣:“好吧,我也看看能不能幫你想辦法,不過你小子得抓緊啊,我可指不定能活幾年。”說到最後,竟然有幾分傷感。

胖子咂咂嘴:“您這總不能白來一趟,咱們就先用土法子,釀點自己喝還不成嗎。”

老吳頭精神為之一振:“成,我就先在你這試試手藝,山葡萄、山都柿、黑加侖,先來這三樣。”

“行,有點老將出馬的意思。”胖子向他挑起大指:“我決定了,以後下象棋,讓您一匹馬,借給你騎,哈哈哈——”

回到家裏,已經是傍晚時分,割麥子的大軍也陸陸續續回村,人人臉上都帶著疲勞而滿足的笑容,和幾位客人打招呼。

“胖子,你們真悠閑啊,進山咋不叫我一聲。”王三炮從後麵追過來,扯著嗓子抱怨。

“三叔啊,這你可冤枉我們了,我們這是上山考察去了。”胖子樂嗬嗬地說。

王三炮一看眾人的嘴巴子,也笑了:“你們是考察山裏的野果子吧,牙考察倒了沒有?”

奇奇指著自己的腮幫子,不敢張嘴說話,一個勁嗚嗚,一見風這牙更酸。

“哈哈哈,饞丫頭,回家趕緊嚼點蔥葉,要是還不成,就含一會麵堿。”王三炮還真有些土辦法,隻是不知道效果如何。不過胖子估計,含麵堿肯定能奏效,酸堿綜合嗎,不過就是那麵堿太澀,還不如叫牙齒慢慢恢複呢。

“三叔,吳伯伯原來是釀酒的高手,準備給咱們釀果酒。”胖子興衝衝地向王三炮匯報。

王三炮也是俗稱大酒包那一類的,不過對果酒的興趣不大,畢竟不如燒酒痛快,於是說:“能不能釀點糧食酒,最好是六十度,那才夠勁。”

老吳頭嗬嗬笑著:“那不成問題,等到秋天,我給你們釀點高粱酒。”

王三炮一聽就高興了:“走,晚上上我家吃去,臘肉燉豆角,咱們邊吃邊嘮。”

“行了,等你家割完麥子,我們肯定去。”胖子知道人家都累了一天,咋還好意思麻煩人家,所以直接回家。

奇奇和吳瓊直奔園子,一人了一把大蔥葉,放到嘴裏,開始的時候不大敢嚼,後來慢慢就好了。也不知道是大蔥真管用,還是本來就快過勁了。

晚飯的時候,桌上又多了一個大果盤:冰糖山果。

這可是名副其實的“冰糖”,果子中間拌著白糖,四外圈是一圈冰塊。大夏天的,吃上一口,涼哇哇、甜絲絲、酸溜溜,絕對是享受,比啥冷飲都好吃。

冰塊是胖子現到大井沿攢得冰。大井有好幾十米深,就算五黃六月,井底四周的木板上也有冰。

就是取冰的方法有點懸乎,膠皮大水桶裏麵蹲上一個小孩,拿著鐵子,搖動轆轤,把小娃子豎下去,到下麵攢冰,然後再搖上來。

也就是農村娃子膽大,換做胖子那時候的小孩,估計打死也不會下去。即使是胖子這樣的傻大膽,也不敢下去——那啥,主要原因有二:一是怕繩子禁不住,二是怕沒人有那麽大勁,能把他搖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