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家裏的人主意都很正,處於“我就是不聽話,你能拿我怎麽辦”的狀態,就像是叛逆期的孩子,永遠是少年。
他們的叛逆也分不同的表達方式。
比如說沈騙子,他是有錯就認屢教不改型。
除此之外,有裝聾作啞型裴月,賣慘半可憐型李文苗,以及裴淵明生無可戀型。
李文花伸手推他:“胡說,我最聽裴大人話了。”
裴淵明似笑非笑。
李文花撒嬌耍賴:“我擔心月月嘛。”
裴淵明:“倘若月月十四歲上戰場,你心裏是個什麽想法?”
李文花思考一下,“我可能會做個炸彈,把戰場炸平了。”
裴淵明心情複雜:“我當年要是有你這個娘,估計也就一事無成了。”
李文花白了他一眼:“想叫娘就叫娘,別損我。”
裴淵明手搭在她的腰上,輕輕笑道:“李文花,人活於世,不可能不經風霜。尤其是裴月,人人都看得出來,她是一隻叫翱翔的雄鷹,你把她關起來可不行。”
李文花一撇嘴:“我沒說不讓她飛,但她飛得太早了,羽毛都沒長齊。”
裴淵明在她嘴角親了下,“你來關心我吧,既然父女兩個始終有一個要落在你手裏,我便用這愛女之心,舍身取義了。”
李文花:“你先叫我一聲娘。”
裴淵明笑了,一個翻身將她壓到身底下,“李文花,你最近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李文花順嘴胡謅:“主要是裴大人太優秀了,我真的好想要一個這樣的兒子。”
裴淵明埋頭苦幹解衣衫,“你等著,我滿足你的心願。”
李文花肌膚敏感,鼻子發出來幾聲哼,說:“錢葳蕤說,古霜降生了個兒子,恭喜裴大人喜得貴子,當便宜爹的感覺怎麽樣呀?”
裴淵明臉直接垮掉了,生氣的在她身上掐了兩下。
李文花“哎喲”了一聲,“裴淵明,掐壞了沒人給你喂奶。”
裴淵明被氣笑了:“你還真想當我娘呀。”
李文花哼唧:“俗話說得好,有奶就是娘,你又不是沒吃過。”
裴淵明:“我吃的,可不隻是奶。”
李文花的肌膚光滑如玉,背脊腰身的弧度生的很好看。
裴淵明的直接順著她的脖頸一直滑到腰身,動作又輕又柔,勾起了一陣癢意。
李文花捏住了他作孽的手,“裴大人,人生苦短,及時行樂。”
夜晚,一刻鍾抵得了千金,裴淵明從不學那些達官貴族們享受歌舞管樂,唯一的愛好就是撥動琴弦,聲音清越,好像要衝破雲天。
細細聽來,這聲音一直在訴說著閨閣之情,聲聲感人。
李文花梳著的蟬鬢已經在枕被磨蹭間蹭的散落,指甲纖細輕柔,眉毛輕輕泛動,雲峰般的秀發散落在床榻上,顯得嬌柔無力,男人沉重的身軀壓著,不禁要為她膽怯心驚。
兩人事情辦得急,幔帳沒有放下,可以看見月光投射進來,滿地銀霜,花兒各種姿態皆優美,月光將他投射朦朧的陰影,隻聞得濃鬱的花香在房間內綻放著。
第二日,李文花眼眉間,有一抹攝人的光澤。
她哼著小曲,高高興興的跑到廚房去做菜,給丈夫準備早餐。
早上送菜的菜伯拿了一塊牛肉,問他要不要買,是老死的牛,經由官府斷定,當街宰殺,他留了一塊給李文花。
李文花付了錢,留下了菜和牛肉。
一塊牛裏脊被她切的方方正正,片下的肉留著包牛肉餡兒餃子,規規整整的肉她要做道菜牛轟轟。
裏脊肉切成骰子條,放入盤裏,加鹽入底味,接著是黑胡椒和清水,抓打著上勁兒,放在冰盆裏醃製一個時辰後拿出來,接著加入蛋液掛勻外抓入生粉淋入熟油,醃製後放油鍋裏炸。
要想炸的嫩而多汁油溫不能太高,待到外表定型撈出來,再加大油溫複炸,快進快出,撈出控油清鍋,放入蒜泥爆香、紅油豆瓣,把焦香的牛肉往裏邊一放再撒上芝麻,這盤菜就完成了。
她特意起了個大早,做了滿桌子菜,犒勞一下裴淵明,泛著星星眼:“辛苦了,來多吃點。”
裴淵明心情複雜,總感覺自己像是伺候完了皇上,得到一堆賞賜的妃嬪。
他嚐了兩口牛肉,真的好香,妃嬪就妃嬪吧。
李文花柔聲細語:“想吃什麽跟我說,我提前在家裏備一下材料。”
裴淵明瞅她,每次睡完李文花總能溫柔個一兩天,這身賣的很值啊。
“晚上不回來吃了,應該要在宮裏忙。”
李文花給兩個女兒夾菜,同丈夫說話:“你天天在宮裏,外頭的人議論紛紛,都說你想當皇帝。”
裴淵明自嘲一笑:“我是妃嬪。”
李文花一愣:“嗯?”
裴淵明夾了一塊牛肉放在嘴裏咀嚼,汁香濃鬱,咽下去之後,才慢慢地說:“等陛下的身體再好一些,能夠臨朝,這些流言蜚語也就淡了。我問了沈騙子,還得養半個月才能動,就是這動起來也不太方便,來回得叫人抬著。”
李文花:“你別著急走,我先去書房畫個圖紙,你交給工部,看看他們能不能打造出來一個輪椅。”
她匆匆去畫輪椅,畫的也不精細,就是個大概。具體還交由工部研究,能搞出來的話,趙揚至少能自己行動。
裴淵明看了一眼圖紙,“看來宮裏的門檻都要鋸掉了。”
李文花:“趙揚好好一個小夥子,正青春年少,遭這樣大的罪,這是作孽,他落馬的事查清楚了嗎?”
裴淵明:“清楚了,等他身體好了,讓他自個處理。”
一大早上,裴淵明去上班,親一下走了。
裴月要上學,書包一扯起來,重量不對,她看向李文花,“我的東西呢?”
李文花斟酌了一下用詞:“月月呀,娘想跟你商量一下這件事,化學試劑非常危險,你如果想研究,娘可以跟你一起,你單獨做的話太危險了,而且你心智還不成熟,拿這個東西如果傷到了花花草草和一些小朋友就不好了。”
裴月看著她:“桓公曰:‘地數可得聞乎?’管子對曰:‘地之東西二萬八千裏,南北二萬六千裏。其出水者八千裏,受水者八千裏,出銅之山四百六十七山,出鐵之山三千六百九山。此之所以分壤樹穀也,戈矛之所發,刀幣之所起也。能者有餘,拙者不足。封於泰山,禪於梁父,封禪之王七十二家,得失之數,皆在此內。是謂國用。’桓公曰又說了些什麽?”
李文花莫名其妙:“我怎麽知道他說了些什麽?”
裴月:“桓公曰:何謂得失之數皆在此?”
李文花:“……”她又一次被女兒碾壓智商了嗎?不要總考我!你又不是老師!
裴月手一伸,用不容拒絕的口吻說:“給我吧。”
李文花歎了口氣,把這些東西還給裴月,說:“那我送你去上學。”
裴月拒絕:“娘,你該長大了,不要總依賴我。”
李文花一言難盡,親她一下,放她走了。
“天哪,我可可愛的裴月為什麽會長成這個樣子,簡直就是裴大人的加強版。”李文花絕望地捂額。
裴為用肉乎乎的小手輕輕拍她。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李文花以為家裏空了,她著急了,於是安慰道:“別著急,你明年也能去上學了。”
裴為吧唧吧唧嘴,“還想吃牛肉。”
李文花伸手出了戳她額頭,“你個吃貨,你要是跟你姐姐平均一下就好了。長大了你要是不聰明,埋怨我這個娘偏心,把智商都給了你姐姐怎麽辦?”
裴為比劃了一下,“一大碗。”
李文花歎息:“行,至少不傻,還知道管我要獨食,而且是一大碗。”