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是我的親姐姐呀！你看這鍋裏頭。”李文苗掀開鍋蓋，裏麵是一堆菜、飯，都坐在架子上麵，鍋底下放著水，水都沒涼，灶坑一直燒著。
她不禁感動的熱淚盈眶。
沈騙子伸手端上桌，“這就是過來人的經驗。”
兩人飽餐一頓。
李文苗打了個飽嗝，“成親這種事情，難怪很多人都隻願意做一次。”
沈騙子用筷子夾了肘子肉，吃的香噴噴：“你應該慶幸，沒選擇嫁給小皇帝，否則更麻煩，帝後的大婚相當複雜，入洞房後先要祭拜神靈，向天、地、祖宗表達敬意。值得一提，拜神靈這一塊，多半是我出麵主持的。”
李文苗瞧著他。
沈騙子拿帕子擦了擦嘴角的油，“苗苗，我臉上長花了嗎？”
李文苗認認真真地說：“我要是入宮了，你是不是就孤獨終老了？”
沈騙子：“不會。”
李文苗眼睛一眯：“不會孤獨終老？”
沈騙子無奈地歎了口氣：“你不會入宮，你命裏與我有緣，我會算命的。”
李文苗一拍腦門：“差點忘了，都怪你不著調，和世外仙人的模樣，相距甚遠。”
沈騙子調侃道：“仙人是不會娶妻的，那你就與我沒緣分了。”
李文苗理直氣壯：“仙人可以強迫綁架。”
沈騙子舔了舔唇，最終隻歎了口氣。如果時間能重來，他一定會好好的教育李文苗。上天給了他一個親手教育妻子的機會，他沒有珍惜，就隻能眼睜睜的娶一個惡霸了。
李文苗眼波流動：“吃飽喝足下一步是什麽？”
沈騙子假裝不懂：“等一等李文花和裴淵明回來。”
李文苗疑惑：“等他們幹什麽？”
沈騙子：“打撲克。”
李文苗沉默片刻，拽住他的腰帶，把他往新房的方向拽。
沈騙子死活不進去，“苗苗，太快了。”
李文苗：“婚都成了，還快？”
沈騙子可憐楚楚：“我是一個道德感極強的人，你是我自小看著長大的小姑娘。”
李文苗饒有興致地打量他：“這麽說來，你是我的長輩，那可太好了，更有背德的感覺，你是聖人沒關係，我是禽獸呀。”
沈騙子：“……”
李文苗將人一路拉上了床。
沈騙子：“等等。”
李文苗不耐煩了：“你有完沒完？裝貞潔烈女也差不多得了。”
沈騙子搖頭：“不是，是你要不要洗一洗臉。”
李文苗後知後覺想起來自己和屁股一樣的臉蛋，連忙去打水洗。
沈騙子躺在**終於發出了爆笑。
李文苗洗幹淨了臉，再回到床邊，紅燭烘托著氣氛。
沈騙子靜靜地看著她，“翠釵金作股，釵上蝶雙舞。”
李文苗抽去發釵，“原來不是在看我，是在看發釵。”
沈騙子：“不，我是在看你。”
李文苗也在看他，聲音很輕很柔，“很多年前，你很喜歡張代，說他本身就是一種藝術，前半生的喧嘩熱鬧，後半生冷冷清清；說他花團錦簇，繁花下暗伏肅殺，長夜盡了，宴席吃過了，客人們上吊的上吊投湖的投湖；說他還不願散場，卻瞧見外麵的雪下得越來越大，花朵就成了尖刀般的碎冰。”
沈騙子驚訝：“我隨嘴一言，你記到現在？”
李文苗：“如今我大概懂了。你不是在說張代，不是在說大秦，你在說你自己。”
沈騙子輕輕一笑：“苗苗。”
李文苗緩緩的湊近他，“我終於懂你了。”
……
新婚第二日，李文花和裴淵明早早的等著新人來敬茶。
那兩個人睡到日上三竿都不見人影。
他們倆隻好先開飯了。
裴為抱著肩膀說：“新媳婦不行呀，要立規矩。”
李文花疑惑：“這話你聽誰說的？”
裴為：“隔壁。”
李文花：“裴為，你是不是又爬牆了？跟你強調了幾遍，你那小身板摔一下就出事了。”
裴為委委屈屈：“牆上有垂下來綠果果。”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
自打裴相一家搬到這小院子裏來住，整個地段的水漲船高，隔壁早就換上了達官顯貴的人家，就想當鄰居挨一挨仙氣，要是能順便結識就更好了。
裴家整個家裏都是心冷人冷的大人，唯有小孩子最好釣，於是隔壁常常捉弄花樣試圖結識裴家二小姐。
“裴為，我不少你吃，你為什麽見東西就想吃？”李文花戳著她的小肚肚。
她陷入了沉思。
裴淵明開始護女兒：“小孩子嘛，不用太苛責，摔一下也摔不壞，我裴家的人一向身體康健。”
李文花：“哎呦，你就縱容吧，女兒不好好養，養成李文苗那樣，上哪找沈騙子讓她霍霍。”
“我怎麽了？”李文苗走進大廳，伸了個懶腰。
李文花問：“沈騙子呢？你該不會是屬螳螂的，新婚夜吃丈夫吧。”
李文苗在桌邊坐下，“他大概在哭吧。”
李文花一愣：“哭？”
李文苗：“哀歎他逝去的童子之身。”
裴淵明喝粥的時候嗆了一下，用帕子擦了擦嘴，低頭不摻和姐妹兩個的對話。
沈騙子緊隨其後進來，眼睛不紅，李文苗明顯是在瞎編誣陷。
李文花壞笑一聲：“沈騙子，我隻給李文苗煮了紅·豆粥，忘給你煮了，你將就喝點白粥吧。”
沈騙子大大咧咧：“裴淵明喝紅·豆粥了嗎？他不喝我也不喝。”
裴淵明橫了他一眼：“不想吃飯就滾出去。”
裴為疑惑：“為什麽要喝紅·豆粥？”
李文花本來想糊弄過去，裴月直接開口：“女人成親後的第一天都要喝紅·豆粥。”
裴為奶聲奶氣：“沈騙子是男孩子呀。”
裴月看著妹妹，糾結惆悵，妹妹好像是傻子。她解釋道：“所以娘在嘲笑他。”
李文花掰了一半麵包遞給裴月，“快點吃，吃完好去上學。”
裴月“嗯”了一聲。
李文苗夾了一筷子涼拌三絲放進碗裏，說：“月月，你最近是不是總去郡王府？”
裴月點了點頭：“是。”
李文花說：“我讓她隔三差五送點東西。”
李文苗道：“要比姐姐吩咐的頻率更加頻繁，還是少叫月月接觸他吧。”
李文苗煩趙易到了連名字都不願意提的地步，如果不是趙揚要他活著，她就把他們一家都送走。
裴月冷靜：“不，我要經常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